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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一開,在線種田 第15節(jié)

    麻三把牛牽進院子里,招呼正在灶房忙活午飯的自家娘子打了一大碗醬油,因為醬油比燈油要便宜,又加了兩根蔥。

    嚴之默也依照先前說的,拿出裝燈油的壺,給他分出來大約夠點兩晚的量,大約八文錢。

    結(jié)束交易后,嚴之默便和姚灼并肩朝自家房子走去。

    這個時辰,做飯勤快的婦人哥兒家已經(jīng)要給地里做活的送飯了,各自從家里出來,相熟的便湊到一處,遇上嚴之默夫夫時,這一行已經(jīng)有了三四個人。

    為首的是方三嫂鄭霜兒,一見是他倆,便熱情打招呼道:“嚴童生,灼哥兒,這大中午的,你們是從哪里回來?”

    姚灼面對村里人,還是寡言的很,畢竟這個村子里能讓他交付信任的,只有嚴之默一個人而已。

    嚴之默不介意代表自家出來社交,笑笑道:“不過是去鎮(zhèn)上抓藥買米罷了?!?/br>
    鄭爽兒挽了挽鬢邊的頭發(fā)絲道:“你這成日吃藥可不少花錢,嚴老大分家時還沒給的銀子,你們可得記得去要!”

    嚴之默頷首,“嫂子說的是,自然該去要的?!?/br>
    后面幾個嬸子都是和鄭霜兒素日走得近的,之前也早就聽過從方老三借板車,到方家三個爺們幫人修房頂,還賺了工錢的事,當即也七嘴八舌說起來,“過去當那嚴老大是個漢子,他家婆娘性子是潑辣了點,卻也沒什么大錯處,上次那遭,可是徹底看清咯!”

    “就是,要我說當初嚴童生你主張分家就對了,不然你們吃不著他家一口米,回頭灼哥兒還得給他們家出力干活呢!”

    說話間,遠處跑來一大一小兩個孩子,一邊叫著“娘”一邊跑了過來,正是方老三家的兩個兒子。

    小的那個撲到鄭霜兒身上,“娘,你可算來了,我們和爹都要餓死啦!”

    鄭霜兒狠狠揉一把小兒子的腦袋,笑罵道:“一個個和餓死鬼投胎似的!娘這不是來了嗎?還能短你們爺仨一口吃的不成!”

    兩個孩子轉(zhuǎn)頭又看到嚴之默和姚灼,乖乖叫人,“嚴叔,姚小叔。”

    姚灼對這兩個孩子沒什么惡意,奈何口罩擋著臉,旁人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覺得他冷冰冰的,不好接觸。

    嚴之默上回見他們干活時,著實見識到了什么叫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那活計是做的像模像樣。

    于是從背簍里拿出一個紙包,抓了一把冰糖分給兩人,“也沒什么好東西,拿去吃著玩罷。”

    兩個孩子見到冰糖眼都直了,小的那個剛想伸手,就被鄭霜兒一把拍掉。

    “嚴童生,這我們可不能收?!?/br>
    嚴之默不管,硬是一人手里塞了幾顆,“打個牙祭而已,上回我家修房頂圍墻,他們倆也沒少出力?!?/br>
    推拒無果,鄭霜兒又不好意思和嚴之默一個書生郎拉拉扯扯地客氣,只好讓兩個孩子道過謝,收下了。

    兩撥人就此分開,方老三家的兩個兒子跑得飛快,迫不及待去和小伙伴炫耀手里的糖。

    鄭霜兒扯著嗓子囑咐了兩句,也就隨他們?nèi)チ恕?/br>
    另一邊,嚴之默回到家的第一件事,自然是準備做飯。

    姚灼生火,嚴之默則從水缸里打水,先把豬蹄洗了一遍。

    洗干擦凈,灶上的大鐵鍋也燒熱到冒煙了,豬蹄丟進去,借助鐵鍋表面的熱度,將四面烤至焦了的狀態(tài),然后姚灼的小刀又要登場了。

    【笑死,這刀怎么什么都切啊?】

    【#mama問我為什么在直播間看豬蹄拔毛#】

    用刀把表面焦了的部分刮掉,基本大部分豬毛在這一步已經(jīng)成功祛除了。

    以防萬一,嚴之默又燒了一鍋開水,把豬蹄燙了一遍,對著光檢查一番,偶爾有幾根漏網(wǎng)之魚,也都被他用刀仔細刮除,結(jié)束之后,便收獲了兩只白白嫩嫩的大豬蹄。

