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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心掙在線閱讀 - 心掙 第206節(jié)

心掙 第206節(jié)

    盧賀鯨說:“也沒說什么,云泉集團被調(diào)查又瞞不住,別說她,看了新聞的群眾都知道。我不可能把詳細情況給她說,就隨便聊了兩句。她說……”

    見盧賀鯨頓住了,神情還有點奇怪,陳爭忙問:“怎么了?”

    盧賀鯨搖頭,“沒什么。就跟你說一聲,你媽挺關(guān)心梁家。她要是也來問你,你別跟她急,她是群眾,不懂我們的紀(jì)律?!?/br>
    陳爭聽得云里霧里,只得應(yīng)下。

    盧賀鯨沒別的要說了,掛斷通話。但把手機還給鳴寒時,他愣了下,仿佛這才意識到不該掛,“你自己打過去?!?/br>
    鳴寒:“……”

    盧賀鯨大步走到門邊,又叮囑:“但別聊太久,睡醒了還有任務(wù)交給你?!?/br>
    鳴寒:“……”

    鳴寒并沒有再給陳爭撥過去,他在辦公室坐了會兒,沒有睡意,索性泡了杯咖啡,去監(jiān)督技偵工作。

    另一邊,陳爭盯著手機思索,同樣為了梁家的事,盧賀君為什么給盧賀鯨打電話,而不肯給他打電話?是覺得不好向他開口?他會反感?盧賀鯨欲言又止的又是什么?

    剛才開會時,盧賀鯨那么擅長和隊員溝通,怎么說起家人,就成了表達不清的鋸嘴葫蘆?

    陳爭原本思路被案情占據(jù),此時被家里的事干擾,越想就越在意。帶入盧賀君,盧家和梁家世代交好,除了幾乎已經(jīng)從家族中脫離的盧賀鯨,盧家每個人都和梁家有往來,盧賀君年輕時更是和梁岳澤的姑姑梁惠婷形同姐妹。梁馨晴是梁家的寶貝公主,盧賀君羨慕得不得了,老說自己如果也能生一個女兒就好了。當(dāng)年梁家出事,盧賀君掉的眼淚不比梁家人少。

    現(xiàn)在梁岳澤和云泉集團被調(diào)查,盧賀君肯定擔(dān)心。以前她覺得梁岳澤是個混小子,哪哪都比不上梁語彬,這些年看著梁岳澤脫胎換骨,特別心疼。

    陳爭沒有問過,但知道盧家肯定幫助過梁岳澤。

    云泉被警方盯上,盧賀君知道的必然比看新聞的群眾多一些,她第一反應(yīng)也許是梁岳澤怎么會有問題?一定是哪里搞錯了!

    她不希望梁岳澤又遭劫難,想以自己的方法打聽到底出了什么事,找兒子打聽是最方便的,但她這個兒子兩年前才出了事,她思索再三,只得問盧賀鯨。

    盧賀鯨又怎么會說?

    陳爭往后一靠,閉著眼,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難受。盧賀君知不知道他就是主張調(diào)查云泉集團的人?他不想因為梁岳澤和盧賀君鬧矛盾,盧賀君也有所顧慮。

    天亮,陳爭一夜沒睡,這段來自家庭的小插曲著實影響他的狀態(tài),他思來想去,打算在出門之前把話說清楚。

    盧賀君很少在上午接到陳爭的電話,鈴聲響起的時候,她正在和老陳吃早餐,連忙拿起手機。老陳詫異地看向她,她緊張地指著屏幕比劃,“兒子!”

    “接啊。”老陳不明白她在緊張什么?!皟鹤幽艹粤四悖俊?/br>
    盧賀君怪老陳啥也不懂,回到書房接電話,“爭爭,今天休息呀?”

    “媽?!标悹幷f:“小舅跟我說了,你給他打電話的事。”

    第169章 爭鳴(21)

    “啊,哎呀——”盧賀君走來走去,“mama就是有點擔(dān)心梁家的事,你小舅有沒亂說話?”

