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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掙 第224節(jié)

    杜月林的瞳孔中倒映著火球崩潰后的黑煙,她胸膛起伏,眼神癲狂,片刻,張開嘴,發(fā)出瘋狂刺耳的大笑,“梁岳澤!我看你還能囂張到什么時候!”

    第183章 爭鳴(35)

    周圍的空氣因為燃燒而急劇升溫,氧氣越來越少,黑色的灰燼漫天起舞,杜月林劇烈地咳嗽起來,握著微沖從車上跳下。她的身后,是沉默的綠寶石宮殿,再次裝填好彈藥的迫擊炮正對火橋盡頭的濃煙,隨時準(zhǔn)備復(fù)刻方才的人間煉獄。

    杜月林死死盯著濃煙,忽然雙眼一瞪,那駭人的煙霧中隱約浮現(xiàn)一個深色的輪廓,越來越清晰,就像從海霧中顯現(xiàn)的怪獸。

    裝甲車!剛才的爆炸居然沒有炸毀那輛裝甲車!

    但仔細(xì)看,杜月林唇邊浮起一絲笑容,隨著裝甲車越來越近,那笑容也變得更加狂放。

    裝甲車從節(jié)蘭地區(qū)東部開來,一路歷經(jīng)慘烈戰(zhàn)斗,最后剩下的這輛已是強(qiáng)弩之末,連車身都不再完整,行進(jìn)速度極慢,像個風(fēng)燭殘年的老人。

    它還能干什么?

    杜月林身后的雇傭兵紛紛舉起突擊步,槍口對準(zhǔn)顛簸的裝甲車,杜月林大方地丟開微沖,雙手張開,竟是擺出一個“歡迎”的姿勢。

    裝甲車在三十米開外停下了,車門打開,半分鐘后,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車?yán)锵聛?,全副武裝,周身黑色,卻沒有戴頭盔。

    梁岳澤!

    杜月林高昂著頭顱,擺出勝利者的姿態(tài)。梁岳澤舉起雙手,似乎真的成了階下囚。大雨未停,隔著朦朧的雨幕,杜月林看不清梁岳澤的神情。

    梁岳澤走到離杜月林只有十米的位置,杜月林心中泛起一絲沒有由來的恐懼,再次端起微沖,狠狠地盯著梁岳澤。

    “你的對手不是我。”梁岳澤的聲音從雨水從穿透而來,帶著雨水的涼意和潮濕,“你和金孝全好歹和我合作過,我沒能阻止他的死亡,所以更想避免和你反目?!?/br>
    杜月林愣住片刻,繼而大笑出生,“梁岳澤,梁總,我沒有聽錯吧?你居然還敢提金孝全!金孝全是誰殺的,你難道想說是華國的警察?”

    “是我?!绷涸罎蓢@了口氣,“但是誰在我眼皮底下給我挖坑?誰故意讓警察來查我?你們吸著我云泉集團(tuán)的血,又搞出一個‘碧空教’來牽制我,既要又要你們抓到精髓了?!?/br>
    杜月林皺眉,下意識想辯駁。

    梁岳澤卻抬手,繼續(xù)道:“金孝全很清楚,只有除掉我,他才能在華國自由發(fā)育,是他,是你們早就計劃好了讓我消失,我才不得已選擇下下策。我不是沒有給他機(jī)會?!?/br>
    杜月林凝視梁岳澤許久,再次笑了,“那是你和他之間的恩怨,你跟我說這些沒用。我一直在m國,不參與你們的事,金孝全活著也罷,死了也好,都與我無關(guān)?!?/br>
    梁岳澤說:“把卜陽運交給我。”

    杜月林挑眉,諷刺道:“你以為你還能和我講條件?”

