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對我念念不忘 第2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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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郎君理直氣壯條理清晰道:“宴席散后,鄙人送走親朋好友,就欲回自己的院子休息,中途遇到了三位郭氏郎君結伴賞月,想著剛才同赴了一場宴席,既然遇見了不好不打招呼,于是就上前問候。 這三位郭氏郎君十分好客,說他們那里有好酒,與鄙人一見如故,便邀請鄙人一起同飲酒賞月。對桐城郭氏,鄙人仰慕已久,三位郭氏郎君相邀,鄙人不甚榮幸,便隨他們去了瀾園飲酒吟詩,鄙人最后的記憶是月上中天之時,天上有鴰鳥飛過,鄙人應景吟了一首《望月》,之后就不省人事了。等再次醒來之后,就渾身疼痛衣衫不整的躺在外頭院子空地上任人打罵了?!?/br> 夏川萂:“你可還記得那三位郭氏郎君的名字?” 孫郎君道:“郭來,郭庸,郭暢。” 郭氏這邊頓時沸騰起來,一個婦人哧道:“聽這名字,哪里是我郭氏子弟,不會是哪個奴仆冒充的吧?” 孫郎君大驚,道:“那個郭暢,鄙人明明在宴席上見到過他,怎么會是奴仆冒充的?” 另一個郭氏婦人半掩面容道:“或許是晚間燈火迷人眼,你看錯了呢?” 孫郎君踉蹌了一下,忙對夏川萂喊冤道:“女君,鄙人所說句句屬實啊......” 夏川萂按了按手,要他稍安勿躁,問道:“夜間有誰出入瀾園?” 一個臉龐黝黑的漢子從門口站出來用平縣當?shù)乜谝舸舐暬氐溃骸芭侨齻€跟孫郎君一起在瀾園飲酒的人已經(jīng)找到了?!?/br> 夏川萂臉色一肅,道:“帶上來!” 那個黝黑的漢子吆喝一聲,立即有七八個精壯漢子扭著三個五花大綁嘴里塞著破麻布的男人進來,摔在地上,其中一個摔到了一直埋頭趴在地上的郭霞身上,郭霞驚嚇的“啊”了一聲,連滾帶爬的爬去國公夫人腿邊,哭喊道:“祖母,祖母救我,祖母救我啊.......” 一直站在一邊候著的那兩個婆子鄙夷的“嘁”了一聲,上前又將郭霞給從國公夫人身邊撕開,重新扔回了堂中央。 夏川萂不理郭霞這邊的哭鬧,問孫郎君道:“是不是這三個人?” 孫郎君上前仔細辨認,興奮的大聲道:“就是他們三個,女君,”他指著一個青年對夏川萂道:“這個就是郭暢,鄙人在席上見到的就是他,因為認出了他,鄙人才對他們的邀請深信不疑,就跟著他們走了。” 夏川萂看了眼那個被指認做“郭暢”的青年,問道:“郭大將軍,此人是誰?” 郭繼業(yè)隨意瞥了那個“郭暢”一眼,懶洋洋道:“不認識?!?/br> 夏川萂掃了眼sao動的郭氏女眷那邊,繼續(xù)問道:“有誰給我解釋一下,此人到底是誰???” 旁觀整個過程的郭繼拙臉頰燒的通紅,這人他認得,他本想站出來解釋一番,但有人比他更快站了出來。 高強臊眉耷眼的站出來,梗著嗓子嚎了一句:“這人真名叫郭繼澤,是大房的庶子,”又對著郭繼業(yè)憋出了一句:“是您的兄弟?!?/br> 郭繼業(yè):“哦?是嗎?從現(xiàn)在開始,不是了?!?/br> 夏川萂:...... 她又仔細看了眼這個據(jù)說是郭繼業(yè)兄弟的郭繼澤,據(jù)她所知,郭繼業(yè)是大房的嫡長子,那這個庶出的兄弟應該是比郭繼業(yè)年紀小的,這看起來...... 