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唐孝理嘆了口氣,“這是比較樂觀的情況。但你們知道,越是靠近真相,就越是危險,一個不小心,就可能被懷疑。韓渠現(xiàn)在大約在經(jīng)歷比較艱難的時刻。” 會議室沉默下來,陳爭不由得回憶自己在居南市查案時的狀態(tài)。盧賀鯨給他說過,他是韓渠“背叛”中非常重要的一環(huán),“量天尺”一定關(guān)注著他,他的反應(yīng)能夠讓“量天尺”判斷韓渠到底是什么身份。 陳爭握了握拳頭,只希望自己沒有成為那支射向韓渠的箭。 “好了,今天也不單是說韓渠?!北R賀鯨站起來,看看陳爭,又看看鳴寒,“最近你們倆一個在居南市,一個在洛城,直接間接都在和‘量天尺’打交道,情報匯總起來,有個矛盾的地方?!?/br> 鳴寒幾乎沒過問“微末山莊”的四起案子,精力放在霍家的渭??萍?,所以對“量天尺”更熟悉,“‘量天尺’很矛盾?!?/br> 盧賀鯨點(diǎn)頭,“上次你在南山市出事,幕后黑手是‘量天尺’,他們想借詹富海除掉你,原因很可能是因?yàn)椴逢栠\(yùn)。這次的霍燁維案,兇手雖然還未落網(wǎng),但基本可以判斷還是‘量天尺’的手筆?;魺罹S是霍曦玲的兒子,所以他得死。這就怪了?!刻斐摺突絷亓?、卜陽運(yùn)是合作關(guān)系,為什么要動他們的后代?” 陳爭皺眉道:“另一個勢力——比如說霍曦玲和卜陽運(yùn)的受害者加入復(fù)仇,這才比較合理?!?/br> 盧賀鯨說:“是,我們一開始也是這樣想?;絷亓峤淮?,‘量天尺’在幫助她站穩(wěn)之后,和她的聯(lián)系漸漸少了,金池也更是消失,她和顧強(qiáng)也斷了來往。在她的認(rèn)知里,‘量天尺’似乎是在華國發(fā)展得不順,因此逐步撤走。那么多年過去,當(dāng)年那些受害者開始反擊,怎么都不應(yīng)該是‘量天尺’要了霍燁維的命?!?/br> 鳴寒補(bǔ)充道:“我今天又跟她聊過,她還是堅持,作案的是‘量天尺’的對手?!?/br> 陳爭沉思片刻,“兇手在現(xiàn)場留下凜冬的鞋紋很刻意,倒也不能排除兇手是為了制造‘量天尺’作案的假象?!?/br> “那上次又怎么解釋?”盧賀鯨說:“詹富海親口承認(rèn),殺死鳴寒是‘量天尺’給他的入場券,而且韓渠現(xiàn)身了。那次,總不能還是有誰在嫁禍給‘量天尺’吧?” 陳爭感到強(qiáng)烈的撕裂感。沒錯,霍燁維案有可能是另一個勢力參與,但鳴寒遇險只能是“量天尺”的手筆?!傲刻斐摺睘槭裁匆獙ξ羧盏拿擞严率??卜陽運(yùn)早就意識到“量天尺”有問題,所以選擇出國? 還有,警方掌握的信息明明是“量天尺”暗流涌動,處處開花,連在學(xué)校大肆“練蠱”都做得出來,為什么霍曦玲這樣的元老級盟友卻感到“量天尺”在退出?是她和卜陽運(yùn)、顧強(qiáng)等人被拋棄了? 早期的盟友不容易控制,更容易提出過分的要求,所以“量天尺”改變策略,將矛頭對準(zhǔn)了他們? 可還是不合邏輯!陳爭想得更深,“量天尺”如果只是想要拋棄這些曾經(jīng)的盟友,最應(yīng)該做的其實(shí)是暗中解決掉他們,為什么動的是他們的后代? 鳴寒是警察,暫時放一邊,霍燁維呢?霍燁維對霍曦玲的所作所為一無所知,殺掉他不能隱藏任何秘密,唯一的作用似乎是,折磨霍曦玲,讓霍曦玲痛苦。 這太奇怪了,看上去像是復(fù)仇?!傲刻斐摺庇袦缈诘膭訖C(jī),卻沒有復(fù)仇的動機(jī)。 盧賀鯨接著說:“任何行為都有它背后的邏輯,而這幾樁和‘量天尺’有關(guān)的案子,邏輯卻不成立。你們要是有什么想法,直接說出來?!?/br> 陳爭雙手在桌上輕輕一劃拉,動作利落,“我們面臨的情況大致來分,無非是兩種。第一,‘量天尺’想要擺脫早期的盟友,它不需要卜陽運(yùn)、霍曦玲了,不同的是,卜陽運(yùn)早早意識到危險,出國,而霍曦玲至今都不相信霍燁維是被‘量天尺’害的。第二,霍燁維確實(shí)不是‘量天尺’害的,那是誰?鑒于鳴寒遇險,霍曦玲和卜陽運(yùn)當(dāng)年有沒有共同利用‘量天尺’,傷害了誰的利益?比如說,斷絕了這個誰的后代?所以在復(fù)仇的時候,他選擇對后臺下手,而不是霍、卜本人?!?/br> 盧賀鯨眉心緊鎖,有些走神地想,陳爭和他年輕的時候?qū)嵲谑翘窳恕?/br> “但對我動手的是‘量天尺’。”鳴寒提醒道。 陳爭搖頭,“如果只盯著一處細(xì)節(jié),整體方向就可能推進(jìn)不下去?!?/br> 鳴寒若有所思,一個只有雛形的想法在他腦海中隱隱出現(xiàn),但他沒有整理好語言。 “小陳說得沒錯。現(xiàn)在我們暫時失去韓渠,只能靠已有的線索推進(jìn)了?!碧菩⒗砜纯磿r間,“不早了,你們回去休息。” 離開機(jī)動小組,陳爭在車上發(fā)了好一會兒呆。這次回洛城的感受和上次截然不同,上次混亂,情緒一會兒天上一會兒地下,這次卻出乎意料地冷靜。即便得知韓渠可能出事的消息,他也很平靜,立即就開始思考,卜陽運(yùn)和霍曦玲,他們曾經(jīng)共同針對的人,應(yīng)該如何去查。 “哥,回家嗎?”鳴寒問。 陳爭看了會兒前方的車流,“我記得拐過去有個商場。” 鳴寒意外,“你要買什么?” 陳爭說:“我還欠你一件羽絨服,這冬天都要過完了?!?/br> 鳴寒眉梢挑得老高,像是不相信,“怎么突然想到這個了?” “就走了個神?!标悹幘尤槐г蛊饋恚澳銊e像老盧那樣壓榨我,我剛回來,走個神也要被你們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