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言扶抹抹嘴,他只輕輕沾了一下,一點味兒沒嘗到,但兀自點點頭,很沒有事實依據(jù)地判斷到—— 是甜的。 比巧克力和棉花糖都甜。因為吃巧克力或者是棉花糖的時候,很明顯沒有現(xiàn)在這種甜到馬上要昏厥一樣的感受誒。 言扶坐了會兒,呆呆地盯著池禮的睡顏瞧了一陣子,反應(yīng)過來之后,這才手忙腳亂地爬起來。 他從地上站起來,看池禮還是躺著,沒有驚醒,這才把心收了回去。又默默退了出去,離開了池禮的臥室。 言扶關(guān)門的聲音輕輕的。 他覺得自己來也悄悄的,走也悄悄的,即便是做了一點壞事情,但也不會被池禮發(fā)現(xiàn)。 那就是他想得美了。 又過了十多分鐘,池禮才睜開眼。他躺在床上,抬手用手背遮住眼睛,唇角泛過笑意。 其實,他沒有完全睡著。 雖然也是昏昏欲睡吧,可他也沒有一頭栽進去似的睡得死死的。 仿佛會醒,可其實沒醒,一半是現(xiàn)實,一半是夢境,意識不夠清醒,感知卻足夠敏銳。 于是身邊發(fā)生的一切,都聽個分明。 他清楚地感受到了言扶湊到他床邊前后發(fā)生的一切。 池禮撈起言扶做的那床被子,用被角蹭了蹭自己的下巴。他把頭埋進被子里,于是在到處都是自己味道的自己的臥室里,恍然間覺得像是鉆到言扶懷里。 剛剛言扶和他貼貼了嗎?那是什么?那是一個吻嗎? 言扶的吻很難說是一個吻吧,只是微雨般的一沾,一觸即分,留給池禮的是此刻順著下顎蔓延到脖頸的癢意。 他們四歲認識的時候,曾經(jīng)的滿地亂跑的小破孩年代,那時候他們有在家長的起哄下,啵啵彼此的臉蛋子嗎? 池禮記不清了。 但大概是有的。那種矮矮的、嘟著臉頰rou,滿地亂竄的小團子,親一口算什么大事? 所以親一口到底算什么大事啊,言扶?怎么貼了一下他的下巴,人就跑沒影了? 如今怎么越長大越悄聲起來了,只肯在拉著窗簾的床上吻一下他的下巴? 池禮拱在被窩里,沒有拱出一個頭緒。 - 轉(zhuǎn)眼到了一月中旬,期末的考試也都考完了。 績點沒那么快出,但放假就是放假,哪有還留在學校里玩的? 池禮自然也考完就跑,他如同當初允諾言扶的那樣,他倆一考完試,下午就離開學校了。 他帶著言扶回湖頃,回他們的家。 不過,之前本來計劃的是坐動車,但現(xiàn)在情況不一樣了。現(xiàn)在不是他們兩個人了,還有兩只雞呢,歲凜之前買的雞仔也得帶回去。 雞崽子活得好好的呢,什么一次性雞崽,在池禮的養(yǎng)育下,且死不了呢。 池禮去農(nóng)學院試驗田和后山,找各種東西喂它們,只吃米粒還不行,野菜葉子和根莖都多少吃一些。 用專門的照明燈補光取暖,挖沙子挖土鋪稻草。 于是雞仔不僅活得好好的,還長大了一大圈,比之前小小弱弱可憐的樣子要肥肥壯壯多了。 要帶著小雞一起回湖頃的話,選擇就有限了。 動車是沒可能了,要么就是開車??沙囟Y他倆沒有駕照,也沒有車。 池禮的爸爸說,可以開拖拉機從湖頃過來,把他們兩個接回去。 可這大冬天的,露天拖拉機多冷啊。二舅倒是有一輛五菱面包車,起碼不敞篷了,可那車太破,叫爸一個人從湖頃叮當咣啷地把車開過來,再嘁哩喀喳地把車開回去,爸爸也實在是辛苦了。 權(quán)衡了一下,他們還是選擇坐那種臥鋪大巴車。 這種跑線的臥鋪大巴車很神奇的,管得很松,基本帶什么家禽都不管。當然牛啊驢啊這種是不可能的,不過小一點的羊羔子,帶上去都是可行的。 基本每趟車上面都有人帶著大鵝鴨子什么的,都不管,都可以。 而且死便宜死便宜的,最適合點對點回家的學生。 池禮他們買的這趟車,因為不是過年期間的跑線車,基本都是在江沅讀大學的學生,于是罕見地沒有什么額外震撼人的家禽。 全車只有三只狗,兩只貓,兩只雞崽。 熱鬧極了 言扶上車的時候,拎著的竹籃,里面就是那兩只雞仔。 其實客觀來說,現(xiàn)在這倆雞仔,很難被稱之為雞仔了。 已經(jīng)長成一只手都托不住的黃雞了。 胸脯rou鼓鼓囊囊的,小嘴巴黃了吧唧的,腦袋倒是禿禿的。畢竟池禮不是動科院的,養(yǎng)雞能力有限,禿點毛也合理又正常。 言扶用竹籃裝著雞,另一只手拖著行李箱,他倆前前后后忙活了好一會兒,才安頓下來。 坐好了,言扶拿出之前在寢室提前做好裝在便當盒里的菜飯給池禮吃。 而后他掀開竹籃上面蓋著的布簾,往里放了一把池禮自己配的飼料和青菜。雞伸著脖兒狂叨。 言扶又把布簾蓋上,爬到床鋪上去鋪床,仔細整理著床鋪。 他鋪完兩個位置,又爬回來,在池禮身邊一縮,瞧著池禮漂亮到昂貴的臉和周遭的氛圍,頗有一種“可惡!”“莫欺少年窮!”的不高興。 池禮覷著他的神色,發(fā)現(xiàn)這表情怪好品的。 本來言扶就不是喜怒形于色的人,他性子悶,表情也不多,于是讀他的情緒就格外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