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對我念念不忘 第1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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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繼拙見兩人不知怎的居然要合奏樂器,就想上前說些什么,楚霜華恰好邁出一步,站在了他的面前,溫聲請求道:“拙公子,可否為霜華說說國公府中人與事,以解霜華緊張惶恐之心?!?/br> 郭繼拙收回視線,放在眼前絕色美人臉上,嘆道:“當(dāng)然可以?!边@也是個可憐的,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吧。 郭繼拙自然是記得楚霜華的,實際上,他認識楚霜華還要在夏川萂前頭,畢竟,那個時候,是楚霜華接待的他和族叔多情公子。 那時候楚霜華是作為郭繼業(yè)的奴婢出現(xiàn)的,她雖然那個時候年紀(jì)還小,但已經(jīng)初具美人風(fēng)貌,讓人瞧上一眼就難以忘懷。 那個時候,他還心里詫異這樣美貌的人居然只是個丫頭,現(xiàn)在才知道,這人果真不是奴婢,而是老祖母娘家小輩。 這樣的身份配上她這樣的容貌,那就能說的過去了。 之前她在桐城做著丫鬟的活計,估計是老祖母在歷練她吧?畢竟人情往來要做好了,可是一門大學(xué)問。 所以說,對楚霜華的身份完全不必多加解釋,凡是看到她的人自會將其中的漏洞補足并在腦中形成完美閉環(huán),就像是郭繼拙,他就做到了。 郭繼拙視線時不時的就會瞟去搞怪琴笛合奏的夏川萂和喬彥玉身上,每當(dāng)他分神的時候,楚霜華都會溫聲細語的將他的思緒拉回來,繼續(xù)給她解說現(xiàn)在國公府中有幾口人,嫡子是誰,庶子是誰,嫡女是誰,庶女是誰...... 雖然這些楚霜華早就爛熟于胸,但從別人口中說出來,再客觀都會多多少少帶著一些主觀情緒,楚霜華很喜歡聽這樣的人說話,因為她可以從這些人的口中,得到一些有趣的消息。 比如那位郭繼昌公子,似乎和他的胞妹胞弟關(guān)系......不甚親密的樣子? 世子夫人劉氏的這三個孩子,可真有意思。 正在楚霜華心中嘀咕世子夫人的時候,國公府里的世子夫人簡直快要氣炸了。 她不是氣她那兩個不中用的心腹,而是氣自己這個給予重望的兒子——郭繼昌! 郭繼昌梗著脖子說世子夫人的不是:“母親行事之前可有問過父親,稟報過祖父祖母?三弟上回在豐樓聚眾鬧事才沒過去多久,您又讓這兩個婆子去豐樓鬧事,到底是怎么想的?!王姑姑連三弟的腿都敢說打斷就打斷,她難道真會看您的面子?” “要不是她為了楚氏的顏面,你當(dāng)這兩個婆子還能囫圇著回來?” 世子夫人劉氏雖然接連生了三個孩子,但她養(yǎng)尊處優(yōu),保養(yǎng)得益,是個風(fēng)韻猶存的婦人。 但就是再保養(yǎng)得宜的母親,在面對自家不爭氣的兒子的時候也會氣的化身咆哮虎,變得不可理喻。 世子夫人沒管什么王姑姑,在氣頭上的時候,她只能想到自己最在意的地方。 她指著尤呂兩人質(zhì)問郭繼昌:“你說她們是什么?兩個婆子?!” “你是吃她們的奶長大的,她們的兒子是你的奶兄弟,現(xiàn)在你叫她們什么?兩個婆子?。 ?/br> 世子夫人越說越氣,氣的手指顫抖,身體搖晃、 跪在地上請罪的尤呂兩人忙起身上前去扶住世子夫人,哭道:“夫人,夫人可別說了,千錯萬錯都是老奴的錯,是老奴沒有為夫人辦好差事,還當(dāng)眾丟了公子的臉,老奴該死,這就自去領(lǐng)罰,萬望夫人保重身體,莫要與公子置氣......” 聽了這話,郭繼昌冷笑連連,對世子夫人道:“怪道母親總是做些三不著四的事,有這樣的作死的奴婢環(huán)繞,母親能頭腦清明才怪!母親也不用拿什么奶母奶兄弟的說事,我都打聽過了,我小時候只吃了她們一回奶就再不愿意多吃一口,她們算我哪門子的奶母?!我的奶母早就被趕出府遭了橫禍死了!” 面對兒子的詰問,要不是尤呂兩人一左一右的架著世子夫人,世子夫人這會已經(jīng)暈死過去了。 