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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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想去,還是點外賣算了。 陸辭半夜從房間里偷溜下來,從冰箱里拿完一包辣條,轉身正準備上樓。 就在這時,他隱隱約約聽到什么動靜。 陸辭下意識覺得許罌是在故意跟蹤他,眉頭蹙起,閃身進了廚房。 果然在客廳沙發(fā)上看到了許罌的身影。 她是不是已經發(fā)現(xiàn)了他藏起來的辣條,明天又要跟他爸講,他半夜不好好睡覺,晚上出來偷吃垃圾食品。 告狀這種事兒,許罌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好像這樣就能顯示出對他的上心。 可她是他的誰,又憑什么管他的事,她對他再殷勤,他也不可能認她做媽。 陸辭冷冷掀起嘴角。 就在這時,許罌也聽到了身后的動靜,以為是家中的阿姨,平和自然道:“這里收外賣方便嗎?” 因為別墅很大,外面還有花園,她對這里的地形不怎么熟悉,不知道取外賣要走多遠的路、該到哪兒取。 無論是陸瀝成陸辭還是原主,基本上都沒有點過外賣,她問這個問題也不會顯得突兀。 陸辭沒有等來預期之中“飽含關切”的指責,等來這樣一個問詢,一時間有些錯愕。 他其實是偷偷點過外賣的,知道哪里取最方便,但從許罌嘴里問出這個問題就顯得匪夷所思了。 連正餐都不多吃一口的人,這會兒居然來點外賣了,這又是什么路數? 而且她聲音也和過去不太一樣了,沒有掐著嗓音說話,聽起來倒是沒那么別扭了,但依然可疑。 陸辭對此完全看不透,但他不覺得許罌安了什么好心,冷著張臉,轉身上樓了。 許罌一抬頭,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個高貴冷艷的背影,這才意識到剛剛站在身后的不是家里的阿姨,是陸辭。 陸辭身材確實可以,寬肩窄腰長腿,比同齡人高很多,漆黑的夜色中,背影都透著帥。 但要指望她伺候他,下輩子都不可能。 陸辭上樓以后,心不在焉地把剛拿的辣條嚼完,這才想起自己忘記拿飲料了。 拿起手邊的杯子,把里面為數不多的水一飲而盡,仍然覺得口渴。 他不愿和許罌打照面,不愿和她進行一些虛情假意的噓寒問暖,更不愿面臨她以他媽名義進行的關懷。 掙扎很久,實在是渴得不行,這才再次走下樓去。 遇見就遇見,許罌還能剝他一層皮不成? 等到了一樓,一股霸道的香氣就霸占了他的嗅覺。 什么鬼,這也太香了。 然后他就看見,那位連米飯都不碰的許女士,此時此刻竟然在吃麻辣燙。 雖然是沒有放太多辣的那種。 她開了一盞小夜燈,長發(fā)傾落在肩膀上,在暖橘燈光的勾勒下,五官輪廓都顯得柔和。 陸辭當時以為許罌是在轉移話題,沒想到她還真的點了外賣。 難道她剛剛也不是在跟蹤他,是在找吃的? 陸辭瞟了一眼,視線很快從她身上轉開。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和他有什么關系。 只是聞著香氣,剛剛吃過的辣條突然就不香了。 胃腹部也咕嚕地叫了一聲。 陸辭飛快地拿了水,上了樓。 他從小就收到很多關注,對眼神的察覺一向很敏感。 但此刻他沒有發(fā)現(xiàn)多余的眼神。 不知道許罌是不是吃得太愜意了,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他。 - 不是大白天,許罌吃飽喝足,睡意又席卷上來。 她現(xiàn)在的心情實在不錯,從她手握的劇本來看,只要和男主和男主他爸保持一個相安無事、河水不犯井水的狀態(tài)就可以了。 雖然不知道外面的環(huán)境是怎樣的,但她現(xiàn)在在這場婚姻里,是可以得到庇護的。 等到五年之期到了,陸瀝成和她離婚,她也早就摸清這個世界的狀況了。 就算摸不清,說不定美滋滋地睡一覺,她又穿回去了。 