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一開,在線種田 第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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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慣常想念一口家鄉(xiāng)風味,是以總是差家里人來這里訂好菜色,送到家中去吃。 只是此番過年,不知是不是年夜飯吃得太油膩,這幾日老夫人似是得了厭食癥一般,食不下咽。 尤鵬海無奈,只好又來如意居,瞧瞧這邊大廚有沒有什么新花樣,能哄得家中老母開懷。 可惜畢竟吃了那么多年,來來回回,如意居的菜色都差不多,無甚新意。 尤鵬海愁得一大早就在二樓雅座喝了幾兩黃酒,掌柜在對面作陪。 兩人原本正剝豆下酒,尤鵬海偶然一個抬眼,竟瞧見城中路上,走過一個熟悉人影。 他眼前一亮,趕忙叫來酒樓小二。 “動作快些,幫我下去請那位藍衫相公與家中人一道上來,就說是我請的!” 掌柜循著其視線看過去,見是一名書生模樣的男子,剛下了驢車,沒過多久,又從驢車上扶下一位姿容俏麗的哥兒。 那書生瞧著溫文儒雅,怎么看都不像尤鵬海這一介粗人會相交的。 “尤老兄,這位相公可是舊相識?” 尤鵬海順手將一盅酒仰脖飲盡,朗聲笑道:“岑兄,你可記得我母親那用作代步的輪車?便是我這位小兄弟設計的!” 那輪車,岑經自然是知道的。 因為自家少東家也在木老八那里定制了一架,預備送給自幼不良于行的小妹。 可他倒是不知,這設計精巧的輪車,竟出自這位書生郎之手。 正想著,小二已經將人帶了上來。 嚴之默原本來縣城,就打算去尤鵬海處走動一番,沒想到剛進城就在此處偶遇。 兩邊見了禮,夫夫二人相攜落座。 得知眼前兩人出身村野,岑經心底倒是實打實的訝異。 單看嚴之默這氣質與談吐,說是出身于城中大戶人家的公子哥他也是信的。 而那小哥兒的容貌之麗,放在城里也是數一數二的出挑。 “上回一別,許久未見,我可成日盼著你來!”尤鵬海說著就要給嚴之默和姚灼倒酒,嚴之默見是溫好的黃酒,便自己陪了一盅,姚灼那盅則替他婉拒了。 “阿灼近日在吃些調理身子的湯藥,不宜飲酒,還望尤大哥莫怪?!?/br> “我豈是那般計較的人?不吃酒就不吃酒,小二,你去上幾碟子點心來!” 尤鵬海這人直爽義氣,嚴之默也愿意與他相交。 又常言道,人以類聚,這岑掌柜瞧著也是好相與的,一時間竟也相談甚歡。 尤鵬海見姚灼方才行走如常,便知其腿傷好了,感慨半晌,轉而問道:“只是不知這正月里,你們?yōu)楹蝸砜h城走動了?” 嚴之默便把是來趕廟會的事情說了,只是今日來得晚了些,多半占不上好位置。 尤鵬海擺擺手道:“這有何難,我識得那廟會的管事,待我一會兒去打個招呼,給你們勻出個好地方便是?!?/br> 再一聽說嚴之默是來賣吃食的,正愁尋不到新鮮吃食的他,頓時直起身來。 “是什么樣的吃食,可適合老人吃?” 土豆軟糯,的確適合牙口不佳的老年人。 既有尤鵬海的幫忙,嚴之默他們也不急著去廟會了,便借了如意居的廚房,當場炸了幾份土豆,撒上調料后回到座位,分給了尤鵬海、岑經和跟在后面一起過來的大廚。 如意居的大廚在如意居做了快十年,對自己的手藝自信滿滿。 剛剛岑經發(fā)話,說有人要借廚房做一樣新鮮吃食時,他還滿臉不屑。 等人進來,看清楚是個書生后,更是不相信他能做出什么像樣的東西。 讀書人不都自詡清高,講究什么君子遠庖廚嗎? 待到嚴之默把準備好的土豆條端出來的時候,他才有些傻眼。 “這是何物?泡在水里,顏色有點像筍子……又有點像紅薯?!?/br> 他既是廚子,又是老饕,沒想過還有自己連見都沒見過的食材。 而到嚴之默撒調料這一步時,他也果斷選了辣味的那一份。 這調料別人看不出門道,他可是一聞就知道不簡單! 尤其是里面漂浮的切碎的紅色碎末,不僅看一眼就令人口舌生津,還有一種獨特的誘人味道。 三份狼牙土豆,瞬間把三人牢牢拿捏住。 尤鵬海因是替母親嘗的,所以要的是不辣的。 結果吃完根本不過癮,又厚著臉皮要了一份辣味的,吃得更開心了。 他是粗人,不講究什么食不言寢不語,邊嚼邊道:“這東西味道奇好,我母親定然喜歡!嚴老弟,勞煩你賣我一些!” 尤鵬海喜于自己解決了一大心事,而岑經與廚子對視一眼,想得更多。 他們開酒樓的,最是明白一樣新食材的重要性。 基本每一家酒樓,都是靠一道或幾道招牌菜立足的。 此外,原本經營不善,其后靠一道新菜翻身的例子也不在少數。 如意居現今的生意,在縣城算是不好不壞。 