    梁岳澤說:“為什么不可以?我得到的情報是他在你手上,啊,你還知道金烏的線索。”

    杜月林笑得更開懷了,“沒錯。但你似乎還不明白,這些都是陷阱?!?/br>
    梁岳澤臉上沒有一絲訝異,他平靜如常地說:“你的胃口比金孝全更大,報殺父之仇不過是個幌子,你不僅想要華國的市場,還想成為‘量天尺’的真正主宰,送我去金烏的虎口,讓我?guī)湍銚v爛金烏的肺腑?!?/br>
    杜月林唇角逐漸壓了下去,蒙面人在她耳邊請示是否立即射擊,她猶豫片刻,命令雇傭兵放下槍。

    “不管怎么說,卜陽運我是給你準(zhǔn)備好了。”杜月林說:“你現(xiàn)在想見見他嗎?”

    梁岳澤笑道:“當(dāng)然?!?/br>
    千瘡百孔的裝甲車拖著老邁的步伐前行,烈焰和鮮血在它的車輪下綿延。綠寶石宮殿戒備森嚴(yán),從門口到殿內(nèi),都是持槍的雇傭兵。梁岳澤身后雖然也跟著親信,但在這強(qiáng)火力的包圍中,似乎已經(jīng)失去了戰(zhàn)斗力。

    宮殿里神像怪誕而威嚴(yán),神像的中心,王座空蕩蕩。不等梁岳澤開口,杜月林已經(jīng)怒喊道:“卜陽運呢?”

    不久前還在王座上的卜陽運竟是不見了,負(fù)責(zé)看守的雇傭兵答不上來,綠麗公路上戰(zhàn)況吃緊,殿中一片混亂,誰都沒有注意到卜陽運是怎么消失的。

    杜月林對著雇傭兵就是一通掃射,血腥當(dāng)即在宮殿里彌漫。“找!都給我去找!他一定還在!不可能逃到外面去!”

    濃稠的暗紅蔓延到梁岳澤腳邊,他緩緩?fù)撕笠徊?,似乎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并不感到失望。

    他的鎮(zhèn)定激怒了杜月林,放下的槍再次被抬起,他從密密麻麻的槍口上掃過,視線停在杜月林身上,“一個卜陽運還不足以讓我來到這里,他不見了就不見了。我更想要的是金烏的線索。”

    杜月林說:“急什么,我承諾給你的都會給你?!闭f完,杜月林忽然笑了,“但梁總,你也得有命從我這里離開?!?/br>
    梁岳澤說:“我想我們現(xiàn)在更應(yīng)該聯(lián)手?!?/br>
    杜月林警惕道:“什么意思?”

    “我從東而來,你一路設(shè)障,我的人被你消耗得差不多了,你連迫擊炮都已經(jīng)拿出來,可見你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绷涸罎勺拢朴频卣f:“如果現(xiàn)在警察來了,你說他們會不會坐收漁人之利?”

    “不可能,我……”杜月林打住,臉上浮起些許不可思議。

    “不可能?但他們已經(jīng)到節(jié)蘭地區(qū)了?!绷涸罎煞路鹗虏魂P(guān)己,“你覺得給m國警方一點好處,他們就會幫你擋住華國警方?要我說,真要拖住機(jī)動小組和那幫特勤,當(dāng)初就不該讓他們達(dá)成這次跨國合作。”

    杜月林瞳孔震蕩,立即讓蒙面人聯(lián)系李東池以及蕉榴市的合作者。幾分鐘后,蒙面人驚慌道:“全都聯(lián)系不上!”

    梁岳澤攤開手,似乎在說:我說吧。

    杜月林腦海中閃現(xiàn)電光火石,森然寒意爬上她的脊背,她自以為挖了個坑等著梁岳澤,實際上挖坑的是梁岳澤?梁岳澤假意被怒火沖昏頭腦,用雇傭兵來消耗她的雇傭兵,實際上早就和華國的警察勾結(jié)上,李東池也背叛了她,她才是那個等待著被抓的甕中之鱉?

