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對我念念不忘 第2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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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小慧被孫姑姑說的有些搖擺不定,說實話,當(dāng)她知道身后這個是府里金尊玉貴的小娘子的時候,她是不大相信的,這差別也太大了,此時被孫姑姑點出,心下原本已經(jīng)按下的那點子懷疑立即又冒出頭來了。 郭霞見才小慧目露懷疑的看著她,忙保證道:“我真的是府上女娘,我叫郭霞,二叔,二叔,你是看著我長大的,你說句話啊,二叔......” 郭守禮:...... 夏川萂冷笑一聲,吩咐道:“將才小慧拿下,去送給才大娘和才徇,讓他們送才小慧回桐城。” 才小慧這回慌了,那幾個婆子也不去管郭霞了,全都朝才小慧捉去,一捉一個準(zhǔn)兒。 才小慧在她們手下掙扎喊道:“你不能將我送回去,我們家是郭大將軍選去洛京做官的,你沒有權(quán)利將我送回去,我哥是你的奴才,我可不是,我們?nèi)叶疾皇牵銢]權(quán)利將我送回去......”自從上次夏川萂將她關(guān)進(jìn)雞舍,她就記恨上了夏川萂,此次見夏川萂居然要將她送回桐城去,就不管不顧的一股腦的不管該說的還是不該說的都大喊大叫出來了。 之前已經(jīng)有人去給才徇送信了,這會子他一腦門汗的趕過來,結(jié)果一進(jìn)門就聽到自己meimei大喊大叫的話,險些暈過去,忙問是怎么了。 夏川萂見才徇過來了,就道:“正好,省的你跑第二回 了,你meimei才小慧自認(rèn)身份高貴,我無權(quán)管她,我現(xiàn)在給你兩個選擇,第一,現(xiàn)在你跟你母親連夜將她送回桐城,以后也不要讓我再看到她,第二,你從我這里脫去所有職責(zé),不再效力于我,你我以后只當(dāng)尋常朋友相處?!?/br> “你選哪一個?” 才徇忙對夏川萂躬身行禮,請求道:“女君,這里面一定有誤會,可否容屬下問過舍妹之后再回您?” 夏川萂點頭道:“也好,我給你半刻鐘時間去問,我就在這里等著你的回復(fù)?!?/br> 才徇面露復(fù)雜之色看著夏川萂,應(yīng)道:“是......” 還不等才徇去問,才小慧就哭喊道:“哥,她欺負(fù)我,你不說來幫我討回公道,還要來問我......我都說了,我只是偶然路過這里,看不過這些刁婆子欺負(fù)人,就站出來制止而已,我有什么錯......我有什么錯......” 才徇一臉為難的去看夏川萂,遲疑道:“女君,我知道我這個meimei,雖然不聰明,但也從來不說謊,屬下肯求您原諒她這一回,屬下定將她帶回去交給母親嚴(yán)加管教,以后不讓她再犯?!?/br> 夏川萂笑笑,道:“才徇,我記得,去年你也是這么跟我保證的,結(jié)果呢?現(xiàn)在如何?你說以后不讓她再犯,既然她無錯,又何談‘再犯’呢?可見,你是知道她到底是在做什么的,只是揣著明白裝糊涂罷了。” “也罷,人各有志,看來你是選第二個選擇了,我成全你,你去和平嵐做交接吧,以后咱們還是相熟的朋友?!?/br> 才徇面色一變,急道:“女君......” 夏川萂止住他的話頭,笑道:“雖然你以后不在我手下做事了,但等你入了洛京英國公府,郭大將軍定會重用你的,等以后你......”她看了眼聽到她辭退才徇的話安靜下來的才小慧,繼續(xù)笑道,“......