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死綿
書迷正在閱讀:廢柴小姐她總想作死、京雪升溫、冷閣(NPH重生忠犬)、佛系主角的打臉日常[快穿]、虐文女主身披馬甲大殺四方、絕地求生之天秀直播間、退休愛豆少接觸二次元、火影:我只能抽出S級獎勵、我是林正英的僵尸徒弟、挾恩圖報的他
抵死纏綿 并未花太久的時間,蕭尹航就按著紙片上的地址,找到了尹大昌所在龍城的住所。當初盛安琪故意他一直在新疆一帶活動,為的其實是混淆視聽,好讓自己找不到他真正的所在。因為盛安琪的誤導,這陣子,他派的人找的都是偏遠城市,沒想到,尹大昌本人竟一直沒走遠,就躲在離f市不過八個小時距離的龍城。 那是一間看上去很普通的房子,深灰色的建筑,就是間普通的民房。房子的四周,擺放了許多養(yǎng)得非常好的盆景,還有一地塊開拓著種上了蔬菜,很顯然,這間房子的主人非常有情調(diào),也很會過日子。 入冬的盆景,已見不著花兒,都是些青青翠翠耐寒的植物,一人,土布衣衫,頭戴著暖帽,埋頭于其間,細心地為盆景修剪著枝葉,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很到位,就如一個資深的園丁。 “您好!”緩緩靠近,他很客氣地開口,尹大昌本人,他從未見過,只能憑借著照片里的印象來找人。不過,近九年的時光,這個男人應該也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是不是能一眼就認出來,他也有些不確定。所以。在不能確定之前,他還是有必要仔細地詢問一番。 半側(cè)過身子看了他一眼,那人并不很熱情地問:“有事嗎?” “我想打聽一個人,不知道您見沒見過?!痹噲D掏出照片給對方看一眼,豈料,照片還在手中,那人已干脆地答道:“沒見過?!?/br> “聽都沒聽我的是誰,你就沒見過?” “沒見過就是沒見過?!?/br> 到這里,那人幾乎要開始發(fā)火,可他怪異的表現(xiàn),卻讓蕭尹航有了更加確信的理由。 “那個人叫尹大昌。” “”聽到這個名字,那人所有的動作都停了下來,只是呆呆地怔在原地,半晌無語。 “現(xiàn)在,想起來了嗎?這是他的照片” 不等他完,那人生氣地打落他手里的照片,慌慌張張低頭的同時,開始揮舞著手里的剪刀,蠻橫無禮地趕人:“我不認識你的這個人,你走吧?!?/br> 看到他手里剪刀的同時,蕭尹航的腦中,一道靈光閃過,他想也不想便脫口而出:“尹大昌在佟家的時候,就是他們家的園丁師傅,后來,他失蹤了。我聽,他改了名叫張寬,該不會,你就叫張寬吧?” “我不知道你在什么,快走吧,我這里不歡迎陌生人。”黑著臉,那人試圖收拾著手頭上的東西,打算離開,蕭尹航一個健步搶上前來,逼問道:“真的陌生嗎?還是,你已經(jīng)不敢認識我了?” 那人頭也不抬,只悶聲趕人:“走,走,走?!?/br> “我-是-蕭-尹-航?!?/br> 任是他再陌生,任是他再假裝,聽到這樣的名字,那人的身子,還是幾不見地抖了一抖。 有那么一瞬間,那人的手似乎幾乎不可的抖了幾下,他沒有回頭,也沒有再話,只是平靜地放下手里的剪刀,而后,突然發(fā)了瘋地狂奔而去。 蕭尹航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便讓他跑出了很遠一段,待他回過神來,已是怒吼著追了上去。 “尹大昌,你給我站住,站住?!?/br> “你以為你跑得掉嗎?” “就算你走了,你還有家人,如果你不想經(jīng)歷和我一樣的痛苦,最好馬上給我滾回來?!?/br> “尹大昌” 滔天的怒吼聲中,尹大昌似乎停了下來,他僵著老臉停了下來,二話不便朝著蕭尹航追來的方向,跪在了青石鋪就的路面之上。 “我知道我有罪,也知道我已經(jīng)偷了幾年好日子了,可是,放過我的家人吧!她們什么也不知道。” 跑得太急,蕭尹航還喘著大氣,他望眼前頭發(fā)已花白,中間已開頂?shù)木菽凶?,突然有種不出來的復雜心情:“這么,那場火,你承認是你做的了?” “是,是我做的,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是?。 薄案嬖V我真相,告訴我一切?!?/br> 許是他們的動靜太大,原本空無一人的院落里,漸漸聚攏了幾個人,她們看到尹大昌跪在蕭尹航面前,便似要上前,卻被尹大昌遙遙地揮手阻止。 他望著院子里,那兩大一小的三個人,一時間,老淚縱橫:“放過我的家人,我才能跟你。” “從你犯事的那一天開始,她們已經(jīng)受到影響了,尹大昌,如果你不希望她們受到更多的傷害,我希望你老老實實跟我坦白,當年,你究竟為什么要那么做?!?/br> 雖然,他很清楚當年的事情,是佟天奇指使,但,他還是想從他嘴里聽到真相,至少,如果真的有人無辜的話,他也該區(qū)別對待,不在同一件事情上面,犯兩次相同的錯。 尹大昌懺悔著,黑瘦的臉上,爬滿了淚痕:“老天爺,我有罪,我有罪??!”“現(xiàn)在這些還有什么用?” “對不起!對不起!” 縱然這個人已落魄如此,他依然不可能對他產(chǎn)生同情之心,八年多前,母親焦黑的身體,meimei臨死的絕望,他忘記不了,也不可能原諒:“我不要你的對不起,我要一個公道,一個真相?!?/br> “好,我跟你坦白,我什么都告訴你。只是,可不可以換一個地方,我不想讓我的家人也知道這一切,至少,不能當著她們的面這些。” 他的臉色黑沉,神情愈發(fā)的無情:“總有一天她們會知道的?!?/br> “求你了?!?/br> 他還有求人的機會,可當年,他卻只能無語問蒼天。 他不想同情眼前這個讓他恨之入骨的男人,可是,不遠處,那院落里嗷嗷待哺的嬰孩的哭泣聲,卻擾亂了他的神經(jīng)。他狠盯了尹大昌的臉,幾翻欲言,終還是強壓著默認了他的請求。 離尹家不遠的地方,有一人清水湖,冬日的湖面,泛著凜凜的寒光,一如此刻,蕭尹航的內(nèi)心。他就那樣靜靜地坐在湖邊,用一種異于常人的平靜表面,靜靜地聽著尹大昌講訴當年的一切。仿佛,那些殘酷的事實,都與他沒有一點關(guān)系。 “那一年,家里的老母親生了病,我手頭上缺錢,才會一時沖動答應佟先生去嚇一嚇你的家人。其實,我真的只是想嚇一嚇,嚇一嚇的,沒想到,就籌成了大錯?!?/br> “我已經(jīng)把那堆干草拖到離你家房子有一米遠的距離了,可是,我怎么也沒有想到,你家房子的四周,全都是油污,那樣的易燃的東西,就像是導火線一樣,直嗖嗖就燒進了你家的門。我想過要喊人的啊,我真的也喊了,我是親眼看到你們家的領(lǐng)居過來了,我才離開的,可是,可是” 尹大昌已不下去,當年的事情,他已懺悔了**年,卻始終難平自己的內(nèi)心,這些年,他一直躲在這里,他知道終有一天會有人找上門來,他也一直在等待著自己的懲罰,只是,當懲罰終于要來了,他還是放心不下。 他走了,家里該怎么辦呢? “當然會有油污,我母親,為了供和和meimei上學,辛苦的做著夜市,我們家的四周,都是剩飯剩菜留下的污漬,那是幾年的沉綻,根本就沒有辦法清除干凈?!?/br> 深吸一口氣,他極盡自持地維持著自己平穩(wěn)的呼吸,只是,微張的鼻翼,還有泛紅的眼角,早已泄露了他太多的情緒,這么多年了,他以為自己真的已經(jīng)看淡了,可事到眼前,他還是忍不住內(nèi)心的激涌泛濫。 “可這些都不重要,也不至于引發(fā)那么大火,之所以會導致那樣嚴重的后果,只因為,火源離他們家的廚房太近,而廚房里,放著做生意用的三壇煤氣。