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吃冰淇淋吧?”歲凜探出去的手伸得直直的。 池禮接過來,一看,是抹茶味的,從冰淇淋到上面撒的一層粉都是綠的。他啃了一口,抹茶粉把他嗆了一下,于是他嘴角也有點綠綠的,一講話就冒出綠色的煙。 “謝、謝謝!” 歲凜就笑著躲他:“你煩死了!” 池禮只好一邊擦嘴一邊吃,歲凜倒是對游輪很熟悉,還和池禮表示:“這是自己的航線,沒那么多人,朋友的小局。” 完了,他還感慨:“其實用游艇更方便的,可就是游艇太擠了?!?/br> 這話從池禮左邊的耳朵進(jìn)去,又從右邊的耳朵出來??杉幢阍谀X子里就那么過了一下,池禮都覺得這人不愧是歲凜。 不愧是報到第一天,要搬自己的“乳膠銀離子床墊”進(jìn)上床下桌四人寢的歲凜。 池禮搖搖頭,覺得好笑:“你說的話我都覺得離譜。” 可也不影響歲凜興沖沖地:“那先去哪里玩?” 池禮想想,來都來了,那就…… “先吃飯吧?” 歲凜就帶著他去到處逛逛。一二樓基本都是咖啡廳和餐廳,賞景的位置,景色自然好,不過歲凜說吃的東西都不咋地。 他們?nèi)チ宋鍢堑囊患椅鞑停兜赖故峭贸缘?,可池禮吃得有些困惑。 出來后,池禮沒太懂:“我感覺我是吃那幾個餐前面包吃飽的,后面的rou和奶油湯什么的,像是才和我打了個招呼就消失了一樣?!?/br> 他說話的時候,連語氣里都充滿了探索精神:“是這種貴一點的餐廳都是這樣呢,還是我們兩個被騙了?” 歲凜:“……有沒有可能是你太能吃了?” “沒辦法,我要種地的。誒呀,我昨天種的木耳菜還在那里呢!我得問問同學(xué)看有沒有人幫我去照顧一下。” 池禮就急忙去看手機。 他倆想去兜一圈,結(jié)果走著走著,歲凜光顧著和池禮說話,也沒看路,他倆居然走到了一片黑漆漆金燦燦的地方。 這大片的區(qū)域都是遮光的,不見天日,窺不清外面是白天還是黑夜。就只是靠著里面各種碩大的水晶吊燈給足了光,極致的燈火通明里,有一股子紙醉金迷的味道。 池禮去聽,聽見了嘩啦啦啦的聲音。 “什么聲音???”他咕噥一句,瞇著眼睛去分辨。發(fā)現(xiàn)這聲音在記憶里,是找不到什么與之相似的,他也聽不出那究竟是什么聲音。 他回頭去看歲凜,卻見歲凜眼神游移。 歲凜比他矮一頭呢,自己垂下臉去,不叫他看清自己的神色。卻不知道這副模樣,本身就是一個信號。 池禮福至心靈,突然反應(yīng)過來了那是什么。 ——嘩啦啦啦的,籌碼的聲音。 好家伙,這是個賭場! 這下子好了,之前吃完冰淇淋又吃了冷東西的池禮,那叫一個透心涼。 池禮聲音都抖了:“???賭博嗎?” 歲凜急忙搶著說話:“這都到公海了,當(dāng)然可以的!不過我們沒有賭哦,船上都是朋友,就是玩玩,不能算賭的?!?/br> 真的……嗎? 池禮默默后退了一步。 “我們只是室友關(guān)系,你應(yīng)該不是把我拉到這里賣器官的吧?” 他嚴(yán)肅極了:“我和我朋友每兩個小時聯(lián)系一次的喔,他要是找不到我,他會報警的。” 這下子輪到歲凜無奈了。 “大哥,我只是想帶你見見世面,不是想讓你的腰子出來見見世界。ok?放心吧!” 安撫完池禮,也不影響歲凜自己生氣:“哼,你等著,我回頭就把你套房的wifi給你關(guān)掉,我要把言扶活生生急死。” 池禮看他:“我沒說那個朋友是言扶啊,你怎么知道的?” 喲喲喲,還,“你怎么知道的?” 歲凜冷笑一聲:“不然還有誰呢?肯定是他了。他是你帶來江沅的陪嫁嘛,你當(dāng)然一直把他掛在嘴上嘍。” 這是什么話?池禮若有所思。 池禮:“什么啊,他也是考到江大來的,你要非說什么陪嫁,那我們也是互為陪嫁?!?/br> 他講完都忍不住笑:“嫁給你嗎,小公主哥?” 歲凜表情都皺起來了。他大叫:“這是什么稱呼!這是什么稱呼!” 他跳腳他的,池禮倒是躍躍欲試。 那既然說了這是公海,不違法,又說你們都是朋友……那池禮就想去看看了。 可是,池禮進(jìn)了賭場的門,第一眼注意到的,不是眩目的水晶吊燈,不是連排的賭桌與荷官,不是走過來用侍奉上帝的語氣和他們問好的侍應(yīng)生。池禮只是向前望去,看見正前方最中央的那張烏黑釉面的賭桌邊,斜靠著一個人。 池禮看著他。 那男人明顯和他,和言扶,和歲凜不是一個年紀(jì)一個level的。程薄霽比他們大一兩歲,還在玩“清純是綠茶的最高形態(tài)”呢,面前的這位男人徹底是成熟的男人了。 西裝革履,皮鞋锃亮,領(lǐng)帶在胸口欲遮欲掩。西裝外套袖口的袖扣,是一顆方形的鉆石,在燈光里璀璨極了,精致里帶著一點風(fēng)情。 帥氣優(yōu)雅,矜貴得體,斯文從容,西裝垂墜的料子每一絲都透著昂貴。 搭在賭桌上的手指纖長又骨節(jié)分明,食指戴著一枚圓環(huán)的戒指,是一抹束住了指骨的鉑金色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