    槍聲驀地響起,子彈打在梁岳澤腳邊的地板上,彈殼在火花中飛濺,梁岳澤卻沒有移動一步。

    杜月林棱角分明的臉抽搐幾下,五官被暴戾扭曲,她走到梁岳澤身前,看著那張不為所動的臉,一拳揮了過去。

    梁岳澤沒能躲開,在重達(dá)上百公斤的拳風(fēng)中被打得飛了出去,狼狽倒地,吐出一口血。他撐起來,還未來得及擦拭,杜月林就像野獸般撲過來,抓住他的防彈服,膝蓋迅猛地頂在他的胃上。

    “你騙我!你們都騙我!”杜月林一邊單方面毆打一邊怒罵道:“這就是你們的計劃?以為殺掉我就能端掉‘量天尺’?你們在做夢!我死了又怎樣?你們永遠(yuǎn)都不可能找到金烏,你們就在這里給我賠命!”

    梁岳澤終于卡住杜月林的雙手,一張口血就噴在她的臉上,她怒目圓睜,梁岳澤在劇痛下渾身發(fā)抖,眼神卻讓她產(chǎn)生了微妙的退縮。

    “永遠(yuǎn)不可能找到金烏?為什么?”梁岳澤嗓音顫抖,“為什么?金烏到底是誰?他在哪里?”

    杜月林奮起將梁岳澤一腳踹開,槍口抵在梁岳澤頭上,喝道:“你還有什么好裝的?我現(xiàn)在就一槍斃了你!”

    梁岳澤喘息放緩,盡力平靜,“我和警察沒有合作,是你想要的太多?!?/br>
    杜月林手一頓,死死瞪著梁岳澤,思索他到底有沒有撒謊。

    梁岳澤脫力地倒在地上,半閉著眼,“我現(xiàn)在和警察合作還有用嗎?我就算協(xié)助警察搗毀‘量天尺’,陳爭會放過我?與其被抓回去判刑,從此失去自由,還不如在這里當(dāng)個逍遙的犯罪分子?!?/br>
    杜月林咽下一口唾沫,擦掉臉上的血污,“那你怎么知道李東池背叛了我?”

    “他的野心你想象不到,他要當(dāng)這片大地上的正義使者,從此這里的司法都由他說了算?!绷涸罎蓲暝饋恚澳阋詾槟憷盟麪恐迫A國警方,其實他真正的打算是讓華國警察當(dāng)他的馬前卒,能打掉‘量天尺’最好,打不掉,死一波人,華國能忍?再一波人派來,‘量天尺’就完了。我也不過是在蕉榴市有眼線,才知道昨天他們就開始行動了。”

    杜月林更加憤怒,“梁岳澤,你該死!”

    “那誰又該活著?”梁岳澤慘笑兩聲,“我的弟弟meimei?我的二叔?”

    杜月林喝道:“我不是金絲島案的兇手!”

    “是啊,我找的不就是金絲島案的兇手嗎?”梁岳澤顫顫巍巍地站起來,“你用卜陽運、金烏引誘我,他們?nèi)四兀拷怀鰜?,我們都活著離開這里?!?/br>
    蒙面人跑向杜月林,帶來最新消息,卜陽運還是不見蹤影,但綠麗公路另一側(cè)出現(xiàn)了特種車隊,極有可能是警察!

    梁岳澤說:“還沒下定決心嗎?”

    杜月林忽然爆發(fā)出笑聲,“不,我還有后手!”

    梁岳澤不解地看著她。

    她拍起掌來,響亮的掌聲在宮殿里回蕩,“韓警官,不用再藏了!”

    梁岳澤眼中掠過一絲驚色,看向腳步聲傳來的方向。神像投下詭譎的陰影,犬齒交錯,像是絞在一起的利刃。一道人影徐徐出現(xiàn),亦是全副武裝。穿過神像的陰影,他終于走到了光照之處,緩緩抬起下巴,赫然是失蹤多時的韓渠!