你在逃跑的時候,沒有聽到那幾聲爆炸聲么?你在火起的時候,不記得打個119么?尹大昌,什么都晚了,你的罪孽,天理難容?!?/br> 聽到這里,尹大昌痛苦地捂住雙眼,任淚水溢出指縫,只是一個勁地低喃著:“是我的錯,我有罪,有罪??!”“當年的那件事,到底是佟天奇讓你做的,還是佟夫人?” “是佟先生跟我的,不過,臨走的時候,是佟夫人給的我路費,我想,她應該是知道的。” 意料之中的答案,蕭尹航倒也不那么吃驚,只是,想到另一些必須要搞清楚的事實,他忍不住還是問了出來:“那么佟勝人和佟佳人呢?” 尹大昌和佟佳人的接觸并不多,只是,印象中佟佳人是個很溫和的少主人,于是不由自主地想要為她辯解:“少爺是知情的,可是小姐不知道,她要是知道我要去干害你的事,又怎么可能會同意?蕭先生,確實是我對不起你,但這件事,真的不關(guān)小姐的事,她是個很善良的女孩子,也是真心喜歡你的,要不然,她不會為了你在家絕食抗議,甚至偷了家里的錢打算和你私奔。” “她竟這么做了?” “是,也正是因為小姐如此過激的行為,才徹底讓佟先生嘔了氣,他才會出此下策要我去教訓教訓你,可是,我,我怎么能那么渾呢?我不是人,不是人吶!” 他又開始重重的打著自己的頭,萬般懊悔的模樣,蕭尹航只淡淡瞥了他一眼,便轉(zhuǎn)過頭去,只冷冷道:“跟我回去。” “蕭先生,再給我一點時間好嗎?我得給家里人安頓一下。” 自從犯了事,尹大昌不敢重cao舊業(yè),也不敢用真名示人,這些年,就憑著一個賣菜的攤子養(yǎng)活一家人,如今,他是再劫難逃了,可一想到生病的妻子,還有剛出生的外孫女,他便很難從容地撂下這一幅難攔子。 “我沒有讓警察直接上門來抓你,已經(jīng)是經(jīng)你最大的寬限了,你還想怎樣?” 于他而言,這已是極限,他自問沒有什么以德服怨的氣度,所以,讓他現(xiàn)在放他離開,也是絕對不可能的事。畢竟,他實在不相信這個人的人品,也不相信,他離開后真的還會再回來。 “是,我謝謝你,可是,我家里人你也都看到了,孤兒寡母的,我是唯一的勞力,我要是走了,她們就沒法過了。你就行行好,讓我回去安頓一下,好賴,提給她們一聲才行啊。” “你當我那么傻嗎?你是想帶著她們逃走才是真吧?”能逃一次,他也會逃第二次,就算同情他的家人,蕭尹航也沒有理由放他離開,更沒有心情放他離開。 “不是,不是,真的不是?!?/br> “沒什么條件可講了,跟我去公安局,馬上?!?/br> 漲紅了臉,尹大昌苦苦哀求著:“一天,就給我一天時間好嗎?我一定跟你走?!?/br> “不行?!?/br> “那就只能對不起了?!?/br> 完尹大昌又一次動了逃跑的念頭,只是,早已洞悉他一切行為的蕭尹航,卻已更快的速度,搶先抓住了他的手。尹大昌掙扎著,用垂死之力拼命,那樣的決心之下,蕭尹航一個人高馬大的年輕人,竟也有些控制不住他。 終于,尹大昌一腳踹在了蕭尹航的心口,將他橫踹出很遠后,爬起來便跑,蕭尹航一個趔趄后起身便追,眼看著就要追上末路狂奔的尹大昌,不知從何處突然躥出來一個人,緊緊抱著他的腰身求道:“尹航,就一天,就給他一天時間好不好?” “佳人” 聽到她聲音的那一刻,他幾乎以為自己產(chǎn)生了幻覺,可那樣真實的體溫,那樣熟悉的擁抱,除了她,還有誰? “他跑不掉的,我保證。”會這樣攔住他,不是為了想要幫助尹大昌逃跑,她只是想拖延一下時間,讓葉浩然有機會單獨和尹大昌談談,為了自己的母親,她已做了最無恥的決定,就算被他責罵,她也愿意。 “為什么要這么做?你明知道他做了什么?!?/br> 或者,佟佳人以前真的很無辜,可是,從葉浩然的嘴里得知當年真相的那一刻,他便明白,她也知道了。無論葉浩然來找自己是否是她的意思,他都不會再怪責于她,只是,此時此刻,她攔下自己的行為,卻還是讓他火從中來。 