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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一開,在線種田 第107節(jié)

    而且這幾日出了太多的汗,他低頭嗅了嗅領口,覺得自己都快餿了。

    趁著如意還沒將飯端上來時,姚灼又試了試嚴之默的額溫。

    “好似還是有些燙,等元寶把大夫請來,再給你診脈瞧瞧?!?/br>
    嚴之默呼出一口氣,覺得渾身都軟成了一攤泥。

    “好久沒病這么久,此番是我疏忽了?!?/br>
    他裹在被子里望向姚灼,愧疚道:“還連累你替我擔驚受怕。”

    姚灼這遭是真的提心吊膽了兩日,如今見嚴之默好些了,也不敢掉以輕心,一顆心仍然提在嗓子眼。

    過了一會兒,如意終于把粥端來了,也不敢多給嚴之默吃,只舀出了一小碗,成年男子幾大口就能吃光的量,混了搗碎的咸蛋,喂嚴之默吃了一些。

    嘴里好歹有了些味道,熬到開了花的米進入肚子里,也好克化。

    這兩天燒得火燒火燎,又吐得干干凈凈的胃,總算被填了些東西,嚴之默覺得舒服了許多。

    大約過了三刻鐘,大夫也請來了。

    診過脈象后,一邊提筆寫新藥方,一邊說道:“而今最兇險的時候已然過了,應當不會再起高熱,但夜里還是要注意保暖。前兩日開的藥應還剩一副,不必再吃,今日起換這個房子,一日兩副,早晚服用。飲食上記得忌口,未來三個月,莫再碰辛辣、油膩、寒涼等物。”

    嚴之默幽幽嘆氣,看來未來三個月,火鍋他都只能吃清湯了。

    眼看大夫?qū)懞盟幏剑账幭鋾r,嚴之默忍不住問了一句,“大夫,什么時候可以沐?。俊?/br>
    大夫回頭瞧他一眼,無情道:“再等三日,這時沐浴,極有可能令病情反復?!?/br>
    嚴之默:“……”

    姚灼親自送走大夫,又專門多給人封了個紅包作為感謝。

    嚴之默左等右等,等到姚灼回來,試探性問道:“雖然不能沐浴,但明日洗個頭總行的吧?”

    姚灼果斷道:“自然也不行,沾了水就容易受寒,你若再燒一回,怕是會傷了肺腑。”

    嚴之默嘆氣道:“這般下去,你不嫌棄我,我自己都要嫌棄了?!?/br>
    姚灼往床頭一坐,掏出帕子替嚴之默擦了擦額角的虛汗,最后還是妥協(xié)道:“放心罷,方才我特地問了大夫,大夫說今夜你若沒有再發(fā)低熱,明天可以稍微用帕子擦擦身?!?/br>
    話鋒一轉(zhuǎn),他復強調(diào),“但洗頭絕對不可?!?/br>
    嚴之默只得接受了這個現(xiàn)實。

    【主播滿臉寫著絕望】

    【默寶:我臟了,我沒了!】

    【咱就是說,家人們,退燒的那幾天千萬別急著洗頭洗澡,別問我為什么知道……】

    有道是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而旁人或許抽絲要抽七八日才干凈,到了嚴之默這里,沒有個十天半月是好不全的。

    姚灼按著,不許他去鋪子,他只得每日翻翻姚灼帶回來的賬本,其余的案頭工作,一概不許做,連文房四寶都給他暫時鎖進柜子里。

    不然憑姚灼對嚴之默的了解,對方一定會趁著自己出門的時候,又去寫那些什么計劃書、策劃案的。

    嚴之默知道姚灼是關心自己,因此也不與他對著來。

    后來他尋了個辦法,便是他口述,讓元寶來落筆。

    因元寶會寫的字不多,嚴之默便只說一些簡單的關鍵詞,當做靈感的記錄,避免之后完善時遺忘。

    這日不小心說得話多些,到姚灼快回來時還咳個不停。

    嚴之默有些慌,忙讓元寶把紙筆都撤走,又囑咐如意趕緊去幫自己沖一杯蜂蜜水,正在往嘴里灌時,就見到姚灼踏入門檻。

    “今日回來得怎么有些晚?”嚴之默略有些心虛地放下手里的小碗,披著一間外袍,走到姚灼旁邊陪他坐下。

    姚灼有些累狠了,不由自主往嚴之默身上靠去,也沒靠結(jié)實,卻依戀這份熟悉的溫度。

    “店里來了一批小姐貴君,學做鉤針的,我教了兩個時辰,嗓子都要冒煙?!?/br>
    嚴之默一聽,忙將壺里的蜂蜜水,也分給姚灼一碗。

    “過去只曉得種地砍柴累人,現(xiàn)在才知,三百六十行,哪里有輕松的?!?/br>
    他倚著嚴之默休息了片刻,才直起身來,詢問嚴之默的狀況。

    嚴之默道:“我覺得我已大好了,不妨明日我跟你一道去店里看看?”