等你們兄妹以后飛黃騰達(dá)了,可不要忘了我這個故人才好......” 才徇聽了這話臉都臊的通紅,焦急的想要為自己分辨一二,但夏川萂已經(jīng)不想再繼續(xù)耽擱下去了,她對孫姑姑和郭守禮道:“兩位,估計這會子老夫人已經(jīng)在找我了,我就不奉陪了,告辭?!?/br> 說罷,就在孫姑姑行禮恭送下撇下郭守禮一個人帶著芳兒走了。 郭守禮一面心下腹誹說什么邀他來一起處理事情結(jié)果還未處理就將他丟下自己走了,一面也想要跟著離開,孫姑姑叫住了他。 孫姑姑笑問道:“郎君,這畢竟是府里的家事,女君確實不好處理的,您看,現(xiàn)在?” 郭守禮沒好氣道:“現(xiàn)在什么?怎么處理?你不都說了嗎?不確定這丫頭到底是個什么身份,怎么處理?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你看著辦!” 扔下這么一句話,郭守禮就將難以置信的“父親”和“二叔”聲都拋在身后,逃也似的離開了。 孫姑姑:......這都什么事啊! 這邊,夏川萂一路來到給老夫人和國公夫人安排的院落里,見院子里雖然人來人往的,但都走路無聲,靜悄悄的。 夏大娘正帶著人四處查看門窗以及檢查還有哪里錯漏的地方,見到夏川萂進(jìn)來了,就對她向屋內(nèi)抬抬下巴,示意她快進(jìn)去。 夏川萂點頭,抬腳進(jìn)了內(nèi)堂。 還在門口,夏川萂就笑問道:“老夫人,川川來瞧您了,您睡了嗎?” 老夫人聲音從內(nèi)堂臥室傳來,帶著微微笑意道:“快來,我這就睡了?!?/br> 夏川萂轉(zhuǎn)過屏風(fēng)進(jìn)去內(nèi)堂臥房,見到老夫人果然已經(jīng)寬衣上床了,國公夫人坐在床沿陪伴。 瑪瑙給夏川萂搬了一個繡凳放在國公夫人旁邊,夏川萂走過去坐下,握了握老夫人遞給她的手,覺著挺暖和,就笑問道:“您晚膳用的怎么樣?我忙著這里里外外的事,都沒來陪您用膳呢。” 老夫人笑道:“那道涼拌小胡瓜十分鮮嫩可口,難得都到這時節(jié)了,你這里還有這胡瓜種?!?/br> 夏川萂笑道:“這里到底靠南了,地氣要比咱們桐城暖一些,還能再種一茬,等過了這一茬,下下霜來,就都不再結(jié)果子了。” 老夫人就道:“萬物有時,這莊稼蔬果啊,最會看時節(jié),該長的時候長,該謝的時候,就要謝了。” 夏川萂贊同道:“誰說不是呢?咱們?nèi)艘惨粯樱撌裁礃拥臅r機做什么樣的事,若是錯過了這個時機,再想結(jié)果子,可就晚了。” 老夫人就笑起來,對國公夫人和瑪瑙道:“你們瞧這丫頭,我就隨口一說,倒是惹出她這么些大道理出來。” 國公夫人笑道:“還不都是您調(diào)/教出來的好孩子?您這是王婆賣瓜,自賣自夸呢?!?/br> 夏川萂也笑道:“我也覺著夫人說的都是大實話呢......” 夏川萂陪著老夫人說笑過一回,看她躺下合眼,仔細(xì)聽了一下她呼吸的頻率,發(fā)現(xiàn)并沒有異常,才放心的出了臥房。 在門外,夏川萂小聲叮囑瑪瑙:“瑪瑙jiejie,老夫人畢竟年紀(jì)大了,乍一出來可能不習(xí)慣,你夜里要多警醒些,常過去看看有沒有發(fā)熱、盜汗、是不是睡的安穩(wěn)等癥狀......這會子天才黑就熬不住睡下了,可能半夜睡足了會醒,若是醒來,jiejie務(wù)必要去叫我一聲,讓我來陪她老人家解悶?!?/br> 瑪瑙都答應(yīng)下來,只是擔(dān)憂道:“你這忙了一天,夜里再睡不足,明天還怎么趕路?” 夏川萂笑道:“明天咱們再待一天,后天趕路,沒事的。” 瑪瑙這才放下心來,跟夏川萂保證道:“你放心吧,伺候老夫人這么多年,我心里有數(shù)?!?