    陳爭說:“媽,我知道你和梁家關(guān)系好,關(guān)心梁岳澤是情理之中。不過梁家的問題比較麻煩,我和小舅都不可能跟你透露調(diào)查進展?!?/br>
    盧賀君說:“mama知道的?!?/br>
    話已經(jīng)說出來了,陳爭就不再繞彎子,“媽,梁家的事你別參與,更多的我也不能說了?!?/br>
    盧賀君沉默了一會兒,忽然笑了,“你啊,在曲解我意思這方面簡直和你小舅一模一樣?!?/br>
    陳爭不解,“曲解?”

    “你們都覺得我是來打聽消息的,因為我疼梁岳澤,因為盧家和梁家關(guān)系好,還因為什么……我沒女兒,我喜歡馨晴?!北R賀君說:“但我也是警察的jiejie和mama啊,這么多年,我不知道什么能打聽,什么不能參與?我有這么給你們拖后腿?”

    陳爭說:“我……”

    “好啦,不是怪你,mama有你這么一個優(yōu)秀,長得又帥的兒子,怎么會怪你呢?!北R賀君笑了笑,“梁家的事,我確實牽掛著,岳澤是我看著長大的,又和你是那么好的朋友,我這幾天就老琢磨,他到底怎么了。昨天我跟家里人聊了下,聽說梁家打算托咱們家,問點內(nèi)部消息,他們都知道,你和你小舅是警察。mama當(dāng)時就拒絕了,但想來想去,這事還是可能影響到你們,mama這邊走不通,盧家還有其他人呢。所以我就想,提前跟你倆說一聲。你小舅位置比你高,你呢,自己的事都還沒搞定,mama就不來打攪你。你小舅笨,好像沒懂mama的意思。我跟他講,今后可能有人會打著我的名義找他和你,一律按你們的紀(jì)律拒絕就是,不用因為我而為難。”

    聽到這里,陳爭全明白了,提著的心緩緩放下去。

    盧賀君嘆了口氣,“這人吶,活在世上確實少不了人情世故,我擔(dān)心梁家,希望岳澤好好的,但你們才是我的弟弟和兒子,我再擔(dān)心別人,心也更向著你們。”

    陳爭溫聲道:“媽,我知道了。你還跟小舅說了什么?他好像有點不好意思?!?/br>
    盧賀君想了想,“我跟他說,jiejie永遠袒護弟弟,哎呀,跟我說說,他是怎么不好意思的?”

    陳爭索性學(xué)著盧賀鯨那支支吾吾吞吞吐吐的樣子,盧賀君被逗得笑起來。

    陳爭問清楚了,輕松不少。盧賀君猜到他馬上要去工作,也不多說,強調(diào)自己不僅袒護盧賀鯨這個弟弟,也袒護他這個兒子。

    鳴寒在技偵辦公室瞇了會兒,梁岳澤在腦海中越來越清晰。南風(fēng)制藥建立就開始制毒,吳末早就與毒販勾結(jié),這一條核實之后,按理說應(yīng)該馬上審問梁岳澤,但金孝全逃跑、被擊斃占用了大量警力。

    鳴寒從沙發(fā)上站起來,現(xiàn)在該去審審梁岳澤了。

    梁岳澤已經(jīng)知道金孝全遇害的事,臉色有種缺乏睡眠的病態(tài)。在鳴寒開口之前,他就道:“我很遺憾。”

    “為金孝全的死?”鳴寒說。

    梁岳澤說:“不管他做過什么事,至少我和他在勞務(wù)輸送上的合作很愉快?!?/br>
    鳴寒笑了聲,“就算他試圖將禍引到你身上,你也甘之如飴?”

    梁岳澤皺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br>
    鳴寒說:“南風(fēng)制藥……”

    梁岳澤打斷,顯得煩躁不堪,“又是南風(fēng)制藥,我說過無數(shù)次了,我只是給南風(fēng)制藥注資,而且只有那一次,吳末后來干了什么,我不知情!”

    “后來?那如果不是后來呢?”鳴寒說:“我們已經(jīng)查實,吳末在向你求援之前,就已經(jīng)與毒販建立聯(lián)系,在南風(fēng)制藥廠區(qū)建設(shè)時,他的制毒工坊就已上線。梁總,你那筆錢到底是花在正常制藥上,還是制毒上,你說得清楚嗎?”