尤呂兩人也訕訕的不敢去看郭繼昌,她們雖然被選做了郭繼昌的奶母,但也確實沒喂過他一天。 郭繼昌甩袖負氣道:“我這就將我那兩個‘奶兄弟’趕出府去,然后綁了這兩個刁奴去見祖父,請祖父家法處置......” 世子夫人掙扎大吼道:“你敢!” 郭繼昌也大吼回去,道:“你看我敢不敢!” 世子夫人被吼的楞了一下,然后就嚎啕大哭起來。 尤呂兩人也暗中對視一眼,扯開嗓子抱著世子夫人嚎哭起來。 乍一看,還以為這三人是死了什么至親之人,要不怎么哭的這么慘烈呢? 郭繼昌木著臉看著眼前的這攤亂局,心下惱怒悔恨外加凄涼疲累。 總是這樣,每次都是這樣! 從什么時候開始,他跟母親之間見面越來越少,每次見面都會忍不住大吵大鬧起來呢? 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明明祖父還在邊關(guān)的時候他們一家聯(lián)合二房二叔一家擰成一股繩有力都往一處使,那個時候他們府中上下一心,別提有多和睦了。 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他跟父母弟妹們越來越說不到一起去了呢? 第149章 第 149 章 有世子夫人護著, 郭繼昌到底沒有帶走尤呂兩人,他垂頭喪氣的從母親院子里出來,抬頭見到了相攜一起的大妹郭霞和三弟郭繼興。 郭繼興年僅十四歲, 還是孩子脾氣, 他見到兄長郭繼昌出來, 就狠狠對他“哼”了一聲, 拽著jiejie郭霞擠過郭繼昌停腳站著的路,將郭繼昌撞了個趔趄之后, 朝世子夫人房中奔去。 明顯郭繼昌和世子夫人的爭吵被姐弟兩人看了個正著。 郭霞回頭看了一眼郭繼昌,眼中淡淡,并沒有對兄長無禮的愧疚和歉意。 郭繼昌心下冷意更重, 他的meimei和弟弟都在怨他, 或者是,恨他! 而他,竟然不知道他們的恨是從何而來。 郭繼昌呆呆的在原地不知道站了多久, 直到英國公派了親隨來叫他,他才跟著親隨去了英國公的前院書房。 英國公前院書房里,不僅英國公在,英國公夫人也在。 英國公是個將近六旬的老人了,英國公夫人和他同齡,是個從骨子里透著溫柔的老婦人。 這位英國公夫人年輕的時候是英國公老夫人當(dāng)家, 她享福,一直到了大兒子都娶兒媳婦了,她就享兒媳婦的福, 頭一個兒媳婦心思重, 她沒為她憂心幾年就撒手人寰了,第二個兒媳婦是個心思更重, 但手腕強勢的,從嫁過來就當(dāng)家,她老人家只一心想著養(yǎng)大孫子,也不跟她爭,左右都要孝敬她這個舅姑,該享受的一點都不會少,誰耐煩去爭那個管家權(quán)? 她不管家,她就不是朝廷冊封的英國公夫人了嗎? 是以,這位國公夫人是個萬事不cao心的主兒,對孫子孫女也都一視同仁,府里小輩們都喜歡她。 郭繼昌見到國公夫人,一時心中委屈不由撲到她膝下落下淚來,喚道:“祖母......” 國公夫人摩挲著他的鬢發(fā),嘆道:“你這孩子,你是做小輩的,跟你母親較什么勁呢?” 郭繼昌哭道:“孫兒不明白,母親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她怎么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呢?” 國公夫人心道你母親還不是心急要你上位,你這個做兒子居然不明白母親的心思,這劉氏這母親當(dāng)?shù)囊餐蓱z。 國公夫人嘴上安慰道:“你母親出身太師府,她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都多,她行事自有她的道理......” 英國公聽了這話在旁冷哼了一聲,換來國公夫人一個凝視。 英國公頓時不敢吱聲了。 那啥,越老越知老妻的好,年輕的時候她萬事都聽他的,他只覺家中安穩(wěn),可以放心的在朝堂勾心斗角拼搏,卻無覺老妻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受了多少苦。 家中有那樣強勢的母親,先是有了一個有母親護著的兒媳婦,后來又娶了那樣一個強勢的兒媳婦,妻子要再是個剛強的性子,那日子一想就沒法過了。 誰說一輩子安靜享福就不是一種智慧和本事呢? 年紀(jì)越大,他就越能體諒老妻這些年的辛苦和隱忍,就越發(fā)順著她,反過來就是更加聽她的話了。 