    姚灼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終究暫時還沒松口。

    誰料嚴之默這個心黑的,入了夜就通過某些不可言說的手段,向姚灼證明了他確實“大好”。

    夜色深沉,姚灼含著一圈淚,不得不答應嚴之默的“復工”請求。

    偏偏人還大病初愈,他都不舍得在其背后多撓兩個道子。

    開張將近一月,店里的日流水已趨向穩(wěn)定,平均下來,一個月的收入至少能保持在千兩的水平。

    但因商稅高昂,繳納完稅款,到手里的只剩一半,也就是五百兩左右,這還并非純利。

    這就是開店的弊端,像先前收取專柜分成的形式,嚴之默是不必繳稅的,算是一種這個時代的“合理避稅”。

    忙碌一個月的收入,竟有一半要給公家做嫁衣,姚灼一邊算賬,一邊覺得氣不順。

    如此,更襯出另一件事的必要性。

    “我果然不能浪費這童生的功名,合該早日考個秀才出來?!?/br>
    在現(xiàn)實面前,嚴之默乖乖把參考書都搬出來放在案頭,免得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疏于讀書。

    【正在復習考試的我共情主播了……】

    【誰能想到都穿越到古代了還要備考啊,什么人間疾苦!】

    接下來的日子,嚴之默化身時間管理大師,每日讀書、經(jīng)商、寵夫郎,三碗水端平。

    在姚灼漸漸能與方二娘配合,將鋪子里的大小事宜都處理得當后,嚴之默便從之中抽身出來,專注的投身于第一件事和最后一件事中。

    一轉(zhuǎn)眼,三月十八。

    嚴之默與姚灼剛參加完巧哥兒的滿月宴,回到縣城。

    而也是在這日,白大山領頭,帶著湊起來的十幾輛牛車一起,將一大筐大一筐剛成熟的土豆、辣椒以及少量其它蔬菜,通通運進了如意居的后廚。

    作者有話要說:

    家人們,太困了,晚上還事情不斷,今天少寫點……(昨天那章也改了改,加了幾百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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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6章

    尤鵬海的二弟叫做尤鵬山,在雙林縣衙任攢典。

    攢典為縣丞的佐官,而縣丞則為知縣的佐官。

    知縣正八品,縣丞正九品,再往下包含攢典在內(nèi)的三班六房等掌事,均是沒有品級的芝麻官。

    這些官職崗位,大約由本縣的舉子、秀才等通過考評,擇優(yōu)錄取上任,一旦被選中,只要不犯大錯,便可捧著鐵飯碗干一輩子。

    因此每個縣衙,都是流水的知縣,鐵打的小吏,有些時候,新來的知縣甚至要看他們的臉色辦事,因為這幫人是多年的同事,而知縣則是空降的領導。

    有人在彈幕科普了“攢典”等一系列知識后,不少人便就此討論了起來。

    【懂了,這尤二哥的職位就是秘書的秘書,助理的助理】

    【剛?cè)肼毿鹿荆瑤聢F隊的我太懂空降的感覺了……】

    【這么看尤二哥在縣衙還是能說上話的,主播在人脈方面,拿捏了!】

    話說回來,尤鵬山在縣衙做了八年攢典,歷任三屆知縣,為人沉穩(wěn),辦事利落,頗得賞識,在縣衙,確實是有點資歷在的。

    當他得知嚴之默想求見龐知縣,為的是獻上一些高產(chǎn)量的作物種子以及農(nóng)具圖紙時,頓時專注起來。

    作為縣衙中的小吏之首,他是很清楚如今這位龐知縣的為人的。

    據(jù)說這位龐知縣,昔年也是出身于耕讀世家,寒窗苦讀考中進士,外放做縣官后,也極為重視勸課農(nóng)桑等事。

    尤鵬山一見嚴之默拿出的東西,便知道這些一定可以討龐知縣的歡心。

    但若龐知縣是那等好大喜功之輩,尤鵬山是一定要勸嚴之默幾句的,不過他知曉龐知縣不是,那嚴之默這番是定能出頭。

    他甚至說道:“可惜你如今只有童生功名,若是個秀才,這些東西拿出來,直接進縣衙做個工房掌事,也是極為穩(wěn)妥的!”

    工房為縣衙六房之一,掌工程、營造、屯田、水利等事務。

    不過尤鵬山說完,又轉(zhuǎn)而笑道:“不過你有那么大的生意,應當是瞧不上這點微末官職的?!?/br>
    嚴之默搖搖頭,替尤鵬山將酒滿上道:“我從商,最早是想為家里掙個溫飽,后來越做越大,也是順其自然而為之。至于士農(nóng)工商,在我看來并無高低貴賤之分,大家不過是各司其職,各展所長?!?/br>
    尤鵬山聽罷,深以為然,感慨道:“沒想到你出身鄉(xiāng)野,卻有這般見識?!?/br>
    兩人一番交談,竟十分投機。

    以至于搞得尤鵬海都“拈酸吃醋”,覺得被二弟撬了墻角。

    總之,有尤鵬山出面,嚴之默如愿以償?shù)氐靡园菀婟嬛h。

    龐知縣接待嚴之默時,一身便服,比起昔日公堂上的形象,更加平易近人了許多,看著就像是一位頗為慈善的長輩。

    嚴之默進門之后,恭敬行禮,因尤鵬山已經(jīng)提前介紹過他的來意,所以他直接將所獻之物呈上。

    龐知縣果然如尤鵬山所言,因少時也種過田的緣故,對這些作物和農(nóng)具,展露出極大的興趣。

    他也不顧這筐里的蔬菜還沾著新鮮的泥土,直接挽起袖子上手拿起了一顆土豆端詳,面露好奇。

    “這是何物?”

    嚴之默答道:“回大人的話,此物名為土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