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倒是甜的，但里面白色的絲絲絡(luò)絡(luò)多到可以撕下來去做捕魚的網(wǎng)子，剝起來也極其難剝，恨不得上菜刀。

    沒辦法，大家只好分著吃掉，后面才去做新的實驗。

    學(xué)姐拿過來的時候，有敞著口的半個。池禮過去揪了一點，塞進(jìn)嘴里嚼嚼，發(fā)現(xiàn)口感是真的又甜又帶著果香，水分還足，吃起來和空口喝果汁一樣。

    所以毛病和缺點確實是有的，可優(yōu)點也很明顯，甜是真的甜呀。

    學(xué)姐給他們一人分了兩個大柚子，池禮看著吃不完，想了想，突然想著，分給程薄霽一個吃。

    程薄霽離得近，又幫了他很多，買不到的甜蜜柚子，也是很適合作為禮物的。

    程薄霽確實最近幫了池禮不少事情。那他還能怎么辦？他各種招數(shù)也算是都使出來了，結(jié)果一點成果都沒有，他都成了圈子里的笑話了。

    因為忙著把心思都用在池禮身上，他之前養(yǎng)的魚也沒有怎么維護(hù)，現(xiàn)在有幾條關(guān)系淺的已經(jīng)跑掉了。

    程薄霽算是想通了，他也不耍小心機(jī)了，他開始切實地為池禮提供幫助。

    既然敷衍不行，那他也會投點沉默成本，搞搞真心的嘛！

    各種競賽消息、課程導(dǎo)覽、選修干貨什么的，程薄霽知道什么，他就和池禮說什么。導(dǎo)致池禮明明只是上大一，愣是身上沒有什么新生的懵然了。

    他抱著柚子去找程薄霽，程薄霽這時候正在聽法學(xué)院的一個講座。他悄悄溜出來，來找池禮取柚子，見到池禮抱著柚子清秀挺拔地站在那里的時候，他看都沒看柚子一眼，只盯著池禮，勾著唇角笑。

    程薄霽都不看柚子，伸手在池禮懷里轱轆著摸了兩下，把柚子接了過去。

    “謝謝你學(xué)弟，你好……”他笑著，不肯繼續(xù)夸了。

    你好可愛啊，你抱著一顆大大的柚子，從農(nóng)學(xué)院那邊過來法學(xué)院，把甜蜜兮兮的柚子給他吃。

    他還想說什么，可手機(jī)鈴聲卻響了起來。

    池禮瞧見了，自然就把柚子接了過來，歪頭示意了一下，叫程薄霽先不要管柚子不柚子的，先去接他的電話。

    程薄霽掏出手機(jī)，掃了一眼屏幕，目光明顯滯住了。他似乎是想走開兩步，避開池禮去接這個電話，可頓了一下，還是直接滑動了屏幕，對著手機(jī)那邊喂了一聲。

    池禮抱著柚子，看著程薄霽，發(fā)現(xiàn)他好像是鼓著氣，表情都冷淡了幾分。

    他覺得新奇。

    程薄霽一向是溫柔哥哥的模樣，如今斂著眸子，神色里似乎籠著一團(tuán)烏云的模樣，實在是不常見。

    池禮沒有刻意去聽程薄霽打電話，自然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什么。程薄霽的回答，也簡單明了。

    他一共就說了三句話。

    “嗯?！?/br>
    “知道?！?/br>
    “不了。”

    他連再見和拜拜都沒說，直接反手就掛斷了電話。

    池禮疑惑了：“是推銷嗎？”

    可看這個態(tài)度，又明顯不是推銷sao擾那一類的電話了。

    程薄霽深吸了一口氣，平復(fù)了一下心情，抿著嘴露出些溫和的神色，可晃動的眼神卻顯得他格外楚楚可憐。

    比以往更可憐幾分的程薄霽，如果去販賣可憐，都能做中國首富了。

    他五官生得局促，現(xiàn)在眼瞧著，人似乎也局促起來了：“我家人叫我回去，我爺爺大壽?！?/br>
    池禮更疑惑了。

    可他腦筋轉(zhuǎn)了一下，想著可能是什么家庭糾紛或者特殊情況，總歸是不好言說的。他和程薄霽也沒有熟悉到那種地步，不該問的他問了，也不好。

    可程薄霽顯然不這么想。

    他半是賣慘，半是試探，含混著說：“我爸媽在我四歲的時候就離婚了?！?/br>
    他這么一交心，池禮抱著柚子，站好。他交移著身體重心，左右腳晃了晃，有點為難的樣子。

    程薄霽有些輕描淡寫：“我爸那邊嫌棄我，我mama離婚之后也很少見我。這位過壽的我爺爺，說過，說我爸爸年輕呢，以后想生多少生多少，不必要我這個流著忤逆他的女人的血脈的孽種?！?/br>
    “我是我公公婆婆養(yǎng)大的，哦，這個是我家的叫法，就是外公外婆?！?/br>
    他倆走出了教學(xué)樓，坐到門口臺階上。

    程薄霽就坐在池禮身邊，他還往池禮那邊湊了湊。

    程薄霽說起這些，都不用怎么組織自己的言語。

    父母從小離婚、爺爺不是個東西之類的話，程薄霽和許多男的說過許多次。

    他喜歡示弱、扮天真，冷漠地看著他們捧著哄著他，他癡迷那些人心疼他的神色，他非要收割真心當(dāng)作自己炫耀的籌碼。

    瞧，我也是有人愛我的。

    既然裝綠茶的勾引不管用，程薄霽除了用心之外，自然還有別的本事。

    程薄霽想勾出一點池禮的同情心，他太懂男人有時候在想些什么了。

    他多么無辜，又多么動人，程薄霽都不用說謊，不必去編造什么故事，他天生有這樣的條件，他干嘛不用？

    程薄霽聲音里，都是做作的委屈：“高三的時候吧，就是兩年前，我爸努力了十幾年之后，還是沒有孩子。他們就又回來找我?！?/br>
    程薄霽在心底腹誹，管他爸爸叫陽痿爹。

    可語氣還是那么無辜：“這個時候，我爺爺?shù)目陲L(fēng)就變了。他說，我是長子長孫，以后要繼承家里的資源，就叫我學(xué)法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