    【已經(jīng)幻視它們被紅燒結(jié)束的樣子了】

    【我一直想說,主播的廚藝一直停留在他的嘴上,就沒人怕他翻車嗎?】

    【前面的,我也怕,別是理論滿分,實踐0分的,笑死】

    【應該不會吧?我覺得被丟到種田專區(qū)的主播,多少應該有點技能吧!】

    【默寶已經(jīng)有這么美的一張臉了,你覺得勾勾是看好他的技能嗎?】

    【emmmm陷入沉思了……】

    嚴之默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觀眾三百六十度懷疑了個遍,他在腦海里過了一遍紅燒豬蹄的菜譜,就游刃有余地開始了。

    第一步,把豬蹄剁成小塊。

    村戶人家用的菜刀都分量很足,不像現(xiàn)代一些輕飄飄的廚刀,只能切片,不能砍剁。

    剁好后,又切了一些小蔥、野蒜和姜片。

    其實做紅燒的菜,再放一些八角、桂皮、香葉等才是對的,但這類香料在這個時代并沒有普及,只有幾味作為中藥的藥材,可以在藥房買到,價格也高。

    于是嚴之默打算做一個簡化版,相信味道也差不多哪里去。

    鍋里熱油,放入蔥姜蒜爆香,之后將其撈出,加入冰糖,炒出糖色。

    倒入豬蹄,翻炒直至上色均勻,此時加入醬油,和之前炒好撈出的蔥姜蒜,增色添味。

    待翻炒差不多后,加入沒過豬蹄的水,蓋上鍋蓋燜燉前,姚灼端來砂鍋里淘好的米,在鍋里放上竹篾子,再把砂鍋放上去,這樣就可以實現(xiàn)下面燉rou,上面蒸飯。

    這個過程大概需要半個時辰,等做好之后,用空出來的鍋再簡單炒個青菜就差不多了。

    接下來只剩下等待,而嚴之默那點電量實打?qū)嵑牡貌畈欢唷?/br>
    “灼哥兒,辛苦你看著火,我去屋里躺一會兒?!?/br>
    姚灼確定他沒有什么不舒服,真的只是想小憩一覺時,才放下心來,送他回屋,看他躺好才離開。

    嚴之默疲憊至極,一沾枕頭就昏睡過去,直到半個時辰之后,被一股霸道的香味叫醒。

    都不必去看,就知道他的紅燒豬蹄出鍋了。

    而彈幕也在歡呼主播睡醒,直播間解除了休眠模式,大家不用蹲小黑屋了。

    嚴之默穿上外衣,走去灶房,便看到姚灼已經(jīng)把米飯端了出來,正在查看燉好的豬蹄。

    見他醒了,忙問道:“夫君,你看這樣算是好了嗎?”

    嚴之默湊過去看了一眼,又拿起筷子,對著豬蹄戳了下去,只見豬蹄已經(jīng)燉得十分軟爛,筷子稍微一夾就可以直接脫骨,看著就教人食指大動。

    “好了,盛出來吧,我再炒個菜?!?/br>
    姚灼不會做紅燒豬蹄,但炒菜還是會的,但嚴之默還是執(zhí)意自己來。

    青菜炒起來很快,裝盤后一葷一素一飯,瞧著簡樸,但光這一道豬蹄,滿當當?shù)囊淮笸雛ou,就是多少村戶人一年都吃不到一口的好東西。

    兩人在飯桌旁做好,嚴之默率先給姚灼夾了一塊,紅亮肥美的豬蹄,落在亮晶晶的白米飯上,無比誘人。

    “快嘗嘗,你夫君的手藝怎么樣?”