她求他,極盡卑微:“一天,就當是為了我,好不好?” “這一天對你沒有任何意義,他遲早是要進監(jiān)獄的,他該為他所做過的事,接受懲罰?!?/br> “可是,對我母親有意義。” “”他突然便不出話來了,為她話里的弦外之音,也為她話里的那一份潛在的危險。 龍城是個不算大的城市,要找蕭尹航果然比想象中要容易得多,三十多個酒店,只打了十五個,便找到了蕭尹航的行蹤,佟佳人和葉浩然幾乎在蕭尹航入住酒店后的一小時內(nèi),便同時住進了那間并不算豪華的小酒店。 害怕錯過他的出行,佟佳人和葉浩然幾乎整晚沒睡,一直盯著他房中的動靜,直到他出門行動,她們也迅速跟上,果不其然,真的跟著他找到了她們最想找到的人。 方才,他們的對話,她也聽得清楚,在沖出去攔住他以前,佟佳人也曾有過猶豫,但,親情最終還是戰(zhàn)勝了理智,她就那樣沒頭沒腦地跑了出來,然后,又沒臉沒皮地對他了那樣一番話。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這么做非常不適合,可是,除了自己,她也相信,再沒有其它人能阻擋住他的步伐。 在她的房間,他沉悶地抽起了煙,像是沒有節(jié)制一般,一根接一根。 她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靜靜地坐在他的對面,幾次想要開口勸他放下手里的煙,可話到嘴邊,還是咽回了肚里,她知道他在生她的氣,第一次這么明明白白地生她的氣。 “你們什么時候開始跟著我的?” “今天早上。” 他抽煙的手,微微一滯,稍后又默默地吐出一口煙:“別再撒謊了?!?/br> 因他這一句話,她急得要哭:“我沒有撒謊,真的是今天早上,我們昨晚上坐的大吧來的龍城,到了這間酒店后就已經(jīng)很晚了,你晚上也沒有出去不是嗎?所以,真的是今天早上才跟來的?!?/br> “你們怎么知道我來這里了?” “尹航,你別問這個了,我們沒有惡意的。” 如果出是秘書泄露的信息,恐怕等他回去后,那個秘書就會被開除,無論是有心還是無意,人家都也算幫了自己,她不能做這種過河拆橋的事。 他的聲音一直很平靜,平靜到讓人膽顫心驚:“你還敢沒有惡意?那什么叫惡意?把那個男人放跑到我永遠找不到的地方才叫做惡意?”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來這里,真的不是想和你吵架的,我只是,只是想知道我母親到底要坐幾年?!?/br> “” 突然有些心疼,心疼到無言以對。 這一切都不是她的錯,可苦果卻都由她一個人來背,他不想傷害她,可每一個動作,都勢必對她造成影響,可是,他能怎么做呢?難道要他放任這個兇手逍遙自在,讓死不瞑目的母親和meimei含恨九泉?他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可是,她該怎么辦?他又該拿她怎么辦? “就算她罪有應得,就算她欠你們一家的,可是,她畢竟是我的母親不是嗎?我能為她做的,也只剩下這最后一件了,你要我怎么辦呢?就眼睜睜看著她坐牢,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管嗎?” 她幾乎要哭出聲來,可還是強忍著眼淚,在知道這樣的真相后,她有一種在他面前都沒臉哭的感覺,她不想讓他覺得自己想要博取他的同情,也不想讓他以為,自己想要用眼淚來制約他的行為。 “你想怎么管?” 扁了扁嘴,她突然也不知該如何回答了。如果真是她能管的就好了,只可惜,她想管也管不了。想哭,卻還是吸了吸鼻水,她倔強地抬起頭,神情凄楚:“我知道,我攔不住你,我也沒臉攔你,可是,尹航,能不能打個折扣?就讓我媽減一點刑好嗎?