/br> 夏川萂捏捏她的手,道:“jiejie辛苦了。” 瑪瑙橫她一眼,嗔道:“忙你的去吧,大忙人!” 留下瑪瑙看著老夫人休息,夏川萂轉(zhuǎn)出二道門,進(jìn)了前廳。 前廳里,夏川萂一進(jìn)來,正在國公夫人耳邊說悄悄話的夏大娘停了話頭,抬眼看她,笑問道:“都囑咐好了?” 夏川萂笑道:“瑪瑙jiejie是伺候老夫人的老人了,我也就白囑咐兩句。” 國公夫人拉著夏大娘的手要她在自己身邊坐下,夏大娘推辭不敢坐,國公夫人就道:“你如今也算是一個大家里的老太君了,以后在君姑和我的面前,也能有一席之地,這點,你以后要習(xí)慣才行,你在外頭行走,帶的可是川丫頭的臉面,在人前可不能漏了怯。” 她如今代表的是夏川萂的臉面,這一點夏大娘如何不知道,若是在別人面前,夏大娘的腰桿子挺的比誰都直,但在老主家面前,她這底氣...... 可以說毫無底氣。 夏大娘強笑道:“這可折煞老奴了,在您和老夫人面前,咱們?nèi)绾胃曳Q太/君呢?” 國公夫人不滿道:“你不敢,也要敢,這是我的命令,你聽還是不聽?” 夏川萂抿嘴望天偷笑,夏大娘怯怯應(yīng)道:“......是。” 國公夫人指指她側(cè)面空著的座位,道:“坐。” 夏大娘就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坐下了。 心下不是不忐忑的,她在老夫人和國公夫人面前站了一輩子了,現(xiàn)在讓她坐下,她能適應(yīng)才怪呢。 第202章 第 202 章 讓夏大娘坐下, 見室內(nèi)只有夏大娘和夏川萂以及夏川萂帶來的侍女芳兒三個,國公夫人便一臉憂心忡忡的問道:“你剛才說的,可是真的?” 夏大娘道:“就是不確定, 怕是真的, 這才來稟告給主母, 我怕耽擱了, 就先告訴了孫姑姑,孫姑姑已經(jīng)去看了, ”又問夏川萂:“動靜鬧的有點大,你也知道了吧?” 夏川萂一聽就知道夏大娘是在說郭霞的事,按之前夏川萂想的, 是讓郭守禮去處理郭霞的事, 不讓老夫人和國公夫人知道的,因為在她看來,這個國公夫人, 有些拿不住事,她怕國公夫人出于私心,將郭霞的事弄的復(fù)雜起來,惹她自己一身sao。 但夏大娘顯然不這么想,她悄悄的告訴了國公夫人。 夏川萂也明白夏大娘的顧慮,郭霞畢竟是女孩子, 她的事,是一定要讓國公府的主母知道的,這屬于這個時代的默認(rèn)規(guī)則, 夏大娘就是遵循這個默認(rèn)規(guī)則行事, 才沒有事先跟夏川萂通氣的吧? 就跟她沒有明確說出來她不信任國公夫人一樣。 夏川萂選擇相信夏大娘。 雖然說了,但說話是有技巧的, 聽夏大娘說話的邏輯,夏大娘將事情攬到了她自己的身上,而夏川萂,只是聽說而以,變成了不知情。 夏川萂也順著話音道:“是拙公子去找我,說霞小娘子被婆子磋磨了,我這才知道原本在普渡寺的霞小娘子居然混到了車馬隊伍里跟著一起來到了平莊,但我是將信將疑的,恰好二郎君來找我說事,咱們就一起去到地方看了一下,嗯......” 夏川萂面上露出猶疑之色,夏大娘催促道:“你‘嗯’什么?你既親眼看到了,還不快說?” 夏川萂苦惱的撓了撓額頭胎發(fā),道:“那小娘子一身粗布麻衣十分寒磣,神情態(tài)度也畏畏縮縮的,更加之......一臉的青紅黃黑爛瘡疙瘩,實在分辨不出容貌......要說是府上霞小娘子,我無從分辨。因為當(dāng)時二郎君和孫姑姑都在,她們定是能認(rèn)得霞小娘子什么樣的,因為這也算是府上家事了,我不好擅自處理,更加不好多說什么,就只是處理了一下我自個兒的家務(wù)事,就離開了?!?/br> 國公夫人聽了這話也將信將疑的,夏大娘就道:“主母且再等等,等孫姑姑回來了,到底是不是,一問便知?!