    梁岳澤凝視鳴寒,嘴唇繃成了一條線。

    “我有理由懷疑,你那筆錢就是吳末的毒資,你事實上協(xié)助了他制毒。”鳴寒說:“且在制毒途中,湖韻茶廠的六個孩子因為發(fā)現(xiàn)了吳末的秘密,被他殘忍殺害。你投資的南風(fēng)制藥不僅沾毒,還背著人命?!?/br>
    梁岳澤雙手捂臉,沉重地出氣,“我不知情,錢是直接打在湖韻茶廠的賬上,我要怎么才能證明,我不知道吳末制毒?”

    鳴寒無視他幾乎要崩潰的情緒,“巧合的是,你只投資了那一次,吳末第一次制毒也只持續(xù)了不到一年。”

    梁岳澤說:“這都不是你們認(rèn)為我參與制毒的證據(jù)!”

    “你上次不是跟陳爭提過,有人在引導(dǎo)我們懷疑你?!兵Q寒說:“有很大的可能性,這人就是金孝全?!?/br>
    梁岳澤沉默。

    “云泉集團當(dāng)年落魄成那樣,你都有手段將它拉扯起來,一個金孝全處心積慮和你做生意,你一點問題都沒發(fā)現(xiàn)?”鳴寒在梁岳澤身后轉(zhuǎn)了兩圈,“金孝全是被誰解決掉的?”

    梁岳澤的神情平靜下來,“不知道,不是我?!?/br>
    “你昨晚的行蹤確實在我們的監(jiān)控下。”鳴寒又問:“那你知不知道金孝全是怎么死的?”

    梁岳澤說:“反正你會告訴我?!?/br>
    鳴寒說:“你倒是省事?!闭f著,鳴寒雙手比出射擊的姿勢,然后食指在心臟上點了點,“這里,被狙擊槍打穿。這個殺手你很熟悉,上次在陳爭家中襲擊陳爭的就是這個人,殺死賓法的也是這個人?!?/br>
    梁岳澤搖頭,盡可能地維持著體面和風(fēng)度,“我理解你們想要盡快破案,但我身上也有家族的重?fù)?dān),金孝全的死和我沒有關(guān)系,至于吳末,我和他更是早就沒有往來。我能說的就這些?!?/br>
    鳴寒從梁岳澤眼中看到一種灰敗的色澤,他似乎還在等著某個契機,在這個契機到來之前,他就是一個死人。

    這太棘手了,鳴寒正思索如何進行下一步,突然接到唐孝理的電話,技偵從已經(jīng)恢復(fù)的數(shù)據(jù)里,發(fā)現(xiàn)了一條出人意料的線索。

    金孝全去年多次前往居南市、居南湖,并且和劉熏有往來。他們到底交流了什么暫時成謎,但金孝全認(rèn)識劉熏這件事就足夠詭異。

    劉熏,“l(fā)ake”的創(chuàng)始人,也是目前的老板,和meimei劉晴相依為命多年,創(chuàng)業(yè)史堪稱艱辛。劉晴是凜冬的忠實粉絲,為了凜冬朝霍燁維扔過啤酒瓶,在霍燁維遇害當(dāng)晚,被兇手所利用,并殺害。

    “微末山莊”系列案中,劉熏是梅鋒的幫手,如果不是她,梅鋒可能無法殺死盧峰、龔小洋、朱小笛三人。

    夜里陳爭的話在鳴寒耳邊浮現(xiàn),居南市恐怕還有一個藏得更深的制毒點,正是為了掩藏這個制毒點,南風(fēng)制藥才被推出來。

    所以,這個地方就是“l(fā)ake”?

    消息同步到了居南市,陳爭正在去永申律所的路上,急忙將車停在一旁,“劉熏?”