至少現(xiàn)在可以得來全不費工夫地享受豪門闊太的生活,那她還想那么多干嘛呢? 是這床不夠大,還是衣帽間不夠奢華? 許罌這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 醒來的時候,家里的阿姨已經在給她播報:“太太今天起的有點晚,先生早已經出去了呢?!?/br> 許罌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出去好啊,他們連照面都不用打了。 誰說金窩銀窩比不上自家的狗窩,她看完全比得上。 奢華的床就是不一般,她都多久沒有這么好的睡眠了。 還可以再睡五百年。 許罌自顧自想完,才從周阿姨口中聽出點陰陽怪氣的味道來。 她現(xiàn)在沒有正事要忙,起得晚一點又怎么了? 周阿姨這邊依然拖著調子,語氣微妙:“太太,曾阿姨今天身體有點不舒服,這會兒還沒做完午飯呢。太太想去給先生送午餐的話,可能要麻煩太太再等等了?!?/br> 許罌當即就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 原主喜歡給陸瀝成獻殷勤,自己卻沒點賢惠的本事在手里,還得拿家里阿姨做的飯菜去送給他,難怪陸瀝成不待見她。 而且就算她給陸瀝成送去了便當,陸瀝成也不會吃她送的這份。 所以她早去晚去都一樣,怠慢了也沒什么。 再就是苛責她起床起得晚,睡到日上三竿。 然而,她們要做的午餐卻遲到得理所當然。 得虧她昨天還想方設法不打擾她們休息,原來她們根本就沒把原主放在眼里。 只是她們是以什么立場頤指氣使的呢? 難道是在別墅里待的時間長了,把自己當長輩了? 許罌想也想得到,原主和陸瀝成陸辭關系不好,肯定有她們在其中挑撥。 她懶懶地揚著眼尾,聲音中還帶著剛睡醒的沙?。骸安挥昧?,曾阿姨不舒服就歇著吧。你去做就可以了。” 也許是因為她瞇起眼睛,眼型變得狹長,也許是因為她沒有掐著嗓音說話了,竟憑空添了幾分不同以往的氣場。 周阿姨莫名覺得喉嚨一緊,音調也微微變了:“先生更喜歡吃曾阿姨做的,我做的怕是不合先生胃口。” “可她今天不是不舒服嗎?”許罌慢聲道,“今天我也不舒服呢。以后送餐這種事,就交給司機吧。畢竟他有工資拿,我沒有,你說是不是?!?/br> 周阿姨拿著不低于名校碩博畢業(yè)的工資,一時間有些臉熱。 雖然許罌沒有指名道姓地說她,但她總覺得她話里有話。 好像在指責她拿了工資不干事。 但以前許罌也不是這樣心思敏銳的人…… 她這邊還沒費解完,許罌已經給她列了幾道想吃的菜式,讓她做去了。 周阿姨這回更是愣住了。 因為這里面沒有一道是陸瀝成偏愛的。 對陸瀝成而言,全是相對陌生的口味。 她不知道,這些全是許罌愛吃的。 雖然許罌再沒有和她說一句話,她卻預感到,許罌今天是真的不會拿著便當去找陸瀝成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覺得她以后也不會了。 而許罌還在美滋滋地計劃,只要以后都睡到這個點,說不定就可以一直不用見到陸瀝成了。 陸瀝成不喜歡原主給他獻殷勤,她還不喜歡他的一張冰山臉。 再帥一張臉,也不值得用把自己的尊嚴踩在腳底,用熱臉去貼他的冷屁股。 況且和這種人物周旋,多累,多費腦細胞。 見不到陸瀝成的豪門生活,才能稱得上圓滿。 如果有一天陸瀝成主動來招惹她,讓她感到不快,她肯定要溜之大吉的。 許罌閑散地琢磨完這些,打開了原主的網上銀行。 看到其中數額的時候,許罌瞳孔微微震動。 她反反復復數了兩遍,才確認自己真的沒數錯。 即使是數字1打頭,但后面跟了整整七位數。 雖然原主家道中落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依然沒有改變原主是一個富婆。 等等…… 許罌突然意識到,既然原主有八位數存款,她最后是怎么淪落到家徒四壁,連房租都交不起的地步的? 回想起原主的消費狀況,她再次沉默了。 原來原主為了躋身豪門太太圈子,頭破血流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