這位在洛京養(yǎng)尊處優(yōu)的郭繼澤,看著居然比郭繼業(yè)這個在北境吃風沙的年紀還要大,啊這,可能他本來就長的比較顯老? 夏川萂又拍了下硯臺,喝道:“肅靜!” 因為被爆出那個郭繼澤的真名以及郭繼業(yè)的話語sao動不安的堂室重新安靜下來,夏川萂問郭繼澤:“郭繼澤,你有什么話要說?” 郭繼澤嗚嗚兩聲,一個漢子將他嘴里塞著的麻布團抽出來,郭繼澤先對著地板干嘔了兩聲,才斷斷續(xù)續(xù)道:“他說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正睡著覺呢,你們就沖進來抓我,意欲何為?” 夏川萂驚奇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又怎么知道‘他說謊’呢?這個他是誰???他說了什么,要你認定是在說謊呢?” 郭繼澤:...... 郭繼拙不忍直視,蠢,太蠢了,一句話就露餡了,簡直慘不忍睹。 夏川萂又問道:“你和郭霞什么關系?” 郭繼澤:“兄妹。” 夏川萂:“看來你們兄妹感情很好,所以你才為她做事,給孫郎君下套是不是?我不明白,這樣做她能得到什么好處呢?難不成是她想嫁給孫郎君?” 郭繼澤:“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br> 夏川萂笑笑,道:“沒關系,你的親隨們一定知道我在說什么,來人,帶上來,先打二十大板?!?/br> 郭繼澤的四個親隨都被押了上來,不由分說扒了褲子就噼里啪啦打了起來。 手腕粗的木棍一棍一棍扎扎實實的敲打在rou/體之上,不少女眷都嚇的面色蒼白,想要離開,卻是被堵在門口出不去,即便捂著耳朵也能聽到被打之人的慘叫之聲: “郎君,救命啊,郎君......” “郎君,不關小的事啊,郎君救命......” “小的什么都不知道......” 一開始還聲音洪亮的慘叫,幾多板子下去之后,這慘叫聲一聲比一聲小,到最后,連呻吟聲都要聽不到了。 郭繼澤看著陪伴自己一同長大的親隨們被這樣棒打,肝膽俱裂,掙脫著嘶喊道:“畜生,放肆,快放開他們,你們這群賤民,憑什么要打他們......我要殺了你們啊啊啊啊......” 夏川萂在上面提醒道:“郭繼澤,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承諾犧牲掉你的四個親隨,真的值得嗎?你能從中得到什么呢?你好好想想,是他們的命重要,還是你們這可笑的謀算重要?!?/br> 郭繼澤看著夏川萂目眥欲裂,他被四個漢子治住掙扎著向夏川萂的方向憤恨喊道:“我要殺了你,賤婢,你也配來審問本公子......” 郭繼業(yè)眼神一厲,大牛上前一記窩心腳踹在他的心口上,郭繼澤仰頭噴出一口血沫子,大牛還要再補一腳,夏川萂制止了他,道:“他還沒招,先別死了。” 那邊二十板子已經(jīng)打完了,郭繼澤的四個親隨出氣多進氣少,但還留的命在。 夏川萂似乎終于想起堂中除了郭繼澤,還有另外兩個叫“郭來”和“郭庸”的人來,此時這兩個人已經(jīng)被駭?shù)拿嫔喟?,汗出如漿,如一灘爛泥一般癱在地上不住發(fā)抖。 夏川萂問道:“這兩個人又是誰?誰來給我指認一下?” 見夏川萂向他們看來,那個被孫郎君認作“郭庸”的人給嚇了一個激靈,不等有人出來說話,忙道:“奴說,奴都說,別打奴,奴都招......” 郭繼澤又掙扎起來,但他被踹了一腳,喊叫聲也是有氣無力的,他道:“郭庸,你敢說,本公子殺了你全家!” 