    作者有話要說:

    文中菜譜均來源于網(wǎng)絡(luò),僅供參考。

    第15章

    姚灼活了十九年,第一次吃到如此奢侈的一碗rou,還是夫君親手做的。

    想到自己先前還懷疑夫君的廚藝,便覺得臉上發(fā)燙,夫君明明很厲害,做什么都能做到最好。

    就看這道菜,軟糯的豬皮連接著一層厚厚的脂肪,噴香粘牙,他吃了幾口,幾乎不舍得往肚里咽,感覺舌頭都險些一起被吞掉。

    而嚴之默把另一塊也夾到他碗里,“多吃點,豬蹄里有一種東西叫膠原蛋白,可以美容的。”

    膠原蛋白?美容?兩個完全陌生的詞匯飄進姚灼的耳朵,他卻不覺得疑惑,只覺得夫君懂得真多。

    “夫君你也吃,我吃一塊就夠了?!币ψ葡氚蚜硪粔K夾回嚴之默的碗里,被嚴之默抬手擋住,“你忘了,大夫囑咐我不能太油膩的,這頓原本就是做給你吃的,我一會兒拆點里面的rou吃就好?!?/br>
    姚灼總覺得自己在吃獨食,更加不好意思,主動用筷子拆掉連著骨頭的那幾塊rou,放進嚴之默的碗里。

    “謝謝灼哥兒。”嚴之默配著白米飯嘗過,感嘆自己的廚藝寶刀不老。

    需知這里的豬rou也好,米飯也好,都是后世要花高價購買的,天然無污染的食材,味道更接近食材的本味。

    吃到后半頓,嚴之默還教姚灼用紅燒豬蹄的湯汁拌飯,再放上幾根青菜解膩,米粒吸足了湯里的rou香,還帶著一絲淡淡的甜味,以至于姚灼全部吃完的時候,頗為不雅地打了一個飽嗝,逗笑了嚴之默。

    嚴之默見姚灼的臉一下子紅了,忙道:“抱歉抱歉,我沒忍住?!?/br>
    他倒了一杯茶遞給姚灼,后者接過去喝了兩口,又漱了漱口,這也是夫君教給他的,說這樣對牙齒好,不然老了以后牙齒會掉光。

    漱完口,又覺得嘴唇也黏黏的,不自覺地舔了舔。

    嚴之默因而不小心瞥到姚灼紅通通的舌尖,只覺得眼睛像是被燙了一下,卻不舍得移開視線。

    有句話憋在心里好幾天,不妨就現(xiàn)在說?

    不過還沒來得及開口,姚灼已經(jīng)主動收拾起了碗筷。碗里還有一些剩下的豬蹄。

    原本嚴之默要姚灼都吃掉的,但他沒舍得。

    打算用碗蓋好,留著晚上再吃一頓。

    兩人端著空碗碟到灶房,打水沖洗,姚灼洗完的盤子遞給嚴之默,后者再用一塊干凈的軟布擦干。

    簡單的合作,卻讓嚴之默突然意識到,他想要的就是這樣的生活。

    愛人在側(cè),互相扶持,柴米油鹽,歲月靜好。

    所以當姚灼遞來最后一個碗時,他一手接住碗,一手卻握住了姚灼的手腕,繼而與他十指相扣。

    “夫君?”姚灼的手上全是水,弄濕了嚴之默的袖子,他想去擦,嚴之默卻不在意。

    嚴之默對姚灼的性格與模樣,可以說是一見鐘情。

    但他考慮到兩人的婚姻是雙方家庭脅迫的產(chǎn)物,因此最早的時候給姚灼留出了選擇的余地。

    他也需要一定時間,來驗證自己對姚灼的感覺。

    而經(jīng)過這數(shù)日的相處,他確定,自己心里有姚灼,而姚灼心里也有自己。

    他們都沒有值得依靠的家人,只有托付信任的彼此,在這個世道,也算是難能可貴了。

    “灼哥兒,我有話要對你說。”嚴之默拉著姚灼到一旁的小板凳上坐下,仔細用布擦干凈姚灼的手。

    姚灼卻被搞得心頭忐忑,手指攥著衣擺,低聲道:“夫君,你要講什么?我……我有點怕?!?/br>
    嚴之默眨眨眼,柔聲道:“有什么可怕的?我總不會突然說,我不要你了吧?”

    姚灼抿唇,露出兩盞漂亮的梨渦。

    可他不敢說,嚴之默方才像玩笑一樣說出的話,始終是這些天壓在他心里最深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