哪怕是一年,一年都好啊。” “佳人,這話你應該跟法官,我定不了你母親的罪,更減不了她的刑?!?/br> 他的眼神,讓佟佳人覺得不忍。 她突然覺得自己很過份,香山 現(xiàn)在的行為,豈不是等同于要自己原諒佟依人?如果今天是佟依人來找自己,要自己原諒她對父親和哥哥所造成的傷害,自己可以做到嗎?她捫心自問,她也做不到,己所不能,勿責于人,她現(xiàn)在這么求他,對他,又何嘗不是另一種變相的傷害? “對不起!我不應該和你這些的?!?/br> 他轉(zhuǎn)過頭去,不看她的臉,只是,強忍著悲傷平靜道:“算了,我知道這些不關(guān)你的事,我也不會再責怪你,只是,別再插手了,這件事,到止為止吧?!?/br> 語落,他平靜地起身,尚未邁步,佟佳人已是眼疾手快地扯住了他:“尹航,你要去哪里?” “帶找尹大昌?!?/br> 她終還是哭了出來,那樣害怕地流著淚:“別去,行嗎?” “佳人,你現(xiàn)實一點好嗎?這件事,如果換了是你,你會怎么做?” 她哽咽著,卻還是條理分明:“我會和你一樣,把他送進監(jiān)獄,讓所有做過惡,犯過錯的人接受應有的懲罰,可是,我能理解你,你就不能理解一下我嗎?我只要一天,一天時間就好了,明天,我保證不再攔你,就這一點要求也不能答應我嗎?” “就算讓葉浩然見到尹大昌,又能改變什么?” 有很多事,早已注定,比如他和她之間的感情,也比如,他母親和她母親之間的命運。 “我只想求他在警察面前為我媽好話,求求情,我想讓她少受一點罪,她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我實在是不忍心?。∫?,求你了?!?/br> “佳人,我” 心頭,有如梗著一塊大石,出不來,也下不去。 其實,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他的心便已融化了,滿腦子想到的都是她曾經(jīng)受到的委屈與不公平的待遇。他早就原諒她了,也早就想要為她妥協(xié),只是,誰能給他一個理由?一個放棄抓她母親進監(jiān)獄,卻又不讓自己良心難安的理由? 如果,自己真的放了她的母親,那自己的母親呢?那一場莫名的火災,是她活該承受的么? 心很痛,很痛很痛 縱然是萬般糾結(jié),可他終還是留了下來,只是,冰冷的手指間,不再是氤氳繚繞的煙絲,而是辛辣刺激的烈酒。如果一醉真的可以解千愁,那么現(xiàn)在,他只想痛痛快快醉一場,直醉到生死不知,不醒人事。 她看不下去,想來奪他手里的酒杯,他卻輕轉(zhuǎn)手腕,巧妙地避開了她:“如果我醒著,你,攔不住我。” 只一句話,就斷了她的念頭,她很清楚他的事實,一旦他又恢復了理智,總會有想不透的地方,到時候,自己就算是費盡心計,恐怕也難以留住他第三次了。 忘著他一杯接一杯地下肚,她突然起身,找到另一只酒杯,也滿滿地為自己倒了一整杯,既然,醒著那樣痛苦,不如她也一起醉,醉了就什么也不記得了,醉了,就再也不會痛苦。 酒過三巡,兩人都已醉到不辯東西,佟佳人歪歪倒倒地靠在蕭尹航的懷里,瞇著已睜不全開的雙眼,委委屈屈地問:“尹航,那時候,你是因為你媽和尹恩的事,才不來找我的么?” “我找過的?!彼]著眼,夢囈一般回答著,停了一停,又補充了兩個字:“兩次?!?/br> “為什么,我從來不知道?” “有一次,撲了個空,有一次,你正在教堂?!?/br> 淚,撲簌簌地落了下來,她泣不成聲:“你為什么沒有進去?如果,如果你進去了,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跟你走?!?/br> “我以為,你不要我了,看不上我這種人。” 那時候,他多窮啊! 