夏川萂嗤笑道:“在國公夫人和郭大將軍將軍面前要滅人滿門,郭繼澤,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怪不得會和一個女孩子做出這等不入流的勾當,真是玷污了郭氏百年清名。郭庸,你盡管說,你說了,或許你的家人會沒事,你要是不說,你的家人最后會落得什么結果,還真不好說?!?/br> 郭庸涕淚道:“奴說,奴都說......奴只是府中一個閑散奴仆,此次伺候府中公子女娘們回桐城祭祖,今日宴席將散的時候,大公子......不,是澤公子......”他差點忘了,如今府中的大公子是郭繼業(yè),已經(jīng)不是澤公子了,“澤公子找到小的,讓小的換一身好的衣裳,充作同伴,隨他一起去飲酒作樂......能有酒喝,小的就答應了......等灌醉孫郎君之后,澤公子將孫郎君打了一頓,然后吩咐小的和郭來......” 郭來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忙點頭應和,表示郭庸說的都是真的。 郭庸繼續(xù)道:“......澤公子吩咐小的和郭來將孫郎君抬到女客院里去,是尤嬤嬤開的門......” 夏川萂:“帶上來?!?/br> 那個郭庸所說的尤嬤嬤很好找,因為在郭庸說出她的名字之后她就倉惶欲逃,被那兩個大力婆子給揪了出來扔到了......郭霞身上。 郭霞被砸的嗚咽了一聲,始終沒有將頭給抬起來過。 夏川萂:...... 夏川萂懷疑這兩個婆子是故意的,但這不重要。 夏川萂問尤嬤嬤:“郭庸說的是不是真的?” 尤嬤嬤抖如篩糠,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都不用夏川萂吩咐,一個婆子上前,從頭上抽出一根銅簪子狠狠朝尤嬤嬤身上扎去,尤嬤嬤“嗷嗚”一聲醒了過來,這婆子薅著她的頭發(fā)叱罵道:“女君問你話呢,你敢不回話,老娘扎死你!” 尤嬤嬤哭嚎道:“都是老奴的錯,都是老奴的錯,要罰就罰老奴吧,都是老奴的錯啊......” 夏川萂搖搖頭,不理她,繼續(xù)問郭庸:“然后呢?” 郭庸訥訥道:“咱們只將這個孫郎君扔在地上就走了,剩下的就都不知道了。” 夏川萂點頭,問郭來道:“你還有什么要補充的嗎?” 郭來打了個哆嗦,眼神畏懼的看了眼夏川萂,低頭補充道:“小的走在后面,關門的時候隱約聽到尤嬤嬤和大小姐說話的聲音......” 夏川萂原本想問大小姐是誰,但尤嬤嬤聽到郭來的話之后,跟瘋了一樣朝郭來撲去,那個婆子不妨她突然發(fā)瘋,一時居然沒有按住她,被她撲到郭來的身上,張口咬住了郭來的脖子。 郭來可是給嚇死了,死命哭嚎四肢撲棱著將尤嬤嬤給撲棱開,捂住自己的脖子跟個爬行動物一般朝夏川萂那邊爬去,邊爬邊哭嚎著什么,只是他這哭嚎聲太過慘烈驚懼,他到底嚎了些什么,卻是分辨不清楚的。 郭庸也被嚇住了,忙跪爬著遠離尤嬤嬤,不成想郭繼澤就在旁邊,郭庸也不敢跟他待在一起,就也向側前方爬,倒是跟郭來這個難兄難弟撞做了一團,兩人互相抱在一起,驚懼的遠離了堂中央。 眾人:...... 底下亂做一團,夏川萂再次重重摔了一下硯臺,沉聲道:“肅靜!” 尤嬤嬤實在瘋癲,兩個婆子根本治不住她,還是在場的兩個漢子干脆卸了她的兩條手臂才讓她安靜了。 夏川萂看著一直趴在地上的郭霞,突然問道:“郭霞,你還是無話可說嗎?” 郭霞仍舊不語,尤嬤嬤努力支起身,道:“我家女君尊貴無匹,豈容你來審問,有什么話,盡管朝老奴來?!?/br> 夏川萂敬佩的看著國公夫人真心贊嘆道:“國公府調/教下奴有方,夏川佩服?!