    “哥?!兵Q寒說:“如果劉熏有問題,那她meimei劉晴,也許就不是單純地被‘殺手a’利用滅口。”

    劉熏已經(jīng)被移交給檢察院,等待起訴。在梅鋒涉嫌殺害龔小洋、盧峰、朱小笛的案子中,她是參與者。陳爭對她有兩個深刻的記憶點,一是她和祝依的友誼,二是在得知meimei劉晴已經(jīng)遇害后,她崩潰大哭的模樣。

    但在她的痛苦之下,似乎還藏著另一副面容。

    辦妥手續(xù)后,陳爭在看守所見到了劉熏。她比以前更顯消瘦,雙目無神地看著陳爭。

    陳爭拿出金孝全的照片,“你認(rèn)識這個人嗎?”

    隔著玻璃墻,劉熏緩緩湊近,看清照片中的人時,探出的脖子頓住了。她很快將視線收回去,看著斜下方,“不認(rèn)識?!?/br>
    “他叫金孝全,k國人,但長期在東南亞活動?!标悹幷f:“昨天晚上,他企圖逃過警方的追捕,途中被人殺害?!?/br>
    聽到“殺害”二字時,劉熏控制不住地抬起頭,眼中滿是驚恐,嘴唇輕輕顫抖。

    “在他的通訊數(shù)據(jù)中,我們發(fā)現(xiàn)他和你過從甚密?!标悹幷f:“現(xiàn)在你卻說,你不認(rèn)識他?”

    劉熏搖頭,“我,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誰。”

    “他是個犯罪分子,也是個毒販?!标悹幇櫰鹈?,隱隱升起一股怒火,面前這個女人給了他兩次假象,第一次,他以為她是個自力更生的企業(yè)家,一邊拉扯meimei一邊艱苦創(chuàng)業(yè),第二次,他知道了她和祝依之間的故事,她藏在梅鋒身后,利用別人,也被別人利用。

    而現(xiàn)在,她層層偽裝的皮囊正在被撕下。

    劉熏繃起肩膀,顫抖道:“毒,毒販……那我,那我更不可能認(rèn)識?!?/br>
    陳爭問:“你meimei劉晴膽子挺大,一個人跑到霍燁維的家里去。她是被你這個當(dāng)jiejie的給慣壞了吧?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敢做?!?/br>
    劉熏眉眼間忽然涌起壓抑不住的厭惡,“是我沒有看好她?!?/br>
    “再告訴你一件事。”陳爭說:“殺害金孝全的人,和殺害劉晴的是同一個人。”

    劉熏身子很輕地抽了一下,臉上是茫然和困惑。

    陳爭問:“你能給我分析一下這是為什么嗎?畢竟你和金孝全有往來?!?/br>
    半晌,劉熏變得異常焦慮,“我不知道!我不認(rèn)識金孝全!”

    陳爭觀察了會兒,站起來,“行,我的同事已經(jīng)去‘lake’了,晚點我再來看你,希望到時候你已經(jīng)整理好思路?!?/br>
    由于命案,居南湖西區(qū)的“微末山莊”蕭條了許多,警車再次出現(xiàn),各個商家都出來打聽是怎么回事。

    “l(fā)ake”因為老板出事,目前處在關(guān)閉狀態(tài),很多員工已經(jīng)另謀出路,剩下幾個保安和經(jīng)理。“l(fā)ake”的研發(fā)和生產(chǎn)已經(jīng)全面停下,但庫存的產(chǎn)品不是個小數(shù)目,這部分如果能賣出去,能收回部分資金?!發(fā)ake”剩下的員工主要就是在做這件事。

    李疏帶著調(diào)查通知來,經(jīng)理嚇得不輕,“又,又要查什么?。可洗尾皇嵌疾檫^了嗎?”

    李疏問:“認(rèn)不認(rèn)識金孝全?”

    經(jīng)理一頭霧水,“誰?”

    李疏索性給她看金孝全的影像,她說:“我好像見過,他想來拿產(chǎn)品,但是沒有談攏。”

    經(jīng)理年紀(jì)不大,是“l(fā)ake”做起來之后才入職的,負(fù)責(zé)公關(guān)。她說,劉熏將“l(fā)ake”看做自己的孩子,只要有空,再小的客戶,劉熏都會親自接待。經(jīng)理是去年年中看到金孝全,似乎是想和劉熏談一筆大的,兩人關(guān)起門來聊了一個多小時,最后卻沒有簽合同。這種事很常見,經(jīng)理也沒有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