窮到連學費都得自己暑期的時候打零工攢,一年只買一件新衣服,兩年才換一雙鞋,就連他們戀愛的時候,看電影都是她掏錢的時候多。不自卑是假的,但,和她在一起的時候,除了虛榮,更多的是她帶給他的快樂,因為那種快樂,他一度以為自己遇到了天使,只是,他沒有想到,天使的背后,有著一個看不見的惡魔。 “我看不上的,從來是賀子勛那種人渣。” 他仍是閉著眼,但胸膛卻劇烈地起伏著:“是人渣,你還要嫁給他?” “因為,那時候,我以為是你不想要我了。” 她有著優(yōu)越過他一切的物質(zhì),卻沒有他干凈而純真的世界,她知道,自己其實遠沒有他的那樣好,只是,她一直一直在努力,努力讓自己做到和他的一樣好。 “其實,我們都很傻,可是,人生不能重來一回,就算是找到了‘涂改液’,也改不掉當年的舊痕,也改不掉我們的人生。” “是?。「牟坏袅?,一錯就是半輩子?!?/br> “或許,是一輩子也不定?!?/br> 他的一聲嘆息,更像是烙在她心口的鐵,痛滋滋的感覺,像是無力抽搐的心臟,只能憑著本能去博動。她蒼白的手指,也因此而倦曲地握緊,緊到幾乎掐進手掌心。 她翻過身來,突然開始主動親吻著他。 軟軟的唇瓣輕舔著他的嘴,溫柔又堅定的摩挲著,一遍又一遍的刷過他的唇瓣:“尹航,尹航,我到底該怎么辦” 是在做夢么?夢見了絕不可能發(fā)生的事? 恍然之間,他掀開眼簾,她近在咫尺的眉眼,蒼白中透著幾近憂傷的美艷。溫暖的吻,紛亂地落在蕭尹航的鼻尖、面頰、下巴和嘴唇。 那時,他幾乎聽見自己的血脈,在血管里劇烈的澎湃撞擊,有些昏沉,有些興奮,還有一些難以言預的欲望在奔騰。 “佳人,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 她吻著他的唇,軟軟的低嘆沉重若煙:“我愛你?!?/br> 那一聲我愛你,引發(fā)蕭尹航渾身觸電般的顫粟,那是一種埋藏已久的欲望被引燃的激動,他的大手,不由自主地抬起,熱情地游走在佟佳人年輕的身體之上。 指下的股膚,敏感而溫熱,更是讓他有種想要爆發(fā)的沖動,只想把她狠狠壓在身下盡情蹂躪。 翻身覆上她,蕭尹航因強忍沖動,他的身體也開始變得緊繃,緩緩的低下頭,蕭尹航親吻上她性感的鎖骨,慢慢的品嘗著她的完美。他的動作輕柔卻仍舊驚呆了佟佳人,當她睜開迷蒙的大眼睛,卻只看到他情欲滿眼的醉顏。 不得不,他是她見過的最讓人心動的男人,無論是眉宇間的堅毅,還是眼眸中的清冷,每一點,都讓她沉醉著迷。還清醒的時候,她總是會克制著自己內(nèi)心的渴望,可是,當理智被酒精所吞噬,她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遠比想象中還要渴望他的愛撫。 感受到她的呆愣,蕭尹航抬起被情欲染色的雙眸,醉眼朦朧地看向佟佳人,那足以融化一池春水的眼神,甚至不費吹灰之力,便讓佟佳人的身體瞬間軟化。滿意地看著佟佳人的反應,他的頭又低了下來,只是這一次,他再不打算讓她有機會打斷自己想要繼續(xù)下去的事。 這一吻,不同往昔,熱情而狂猛。 甚至只是那么輕柔的碰觸,佟佳人的心便開始顫栗著,叫囂著。抵在胸前的雙手,本是阻隔著二人的相近,但卻在有意無意之中,將他狠狠拉向自己。他guntang的胸膛,似乎無時不刻在刺激著她的手心,讓她忍不住心癢難耐。 他的大手在佟佳人身上游走著,一點一點的點燃她的肌膚,讓她的身體因情欲而染上了緋紅的顏色。 酒精的作用之下,他的理智已燃盡,偶然間似乎想起自己和他的處境,本打算抽身離去,卻只是吻得更加深入,仿佛,他一直一直都在期待著這樣的機會。 佟佳人喘息著,隱隱明白又要發(fā)生什么事,但這一次,她的身體已不受大腦的控制,只想緊貼著他,讓二人的距離近一點,再近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