庇謱τ葖邒叩溃骸安还苣愀阕鹳F的女君都做了些什么,孫郎君終究是無辜的,這一點,你無話可說吧?” 尤嬤嬤顫抖著嘴唇,環(huán)顧了一圈所有人,還想說些什么,終究也什么都沒說出來。 夏川萂突然對外頭道:“主縣令、楊公、孫公、許公,既然來了,就一起進來聽一聽吧,設坐?!?/br> 被點到名的四人一起邁著四方步進來,他們其實已經(jīng)來了有一會了,事情的始末也都明了了,見自家人是無辜的,夏川萂也明顯是偏向他們這邊的,他們就站在外頭看個熱鬧。 此時他們客氣對夏川萂禮道:“我等聽聞莊內出了亂子,就不請自來了,冒然來訪,還望女君見諒?!?/br> 夏川萂亦是起身客氣笑道:“諸公能來見證,夏川求之不得,諸公,請坐。” 又對楊公致歉道:“在我的莊子里讓令外孫受了委屈,夏川實在慚愧,還望楊公不要惱了夏川才好?!?/br> 楊公忙道:“不敢,不敢?!庇中牢哭垌毜溃骸半m然知道女君定會還老朽之孫一個公道,但到底這孩子不讓人省心,怕給女君添了麻煩,女君去叫,這便來了。這來了一瞧,就知道老朽這把老骨頭是白cao心了,女君秉公問責,實在讓老朽佩服?!?/br> 夏川萂笑道:“應該的,孫家家風如何,令孫之品性如何,夏川是知道的,如今能還孫郎君清白,正應了那句老話:真金不怕火煉!” 楊公捋須而笑,主縣令、孫公、許公也都恭維楊公和孫父門風清正,孫郎君是個品性端方的君子。 郭氏眾人:...... 此時孫郎君一方如何的欣慰郭氏這邊就是加倍的難堪。 夏川萂才不管郭氏這邊是不是難堪,她問郭繼澤:“郭繼澤,你對郭庸和郭來說的話有什么反駁之處嗎?” 郭繼澤一雙眼睛跟淬了毒一般望著夏川萂,道:“我詛咒你,死后必下無間地獄。” 夏川萂卻是笑道:“看來你都認了,我日后是上天堂還是下無間地獄就不勞你cao心了,多行不義必自斃,你還是多想想你自己吧。只是,我有一事不明,你們?yōu)楹我靡粋€女孩兒的清白做祭品呢?你們這么做的目的為何?郭繼澤,你是想犧牲meimei的清白達到自己什么樣的目的呢?” “郭霞,你可是國公府的女娘,前程看得見的光明且遠大,你有同樣前程遠大的嫡兄做倚仗,你就甘心被庶兄利用?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夏川萂帶著明顯的引誘和目的問的這些話,郭霞和郭繼澤都不作答,夏川萂笑笑,問被嚇個好歹的郭庸和郭來,道:“你們知道嗎?” 郭庸和郭來都嚇的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了。 夏川萂看了眼郭繼業(yè),嗤笑一聲。 郭繼業(yè)突然開口道:“你們有什么話盡管說,本將軍保你們無恙?!?/br> 郭繼業(yè)這話一出,原本倉惶不已的郭庸和郭來頓時就跟吃了一顆定心丸一般,眼睛噌的一下就亮了起來。 他們想爬去郭繼業(yè)腳邊,奈何中間隔了好大一塊場地,場地上有郭繼澤和尤嬤嬤,他們實在不敢過去,郭來欲開口說話,可惜他剛才實在是被尤嬤嬤給嚇怕了,說話行事都慢半拍,被郭庸給搶了先。 郭庸道:“小的曾聽澤公子抱怨過,說府中長房明明是他為長,卻因為庶出,連個長都占不得,只能屈居于第二,被府中叫做二公子......” 哦豁,原來這位澤公子真實身份是郭繼業(yè)的庶長兄啊,因為郭氏這奇怪的族規(guī),郭繼業(yè)這個弟弟反倒為長,他只能被叫做二公子,嘖嘖,慘,真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