國公夫人繼續(xù)安慰郭繼昌道:“人生一張口,吃飯和說話,你心中有委屈,不說出來讓你母親知道,來老身這里哭有什么用呢?” 郭繼昌:“......我說服不了母親......” 國公夫人樂了。 郭繼昌昂著一張小花臉疑惑望向她,國公夫人擰著孫兒的臉蛋笑道:“你爹和你二叔要是來老身面前‘說服’老身,看老身不大耳瓜子扇他們。如此想來,你母親竟然能忍你這么多次,真是慈母!” 郭繼昌:...... 那啥,難道真是他錯了? 在郭繼昌迷惑不解的時候,英國公重重咳了一聲,國公夫人就轉(zhuǎn)入正題道:“老身叫你來呢,是要囑咐你兩句,你覺著有道理呢,就聽聽,覺著沒道理......呃,你就聽你祖父的?!?/br> 英國公在旁呷了口茶:“嗯”了一聲。 郭繼昌:“......您說?!?/br> 說實話,有些時候,他是真的搞不懂,這府里到底是祖父做主還是祖母做主,總之,他的這位親親祖母,看著就很高深莫測的樣子。 被認為高深莫測的國公夫人想了想說辭,道:“聽說你今日見到了楚氏女,可是見識到楚氏風(fēng)采了?” 郭繼昌低頭赧然:“風(fēng)華絕代?!?/br> 國公夫人接口道:“定不及你兄長......”呃,又跑題了,忙將話題繼續(xù)下去,道:“老夫人雖然年紀(jì)大了,卻不昏聵,她老人家執(zhí)掌國公府幾十年,眼界和見識都不是我等可比的,你...就聽她的,照做就行了?!?/br> 郭繼昌張了張口,猶豫半晌,還是開口問道:“難道孫兒真的要娶她嗎?” 英國公在旁涼涼道:“怎么,你覺著她配不上你?” 郭繼昌忙道:“并非如此,楚想娘子容貌絕美,風(fēng)骨天成,要說配不上,也該是孫兒配不上,只是......兄長還未娶妻,孫兒這個做弟弟的,怎么能先娶妻呢?” 就是這樣,他在戰(zhàn)場的兄長郭繼業(yè)還沒娶妻呢,他這個做弟弟的怎么能先娶?要娶,也該是兄長去,關(guān)他什么事呢? 英國公聽到郭繼昌提起郭繼業(yè),不由沉默了下來,國公夫人開口道:“你兄長的婚事另有安排,咱們現(xiàn)在說的是你的婚事,昌兒,將楚小娘子娶進門,對府中上下都好?!?/br> 郭繼昌忍不住嗆聲道:“孫兒看不到哪里有什么好處?!” 國公夫人:...... 英國公倒是直接,他冷道:“可以將老子的老娘接回府中奉養(yǎng),這算不算是好處?” 英國公以前也是文質(zhì)彬彬的帥老頭,去了邊疆幾年之后,也學(xué)會爆粗口了,動輒老子孫子的,很讓人側(cè)目。 郭繼昌張口結(jié)舌,他雖然不知道老夫人差點和英國公決裂的事,但從他出生起,那位老祖母就生活在桐城老家,祖父英國公不止一次的欲要接回老母親在身邊奉養(yǎng)都沒能成,如果這次因為這場親事就能讓老夫人高興,同意回洛京國公府,那的確—— 算是一個大好事。 郭繼昌泄氣了,他總算是明白明明祖父是不看好這門親事的為什么還要他答應(yīng)下來,那他......算什么呢? 只是一個討好人的聯(lián)姻工具嗎? 國公夫人憐愛道:“昌兒,你現(xiàn)在還不明白,等以后你長大了就知道了,這人啊,跟誰過都是一樣,若是能從中得到一些好處,那就更好了......” 英國公不由側(cè)目國公夫人,國公夫人只做未覺,她不能將話說的太明白。 這國公爵位,只要老夫人還活著一天,她就有話語權(quán)決定誰做繼承人,郭繼昌不明白,英國公讓他認下這門親事正是在為他以后能繼承爵位鋪路。 他不明白,那個看著精明的世子夫人也不明白,偏這兩母子還能不明白到兩處去,真是,不知道讓她這個知情人說什么才好。 國公夫人繼續(xù)跟郭繼昌道:“你母親那里,老身會去說,你回去好好洗漱一番,這兩天哪里也不要去,就留在府中見人?!?/br> 郭繼昌到底回府的晚了,和楚氏兄弟錯過了。 他雖然已經(jīng)見過了楚霜華,但兩家還需一個鄭重其事的見面。 郭繼昌雖然仍舊蔫蔫的,但他還是低頭答應(yīng)下來,不答應(yīng)也不成,這個府中,還輪不到他說不。 夏川萂還不知道郭繼昌已經(jīng)準(zhǔn)備接受這門親事了,她跟喬彥玉在這邊包廂里玩的痛快,可是苦了隔壁包廂里的皇孫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