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怪就怪程澤的把柄實在太好抓,剛?cè)國沒多久就成天泡在酒吧里,還在網(wǎng)上找過論文代寫。 論文代筆在國外抓得很重,又趕上m國學(xué)校評級,不能傳學(xué)生的負面消息出去,就直接給判了個開除學(xué)籍。 見人喝完,紀清籬主動把兩人的杯子擺一塊。 他要早知道潭冶就是潭治,他也許就不會告訴他自己經(jīng)歷過的那些。 他知道他難受,但那時候他們都小,有些承諾即便沒成型,也是再正常不過。 紀清籬故意扯開話題,“不過你現(xiàn)在聲音真好聽,和小學(xué)的時候完全不一樣?!?/br> 潭冶似乎也還記得,“恩,當(dāng)時也就你覺得好聽。” “本來就好聽呀?!奔o清籬笑瞇瞇的,答得口不對心。 其實好聽是絕對不可能的,潭冶那時候聲音像鴨子,剛到學(xué)校那天,做自我介紹的時候,就給班上同學(xué)整笑了。 后來他就不再說話,那會紀清籬身邊沒朋友,就在旁邊逗他,夸他聲音好聽,喜歡聽他說話。 兩人才慢慢熟悉起來。 “你別安慰我了,我可沒有小時候那么聽你哄?!碧兑背姆较蚬雌鹱旖?。 見人笑出來,紀清籬倒是多了些底氣,“我那是有先見之明,你看看你現(xiàn)在,聲音多好啊,還那么多人都喜歡。” 他說著又笑道:“是不是啊,九點大神?” 潭冶也被他這個說法給逗樂了,就沒拆穿他。 倆人又說了會話,都是些小時候的事,紀清籬發(fā)現(xiàn)對方比他記憶好,甚至很多他不知道的,潭冶卻都清楚。 什么教學(xué)樓墻面從紅色改成藍底白紋,cao場的沙地也已經(jīng)沒有了,換成塑膠跑道,連校長都換了三輪。 這一樁樁一件件地出來,紀清籬聽在心里,禁不住問他,“你去年回去了?” 潭冶應(yīng)了聲。 他其實每年都會回去,給保安提兩箱奶,在原來二樓的教室門口坐半天,又去原來沙地的位置待上挺久。 像是要把那年夏天的承諾,連著后面沒有陪伴過得部分一塊彌補回來。 他倆這天睡得都挺晚。 即便第二天要趕車,紀清籬還是不想走,晚上甚至還想就跟人這搭伙一塊兒睡,跟他們小學(xué)去夏令營那樣。 他這么黏人,潭冶也不想讓他走,和紀清籬不一樣,他真真想了那么多年,私心本來也是想人這么黏著。 紀清籬現(xiàn)在是完全褪去那副清冷樣,洗澡換了睡衣以后就又找回來,把自己床上墊的蓋的拾掇到飄窗上。 飄窗很大,往外抻抻就是個榻榻米,很適合睡人。 潭冶剛把盛了甜點的碗杯拿下去清洗,剛回來就看到紀清籬窩在窗邊,跪坐在上面,一點點把被角扯平。 紀清籬平時挺高大一人,此刻縮在窗戶邊,倒是被這大的飄窗襯的有些小,跟小學(xué)的時候一樣。 潭冶站在那看了好久,走進去,想去碰他肩膀,手卻插睡衣兜里就沒出拿出來,“在做什么?!?/br> 倒是紀清籬大大方方,抬頭去看他,“我今天想跟你一塊睡?!?/br> 給潭冶堵得話都說不出幾句。 這收拾得齊整,想也知道這個“一塊”肯定不是其他的意思,但潭冶還是禁不住燙了耳朵。 拒絕的話絕對說不出口,潭冶把臉偏到一邊。 默默把紀清籬的被褥往床上搬,又把自己地往底下拿,這次不是飄窗,而是床榻邊上的地面。 緊緊挨著床腳。 “我睡這,你去床上?!碧兑闭f。 紀清籬眉間輕皺,“那我睡這,你去床上? ” “不行?!碧兑鳖^一回沒遂他的意,頓了頓又說,“地上睡得不舒服,你明天還要坐高鐵。” 其實屋子里都供暖,地上還鋪了地毯,就算沒鋪著睡一晚也完全不礙事。 但潭冶堅持,紀清籬也不會真就這樣讓人睡地上,都是經(jīng)歷過這么多的成年人,再黏糊也會在理智到來前淡去一些。 但也有例外—— “那都睡床行么。” 天生潔癖紀清籬,即便是小時候,都要和父親分開睡,現(xiàn)在快一米八了,卻想和個比自己還高,身形寬闊的人擠一起。 這句話說出口已經(jīng)挺大勇氣,結(jié)果受了驚嚇的反而是潭冶。 后者聽到他這句就跟靈魂出竅那樣,完全定在原地,只一瞬才想起回話,“你說什么。” 紀清籬也是才想起現(xiàn)在倆人已經(jīng)不是小時候了。 忙說,“還是算了,我回我那去睡吧?!?/br> 這么大的房子,靠在一塊睡誰都睡不好。 可剛動一下,肩膀就給人從后面摁住。 “別走,就這樣吧。”他這一聲有種渾厚的沉穩(wěn)。 潭冶就是九點,聲音在諾大的黑夜里有種沉穩(wěn)的感覺,又像個小刷子,刷在人頸窩里,弄得人心里都是癢的。 紀清籬本就悸動的心又猛烈地跳了兩下。 好在這張床長差不多兩米,兩人睡在床的左右兩邊,中間還能隔出一道來,完全不覺得擠。 黑夜降臨時。 尤其是燈一關(guān),之前斷開的回憶又都接回來,從底下牽出一串長條的線。 “你還記得那會我們老去沙地上玩那個機器貓挖掘機么。”紀清籬雙手交叉放在腦后,擱在枕頭上。 潭冶應(yīng)了聲,道:“當(dāng)時快餐店送的,隨便一個漢堡薯條的套餐就能得一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