    梁岳澤注視著韓渠,眼中有濃黑如墨的情緒正在滾動。杜月林一步一步退到韓渠身邊,臉上再次浮起笑容,她盯著韓渠,一字一頓地說:“但我的后手不是你的。梁總,你沒有想到吧,這個你撿來的警察,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我的人了。”

    韓渠高大的身軀將杜月林也襯托得十分嬌小。他臉上沒什么表情,無聲地注視著梁岳澤,仿佛是杜月林忠誠的衛(wèi)士。

    杜月林站在韓渠的陰影里,“韓警官在,華國警察就不會對我怎么樣,華國警察不動我,m國那些廢物就不敢?!?/br>
    特種車隊駛過重重火海,武裝直升機(jī)的巨型殘骸還在熊熊燃燒,殘缺的焦尸掛在黑色的鋼架上,在氣浪中上下起伏。迅疾的槍聲從不遠(yuǎn)處那座綠寶石宮殿中傳出,越來越急迫,即將合攏的天地仿佛都為之震蕩。

    “準(zhǔn)備好了嗎?”陳爭手持微沖,專注地盯著前方。車?yán)锉娙私允亲龊昧藨?zhàn)斗準(zhǔn)備,經(jīng)過短暫的休整,鳴寒體力已經(jīng)恢復(fù)七成,穩(wěn)穩(wěn)扣上頭盔。

    周決踩下油門,從火焰上高速越過,碧玉般精美的建筑中傳出一聲爆炸,數(shù)名雇傭兵裝扮的人從坍塌的一角沖了出來。

    李功盛打算跳車追擊,陳爭一把將他拉住,搖了搖頭。此時加入亂戰(zhàn)絕不明智,宮殿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還無人知曉。槍戰(zhàn)發(fā)生在宮殿內(nèi),外面這一片堪稱遼闊的荒地橫七豎八擺著尸體。鳴寒抱著狙擊槍爬上車頂,瞄準(zhǔn)鏡中的世界異常安靜,只有枯草和野火在無聲地動搖。

    特種車隊逼近宮殿,逃竄的雇傭兵形如亡命之徒,不顧一切地開槍掃射。周決和后面幾輛車的司機(jī)左甩右旋,子彈在車身上撞出令人牙酸的聲響。鳴寒和陳爭一個在車頂,一個在側(cè)窗,冷靜點射,打得雇傭兵丟盔棄甲。

    然而這時,迫擊炮卻驚天而來,周決大叫一聲,瘋狂轉(zhuǎn)向,起火的車輪掀起巨塵,高高躍起,沖入路邊的荒草,炮彈在公路上砸出巨坑,兩輛落在后面的特種車發(fā)出凌厲的剎車聲。

    鳴寒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迫擊炮,車停穩(wěn)的一刻,子彈出膛,雇傭兵后仰倒下。

    綠寶石宮殿中,神像在激烈的槍戰(zhàn)和爆炸中倒塌,斷了幾條進(jìn)出的通道。杜月林靠在坍塌的神像底座,胸口血窟窿豁然大開,她的身前身后全是鮮血,她再也支撐不住,緩緩滑落,難以置信的目光射向韓渠的背影,而韓渠正走向梁岳澤。

    梁岳澤對她施舍出一個笑容。

    杜月林的生命在梁岳澤譏諷的笑容中消逝,她逐漸呆滯的雙目里,最后映出的是卜陽運喘著粗氣,雙手顫抖握槍的畫面?!安罚?,運……”她已經(jīng)沒有力氣說出完整的話來,眼前的畫面變成扭曲的線條和斷裂的光點,她伸向卜陽運的手中途重重落下,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氣,她的眼睛仍然睜著。

    時間回到十分鐘之前,蒙面人帶來警察已經(jīng)經(jīng)過綠麗公路的消息,杜月林不能再等,她今后有的是機(jī)會重整旗鼓,但擊殺梁岳澤的機(jī)會不可能再有。

    她舉起微沖,向梁岳澤扣動扳機(jī),千鈞一發(fā),梁岳澤帶進(jìn)宮殿的兩名雇傭兵同時擋在梁岳澤身前,而她身側(cè)的韓渠突然動了,刁鉆的掌風(fēng)劈砍在她的手肘,她右臂頓時像是廢了一樣酸麻,微沖脫手,拋出三米遠(yuǎn)。

    槍聲陡然在宮殿的各個角落響起,蒙面人仗著人數(shù)優(yōu)勢向梁岳澤一方掃射,梁岳澤一改頹勢,飛快閃入神像后,抬手就是一枚手雷,雇傭兵在手雷還未爆炸之前精準(zhǔn)點射,爆炸威力翻倍,聚集在一起的蒙面人被炸飛,一條手臂當(dāng)空飛出,堪堪掛在神像的手指上。

