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節(jié)
她還沒找蘇明珠算賬,說她鳩占鵲巢呢,蘇明珠憑什么怨恨她,她能有十多年富貴日子,難道不是因為頂替了自己的身份? 別說什么蘇明珠無辜可憐,是父母做的壞事,白皎只知道,現(xiàn)在受苦的人是她,被頂替的人也是她,她過了那么多的苦日子,一天一天熬過來,蘇明珠只是被趕出昌國公府,一切各歸各位罷了。 如果要勸她大度,最好自己替她經(jīng)歷一遍。 白皎不相信一個陌生人只張張嘴,就能跟她感同身受。 之前刻意忽視對方,不跟蘇明珠見面,已經(jīng)是她最寬容的做法。 其實恢復記憶后的白皎還想過去找蘇明珠。 這就要提起還未來到這個世界時,妖宮前發(fā)生的種種異象。 白皎沒去過主神空間,如她這樣的工具人一直都是主神麾下最底層的存在,為劇情服務,為男女主服務,死了便死了,只要靈魂不滅,就能持續(xù)不斷地投入下一個世界,永遠都是主系統(tǒng)手下的傀儡。 但她可以確定,那日天空之上巨大的獨眼,定然跟主系統(tǒng),不,應該說主神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它敢稱神,一定實力強悍。 白皎也不怕,這個世界的天道雖然歸隱,留下的布置也不是輕易就能化解,否則那次過來的就不是主神的一道分(晉江)身,而是主神親臨。 說回現(xiàn)在,主神分*身雖然沒了,她可沒忘了幽水,那么瘋癲又氣運不錯的仇人,她敢肯定對方?jīng)]死! 或許,她也在這里。 白皎深切懷疑蘇明珠就是幽水,只是猜測還沒來得及得到驗證。 同樣的,這次突然遇襲,她也覺得對方搞鬼。 事實也確實如此。 只是,情況跟她想象的不大一樣。 信陽王世子府的書房,籠罩在死一般的寂靜中。 “廢物!一群廢物!”信陽王世子的暴怒聲打破平靜,掃過匯報的下屬,他的臉色異常難看。 怎么也沒想到,那些精心培養(yǎng)的刺客,竟然一個都沒活下來。 賠了夫人又折兵,說的正是現(xiàn)在的情況。 他越想越氣,一腳踹上手下,將所有人趕出去。 蘇明珠正是這時出現(xiàn)的,甫一進門,便覺察到凝重的氣氛,不禁提起心來:“世子爺?!?/br> 聽見熟悉的聲音,盛軒猛然一怔。 他正背對著她,滿臉惱怒,待他再轉過身,已經(jīng)變了一副神色,愧疚、憐惜,還有些許愛憐:“你怎么來了?” 溫聲細語,和對手下態(tài)度截然不同。 蘇明珠瞬間松了口氣,張了張嘴,不敢說是來關心之前的殺手,她很白皎,所以在得到盛軒信任后,特地派一群人趁白皎上山祈福的機會,想要將她徹底除去,如今已是深夜,著急的她現(xiàn)在的結果如何。 她不提,盛軒卻主動告訴她。 聽到失敗了,蘇明珠咬住下唇,低垂眼眸仿佛很是失意,實際上,她眼底染著熊熊火焰,憤怒和不甘幾乎沖垮她的理智,她怎么就那么好運!怎么還不去死呢! 隱隱的,她只覺白皎是她的克星。 她一出現(xiàn),她就成了蘇明珠,她出事,她就被趕出昌國公府…… 盛軒安撫地攬住她的腰,溫柔寬慰,蘇明珠也作出一臉感動的表情,不看二人心中所想,看起來,倒真像一對情深義重的戀人。 實際上,盛軒心中自有打算。 他知道蘇明珠身上的神異之處。 當時他因查到蘇明珠摻和圍場狩獵一事,對她生出幾分好奇,結果派人調查,得知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竟然喜歡她的兄長白晏臨,這不是□□嗎? 然而誰知還有更大的疑團,一個從未出閣的嬌小姐,如何得知周立的假身份,她仿佛未卜先知一般,讓盛軒愈發(fā)好奇。 本來想細細探究她的秘密,但是今日之事讓他分外警惕,不能再慢慢抽絲剝繭,思及此,他眼神一凌,終于下定決心:“你從何得知我的謀劃?” 蘇明珠驟然一驚,想要掙脫,發(fā)現(xiàn)他雙手像是大鉗子似的,死死扼住自己的脖頸,窒息、瀕死的恐懼如潮水將她溺斃。 蘇明珠很快便被他擊潰了心理防線,主要是這段時間,她一直戰(zhàn)戰(zhàn)兢兢。 “我、我說!”對上那雙嗜血的眼睛,她心中發(fā)緊,兩眼發(fā)黑,忙不迭求饒。 他一定會殺了自己的! 片刻后,書房陡然響起一陣肆意大笑,笑聲主人正是盛軒,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蘇明珠,忽地,動作極盡溫柔小意:“卿卿,你真是我的福星!” 誰也沒發(fā)現(xiàn),一抹黑色身影如一片落葉,驟然飄離此處。 