庇謱ο拇ㄈM道:“你一天跑來跑去的也辛苦了,快自個兒休息去吧,老夫人這里少不得還得你多cao心呢。” 夏川萂聽聞這話,就起身,還未說告辭的話,就聽國公夫人留人道:“天還早著,等會孫氏來了你也一起聽聽吧?!?/br> 夏大娘就笑道:“府上家私,就不要她個丫頭聽了吧,我陪著您,是一樣的?!?/br> 國公夫人皺眉。夏川萂奉老夫人出行,默認(rèn)路上所有的事都?xì)w她管,國公夫人若是有什么話,自然也是要吩咐她去做的,包括郭霞的事。 但夏大娘明顯是想讓夏川萂置身事外。 一開始,國公夫人要夏大娘坐的時候,她還表現(xiàn)的局促不安受寵若驚,然而此時,需要為夏川萂著想的時候,她就將脊背挺的又硬又直,臉上也堆疊著客氣而堅定的笑容,捏著帕子的手青筋鼓起,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國公夫人,嘴里理所當(dāng)然的說著要夏川萂走的話。 夏大娘的態(tài)度很明確,她不想夏川萂摻和國公府中的陰私之事。 國公夫人臉色有些不大好看,但夏川萂沒有說話,她對國公夫人規(guī)矩一禮,又對夏大娘一禮,然后轉(zhuǎn)身帶著芳兒離開,留下夏大娘和國公夫人繼續(xù)說話,臨出門的時候她還聽到她跟國公夫人道:“......還是先辨認(rèn)是真是假,若是真的怎么處置,若是假的又要怎么處置,還有拙公子,他定是知道詳情的......” 等出了這座院子,聽不到后頭的話音了,在夜色中走了良久,夏川萂才問芳兒: “芳兒,你還記得你的......阿娘嗎? 芳兒是夏川萂從夏大娘養(yǎng)在木園的那些小丫頭中挑出來的,同樣都是被父母賣了換錢換糧的。 芳兒笑回道:“依稀還記得一些,但也面容模糊了?!?/br> 夏川萂問道:“那你還記得你的籍貫鄉(xiāng)里名稱嗎?” 芳兒道:“記得,我們那里是一處大鄉(xiāng),一打聽就問出來了?!?/br> 夏川萂又問道:“你可想過要回家鄉(xiāng)去尋找父母家人?” 這回芳兒沉默良久,等都回到夏川萂所居院所了,芳兒才道:“論理,是該找回去的,但他們既賣了我一次,找回去,保不齊還要賣第二次,跟著女君挺好的,我心有所依,也就將這心事放下了。” 心有所依...... 為母則強,為她這個養(yǎng)女考慮,夏大娘都敢陽奉陰違國公夫人,她這也算是心有所依了吧? 芳兒奇怪問道:“女君問奴婢這個做什么?” 夏川萂嘆道:“沒什么,我去洗漱,等菲兒回來你們自己商量著辦,就不用跟我回話了?!?/br> 菲兒按她的吩咐去處理郭守禮倉儲費用的事情,現(xiàn)在夏川萂有些累了,索性就將這事全權(quán)交給手下人去處理了。 等到半夜的時候,老夫人沒醒,夏川萂自己先醒了。晚上六點半睡覺,凌晨兩點自然醒也算是正常吧? 既然醒了,夏川萂也不打算再睡,起床之后打著燈籠去老夫人的院子里看了一圈,聽瑪瑙說老夫人起了一回夜,然后又睡下了,沒有發(fā)熱,也沒有睡不安穩(wěn)。 巡視一圈回來之后,精神頭越發(fā)的足,便趁著這精神頭開始辦公。 豐樓第三季度的賬簿已經(jīng)送來了,原本是打算先讓才徇看過之后將總結(jié)報給她的,現(xiàn)在她不打算繼續(xù)用才徇了,干脆就自己將這一季度的財務(wù)報告做起來。 才徇人很好,聰明、機靈、年輕、有沖勁、做事面面俱到,但這是一個家族意志高于個人理想的時代,才徇要走的路必須遵循家族讓他走的路,夏川萂不能讓才徇在她和家族之間做選擇,因為要真選起來,夏川萂一定是被犧牲的那一個。 昨天的試探,才徇已經(jīng)給了她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