但不得不承認,他們酒樓很少推出新菜,眼下除了一些吃慣了這口味的老客,新客已經逐漸少了。 繼續(xù)下去,難保酒樓的生意不會越來越差。 不久前,少東家過來巡視時,也跟岑經提過這個問題,讓他想想辦法。 岑經這幾日正為此輾轉反側,誰知如今,現成的機會就正擺在眼前。 他試著詢問土豆的來歷,嚴之默豈能猜不出這酒樓掌柜的意思? 不過話說回來,他想來縣城擺攤,原本就是為了在縣城尋找一個或幾個愿意收購土豆的客戶。 若真能和如意居直接談成生意,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嚴之默沒多猶豫,搬出慣用的一套說辭。 “此物是我偶然在山野間發(fā)現的,瞧著模樣與紅薯相似,覺得應當是可食。一時興起,便挖了一些,移栽到家中,后來果真長成。這土豆,暫時只有我家在栽種,且因為時節(jié)寒冷,是用暖房培育,產量不多,成本也較高昂。說實話,無非是種都種了,給自家人嘗個新鮮,順道拿出來賺點零錢?!?/br> 岑經聽嚴之默這么說,實際并不怎么相信。 要知道村戶人家,逢上災年,那可是連樹皮、土塊都吃,若山野中真有這等能吃、好吃的東西,怎會這么多年無人發(fā)現? 可他也知道,有些話人家不說實話,便是不方便說的意思。 岑經斟酌一番,開口道:“嚴相公,如若如意居有意收購土豆,不知您家中還有多少,盡可開價,我們一并購買?!?/br> 尤鵬海自覺走到一邊,岑經和嚴之默的人品他都是相信的,人家兩人談生意,自己就別湊熱鬧了。 姚灼則跟在嚴之默身邊,聽聞這酒樓掌柜說的話后,他忍不住微微一挑眉。 想來也是奇了,自家夫君似乎非常清楚,哪些東西一經面世,便定能受到歡迎。 他的目光落在嚴之默身上,半晌才移開。 事實上,他心里不是沒起過疑心,無論是蠟燭、肥皂等的做法,還是仿佛憑空出現的各類蔬菜種子,以及那看起來價值不菲,才用了幾日,疤痕就淡了三分的藥膏。 不說這些東西的來歷,單論這份見識,他不覺得是過去石坎村的“嚴之默”能夠具備的。 可無論如何,他都選擇相信自己的枕邊人。 哪怕他或許有很多秘密,還未找到合適的時機宣之于口。 一旁剝豆子喝酒的尤鵬海,不小心瞥到姚灼正專注地望著嚴之默,不禁牙酸,心道這年輕人就是不一樣,他若是回家用這般眼神看媳婦,媳婦八成會以為自己在外頭干了什么壞事,在這賣乖求原諒。 由于岑經足夠有誠意,兩人很快就達成了初步的合作意向。 并且,嚴之默還講了好幾種土豆的做法,聽得一旁的廚子摩拳擦掌。 作為廚子,最喜歡的就是挑戰(zhàn)新食材的感覺。 此時已經不禁開始暢想,他假如能用這土豆研制出一桌子新菜,下回少東家來的時候,一定會多多發(fā)賞錢。 他們如意居的少東家,可是有了名的大方爽快。 嚴之默則在與岑經議事時,于心里飛快盤算了一下。 只要之前的種子,配合肥料,再搭起大棚,大約一個月后就可以收獲一批土豆,正好賣給如意居。 奇貨可居,第一批的價格不會低,但如意居也看準了這搶占先機的優(yōu)勢,哪怕貴一點,他們也可以接受。 本來便宜的食材只要裝進酒樓端出來的盤子,身價就會翻好幾番,根本不愁賺不回來。 而若之后,如意居嘗到了甜頭,包括縣城里其他酒樓等也開始跟風收購的話,基本也該臨近春耕了。 到時候手握這些訂單,嚴之默便可以在石坎村推廣種植土豆,三個月以后,按照土豆的單畝產,怕是妥妥能收獲上萬斤。 等到那時,不說別的,單單這個產量,就足夠令土豆揚名。 在聽聞一個月之后,土豆就能收獲,而且第一批嚴之默只會賣給如意居后,岑經激動難言。 連忙手寫了一份契書,抓緊讓嚴之默同自己簽下,生怕晚一點對方就會后悔。 而岑經經過大廚的提醒,才想起自己光顧著買土豆,忘記了那調料里神奇的紅色碎末。 得知這東西叫做辣椒,且嚴之默家里還有現成的干辣椒后,他也趕緊訂購了三十斤。 有了這意外的插曲,嚴之默也省了去廟會擺攤推銷。 可姚灼帶了不少的鉤針工藝品,還需找地方賣掉。 因此告別岑掌柜,離開如意居后,尤鵬海便帶著夫夫二人去找了廟會管事,讓人家在人流量大的地段,空出了一個攤位的位置,連租子都沒收。 尤鵬海聽聞嚴之默和姚灼今晚有意在縣城里住一夜后,便大力邀請兩人去自己家住,順便也想帶他們見見自己的家人。 得到嚴之默肯定的答復后,尤鵬海這才放心地回家。 等到攤位擺好,兩人壓根沒在攤子上坐多久,就把這邊交給了元寶和如意看顧。 來都來了,家里又不缺錢,哪里能為了掙那點銀子,耽誤了逛廟會的機會? 因而姚灼便任由嚴之默牽著自己的手,穿梭在人潮涌動的山下集市中。 等到把兩條街逛了個來回,又回到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