佟依人終還是踩著貓步離去，那細細碎碎的腳步聲，每一步，都似要在佟佳人的心頭，踩出一個個血淋淋的洞。她重嘆著靠倒回床頭，那強忍不放的眼淚，忽而像開了閘的水，擋也擋不住。

    迷迷糊糊之中，似乎又有誰坐到了她的床邊，她流著淚回首，卻是他深情無比，卻又故做冷漠的臉。

    “尹航，我是不是很失敗？”

    她不是那樣的人，從來不是，所以，每當她做出些違背自己心意的事情，她總會覺得太痛苦。理智與情感，一次次地沖擊著她的神經(jīng)，她明白自己為什么會這么做，可始終卻不能釋懷。

    “是?！?/br>
    他的回答干脆而利落，很直接，很刺激，卻恰好是她想要的。

    虛虛一笑，她將眸底的眼淚，強逼回體內(nèi)，恨聲道：“我想離婚，可是，我卻不甘心離婚，憑什么我要在這里受苦，她們就能逍遙自在？憑什么？”

    “所以，你就拿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

    他其實一直就站在門外，聽著他們姐妹對持，不插手，是因為覺得她需要成長，也應(yīng)該自己面對?？墒?，當他看著她那般痛苦，他的心，又軟了。一直想做個最壞最壞的男人，可在她的面前，他似乎，永遠也做不到最壞。

    “是他們害死了爸爸和哥哥，也是他們毀了我的一切，我無法服自己，放任她們在一起?！?/br>
    “那么，你快樂嗎？”

    “這不重要，因為，我根本就沒有資格快樂?！?/br>
    心，驀然一緊，生生地，撕扯著疼！

    每當她露出這樣的表情，他的內(nèi)心便翻江滔海，她永遠也不會知道，她所的不重要，在他的內(nèi)心深處，卻是最最重要的事。自報自棄，每個人都會，雖然，有的人最終會清醒，可他卻不愿意看到她為此再走太多的彎路。人生，沒有什么坎是過不去的，一如自己，不也挺過來了嗎？

    “親者恨，仇者快，這就是你想要的結(jié)果？”

    她笑，苦澀而凄楚：“還有人會為我恨嗎？”

    “你母親呢？葉浩然呢？”

    還有我呢？最后的四個字，他只能爛在心里，無論多掙扎，可他依然理智。左腦與右腦，他的理智始終占據(jù)著上風。只因，他深深地明白一個道理，愛情，不是誰都能消費得起。

    至少，他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