    杜月林反應(yīng)過來時已經(jīng)晚了,韓渠撿走地上的微沖,槍口對準(zhǔn)她,她瞠目結(jié)舌,忽然看見蒙面人從韓渠后方襲來。機(jī)會!她心中驚叫,然而韓渠頭都沒回,背手就是一槍,蒙面人當(dāng)即倒在血泊中抽搐。

    亂戰(zhàn)頓起,子彈的光線在晦暗的宮殿中穿梭,像一張沒有縫隙的網(wǎng),杜月林的親衛(wèi)蒙面人雖然占據(jù)人數(shù)上的絕對優(yōu)勢,但被韓渠打亂了陣腳,而梁岳澤身邊雖然只有兩人,卻都是神擋殺神的悍將。

    高聳的神像成了他們的游戲場,一人借著另一人的火力掩護(hù),攀上神像手掌,占領(lǐng)制高點向下狙擊,蒙面人仿佛待宰的羔羊,瞬間倒下一片!

    一名蒙面人踩著同伴的尸體,拼命爬向另一座神像,想要搶奪制高點優(yōu)勢,雇傭兵突然扔出汽油彈,狙擊槍轟然扣發(fā),火球爆裂,三座神像當(dāng)即攔腰倒塌,蒙面人被火焰包裹,慘叫著從半空墜落。

    杜月林看著這陡然變化的一切,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抽出手槍,對著韓渠一同亂射,韓渠只是側(cè)了側(cè)身子,就躲開了她的攻擊。手槍很快沒有子彈,她急著換彈匣,韓渠已經(jīng)逼至近前。

    “為什么?”杜月林顫聲問,“你到底是誰的人?”

    韓渠還未作答,一枚子彈從杜月林斜后方射來,穿過她的黑色作戰(zhàn)服,從心臟中飚出來的熱血頓時浸染上她的胸膛。

    韓渠看向槍聲的來處,只見消失的卜陽運不知從哪里撿到一把輕步,據(jù)槍的姿勢有些滑稽,但這一槍卻準(zhǔn)確無誤命中了他想要殺死的人。

    杜月林身體僵直,心臟被子彈打穿的劇痛沒頂,但此時她卻似乎感覺不到,她緩緩轉(zhuǎn)過身,看到卜陽運,眼睛頓時瞪得如銅鈴般大。她張開嘴,想要說點什么,但鮮血先于咒罵,從她的口中噴涌而出。

    卜陽運雙眼血紅,瘋了一樣連續(xù)扣動扳機(jī),發(fā)顫的聲音和槍聲響徹宮殿,“拿我當(dāng)誘餌,拿我當(dāng)炮灰!出息了你!當(dāng)年是誰幫你和你媽?老子和‘量天尺’斗的時候,你他媽還在抓糖雞屎吃!”

    子彈不斷穿過杜月林的身體,她不住后退,直到力竭靠在神像底座上,卜陽運躬著背,像一頭警惕萬分的鬣狗,要不是手中的輕步子彈打光了,這場泄憤般的射擊不會就此停下。

    血源源不斷從杜月林口中涌出,她不想死,她的野心還沒有達(dá)成,她要借卜陽運和韓渠干掉梁岳澤,她要利用警察干掉金烏,她要取代金烏,成為“量天尺”真正的主宰,她……

    “她死了?!表n渠淡漠地對梁岳澤說。

    宮殿外,杜月林的迫擊炮已經(jīng)被搗毀,警察幾乎將這座封建時代的藝術(shù)品包圍,宮殿內(nèi),所剩不多的蒙面人還在茍延殘喘,隨時準(zhǔn)備反撲。

    卜陽運發(fā)出“嚯嚯嚯”的喘息,仿佛戰(zhàn)場上的撿漏奇兵,撿起杜月林那把被韓渠打飛的微沖,這次,他的槍口對準(zhǔn)梁岳澤。

    梁岳澤微微瞇起眼。

    “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表n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