暗衛(wèi)呼吸急促,心神狂震,第一時間將消息匯報給上司,也就是白晏臨。 男人眼底閃過一抹暗芒:“重生?” 他忽然想起許久未做的夢,不,那并不是夢境,而是即將上演的未來,他親自驗證過。 他也從未想過,蘇明珠這樣的人,竟也會得天眷顧。 思及此,腦海里忽然浮現(xiàn)出一張嬌美面容,未來已經(jīng)改變,他的愛人只有一個,白皎。 他忽然很想很想她,想要見到她,想要擁抱她,結果,他在小廝處得知她去了國師府。 霎時間,白晏臨臉色難看無比。 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人都快被拐跑了! 國師府。 明明是秋高氣爽的天氣,府里的荷花來得極其爛漫,水面上一片碧波蕩漾,粉蓮接天,可明明,現(xiàn)在早過了荷花開放的時令,白皎舔了舔唇,朝身側看去。 “好看嗎?” 她點點頭,從滿池蓮花上收回視線,神色平靜。 倒是一側侍候的下人心中驚嘆不已,小姐不愧是名門貴女,面對這樣的景色,也能波瀾不驚。 想他自己,當初可是狠狠驚訝了好一段時間。 叢云瞥了眼,下人立刻退下。 “有魚,好肥啊。”白皎眼尖,一下瞥見荷葉下肥碩的大魚,眼神瞬間給它勾住了,一門心思盯著水里的大魚,心想,真的好肥啊。 “你喜歡?”叢云笑著問他她。 白皎滿心都是好肥的魚,一張嘴心里話全說了出來:“喜歡,不知道烤了吃味道好不好?” 叢云一怔,俊美的臉上漾起溫情笑容,驚愕,卻又有種意料之中的感覺,他柔聲說:“喜歡哪一條,這些全都是你的?!?/br> 白皎反應過來,臉頰染上緋紅:“還好?!?/br> 為了表示自己不是那種貪吃的人,她和叢云共乘一條小船,著本來就是他的安排。 小船受他cao控,輕輕飄向湖心。 她扭頭看他,卻見男人滿臉饜足,喟嘆道:終于只有我們了?!?/br> 白皎一怔,他已俯身過來,手里握著摘來的花朵,將開未開,艷麗五匹,白皎正要接過,卻見他越過自己,花朵直接插在鬢邊,嬌艷欲滴的鮮花美麗至極,在她面前,卻只能盡數(shù)淪為陪襯。 白皎手里握著荷花和蓮蓬,對上他深情款款的視線。 身下的小船在飄搖蕩漾,在湖心漫無邊際地搖曳。 這時候,她哪里還記得水里肥美的魚兒。 垂柳輕揚,光景正好。 她捧住他的臉:“你等了我多少年?” “我只記得今日是我們相識一個月零三日?!?/br> “皎皎,以前的都不做數(shù)。” 從今天起,從與她相遇的那一刻開始,他的生命才真正開始,有時候,叢云會羨慕紫川,因為他失去記憶,不必沉湎于過去,等待她。 可他又慶幸,他有記憶,不會在人間沉淪,他會用盡一切手段,等她歸來。 他以過客的身份在人間行走,等待她的出現(xiàn),甚至考慮到她的變化,以他的聰穎,悄悄學了不少人間手段。 臉他都有些驚嘆,人生短暫,不過百年,卻懂得如何在有限的生命里達到最廣闊的寬度。 他勾著她的衣帶往下傾倒,背后是接天蓮葉,無窮碧海,映日荷花,緋紅點點,旖旎氣氛在兩人間蔓延。 “皎皎,嫁給我好不好?” 白皎目光滾動,一只手按在船上,小船搖搖晃晃,她的心也搖搖晃晃,一抬眼,男人眉梢微彎,俊美如神的面容刻入眼底,屬于他的風流恣意撲面而來。 男人溫潤一笑,指腹在她唇上流連忘返:“皎皎。” 低聲呢喃,曖昧的輕語。 白皎眨著眼,她承認,她確實被他誘惑到了,以為他會吻下來,只有一陣溫吞的輕撫。 強烈懷疑他是故意的! 氣惱地勾住他的脖頸,正要化被動為主動,湖畔忽然響起一陣喧鬧。 “白公子,您不能進去!不能進去!”下人焦急的呼聲傳來,緊張地盯著那抹挺拔高大的身影。 白皎他們齊齊看去,不禁一怔。 白晏臨踩著荷葉直接飛了過來,緊張的下人得到消息,馬上退下,臨走前,有人偷偷瞧了眼湖面。 那艘小船上多了一個人,又開始晃晃悠悠地蕩了起來。 白晏臨:“皎皎,跟我回去,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說?!?/br> 言語之間,竟是直接忽視了另一個人。 叢云也不惱,淡淡一笑:“不如就在這里,此處除了我們,再無他人?!?/br> 白晏臨恨不得將他踢下去:“這是我跟皎皎的家事。” 他們的事情,跟他一個外人有什么關系。 叢云:“兄長何必掛懷,我跟皎皎馬上就要成親了,屆時,還要請兄長喝杯喜酒?!?/br> 白皎眼睜睜看著他黑透了臉,悄悄扯了扯叢云衣袖,讓他別這么過分。 這一幕落在白晏臨眼底,分明在彰顯對他的偏愛,簡直刺眼無比。 “皎皎,如果我不是你的哥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