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捷早就戴好了口罩，全副武裝等在了客廳，酥餅擦過腳，跑到她腳邊打了個招呼。

    “還記不記得我？”晏捷舉起酥餅，把它放到了紅木沙發(fā)上。

    “汪！”酥餅搖著尾巴，開心地吐著舌頭，它記得這個會給它零食吃的人類。

    別墅客廳里只有晏捷在，但陶凜還是很拘謹，他坐在了沙發(fā)上，垂頭看著自己的手。

    “要吃嗎？”晏常之把桌上的點心移到陶凜面前。

    陶凜搖搖頭，晏常之看了眼晏捷的方向，見她注意力放在狗上，伸出手揉了揉陶凜的頭發(fā)：“離開飯還有一會，要不要上樓看看？”

    陶凜沒來得及拒絕，晏常之就站了起來，陶凜只好跟在他身后，走上了樓梯。

    二樓是幾間客臥和健身房書房，晏常之沒帶他細看。

    三樓最靠近樓梯那間是晏常之的臥室，比大平層的主臥還要寬敞上不少，陶凜被晏常之拉到書柜邊，聽他介紹上面那排獎杯。

    “都是些小孩參加的小比賽，”晏常之笑著說，“含金量比不過你那兩個獎牌?！?/br>
    “怎么可能?！碧談C讀書時，父母逼他去過培訓(xùn)班，只是成績實在平平，最后不了了之。

    晏常之獲獎的這幾場比賽，他都有過耳聞。

    春夏兩季交替，白天逐漸變得漫長起來，快到飯點了，天邊才出現(xiàn)晚霞，恰好透過窗戶，灑在了房間里這一小片地方。

    晏常之側(cè)頭看向陶凜，眼神很柔和：“在我這里，你可比我要厲害多了?！?/br>
    陶凜聽到了樓下阿姨在喊吃飯，他站在原地沒有動作，也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在晏常之眼里的模樣。

    背光讓晏常之看清了陶凜耳邊的一圈小絨毛，和漆黑幽深的漂亮眼睛。

    “陶凜，”晏常之低下頭，“昨天在辦公室里……”

    “汪汪汪！”狗叫聲打斷了晏常之的話，酥餅來催他們吃飯了。

    晏常之轉(zhuǎn)身把狗抱起來，點了點他的鼻子：“你呀?！?/br>
    “晚上、晚上回去再說吧。”陶凜丟下這句話，先晏常之一步下了樓。

    晏常之看陶凜的背影消失在眼前，臉上表情有錯愕在。

    陶凜沒有回避他，這是一件難得的好事。

    -

    “晏駿這幾天有回家嗎？”

    飯桌上，晏常之和晏捷隨口聊著。

    晏捷邊吃飯，邊遙遙看著被安置在客廳沙發(fā)上，可憐兮兮想往這邊來的酥餅：“沒有，他這陣像吃錯藥，一直待在學(xué)校，那天還說要發(fā)奮圖強好好學(xué)習(xí)?！?/br>
    晏駿上學(xué)期末的成績確實拉上來了一點，也沒再掛科了，晏常之覺得古怪，但弟弟愿意學(xué)習(xí)是好事，他沒多說什么。

    陶凜坐在晏常之右手邊，安靜地吃著飯，聽到晏捷這么說，他想起了那次團建，和林汿跟他說的那個“小意外”。

    應(yīng)該沒有關(guān)聯(lián)吧……陶凜咽下蝦rou，不安地想。

    陶凜還要直播，這頓飯沒有吃太久。

    吃飽后晏捷戀戀不舍地和酥餅說了再見，臨走前還塞了一個玩偶到它嘴里。

    “餅餅很受歡迎。”坐到車上時，晏常之說。

    陶凜拉拽著酥餅嘴里的玩具：“當(dāng)初我給它找領(lǐng)養(yǎng)，半個月都沒有等來人。路上隨處可見的小土狗，根本沒多少人愿意帶它走?！?/br>
    車開出別墅，晏常之降下了窗戶，春天特有的草木味飄了進來。

    “可能只是時機不對，”晏常之說，“上天注定了要你做它的主人。”

    晏常之目視前方，陶凜在黑夜的掩飾下，悄悄往他那邊看了一眼。

    酥餅放棄了爭奪玩具，把毛絨小熊吐到了陶凜手里，又討好地蹭著他的手腕。

    半米外是暗戀許久的人，懷里是一只還算得上乖巧懂事的狗，陶凜坐在副駕駛上，忽然生出一種難以描述的情緒。

    林汿曾經(jīng)刷視頻的時候，和他討論過，人生里有沒有哪幾個難忘的瞬間。

    討論記得林汿說的瞬間，是他高中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喜歡男班長，而陶凜只在心里默默回答了，是那場和晏常之初見的面試。

    現(xiàn)在，陶凜想當(dāng)下這個場景，或許在以后也會成為他記憶里重要的一部分。

    “酥餅是值得愛的，”晏常之的聲音喚回了發(fā)呆的陶凜，他一手把在方向盤上，另一手順了下酥餅的脊背，“你也是，陶凜?！?/br>
    風(fēng)帶來了混雜著泥土芬芳的氣味，也帶來了直吹進眼眶的酸澀，陶凜用力地眨了兩下眼，低低地應(yīng)了一聲。

    -

    回到大平層里，陶凜沒多少時間休息，擺出了下午準備好的直播材料，開始了直播。

    他這幾天的在線觀眾數(shù)直逼林汿，不少路人因為那條熱搜來圍觀。

    “今晚做幾組花酥，是粉絲群的禮物?！碧談C說。

    【好耶?！?/br>
    【這次抽的人可以多一點嗎嗚嗚，粉絲群這幾天進了好多人啊?！?/br>
    【主播可以自我介紹一下嗎？】

    “可以，我多做點?！碧談C手上不停，弓身看彈幕，“自我介紹？一個做糕點的普通人?！?/br>
    林汿給陶凜惡補pk視頻的那段時間，陶凜看了不少人的自我介紹，大多包含著夸張和搞怪，像陶凜這樣平平無奇的，大概也是頭一份了。

    可惜他實在想不出自己的直播有什么特色和優(yōu)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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