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明明生病了卻裝的跟正常人一樣,云棲驀然想到,真是個一點都不聽話的小狗。 云棲突然毫無征兆地低頭,咬住了那顆車?yán)遄?,他驀然一咬,暗紅色的汁水滲在乳白色的奶油上,宛如咬破了嘴下的喉嚨一樣流出了鮮血。 段星閣整個人驀然凝滯了。 “我是很生氣,而且從來沒有像眼下這么生氣過……早知道你這么不聽話,我當(dāng)初真該把你栓起來?!痹茥粗募绨?,靠在段星閣耳邊,那若有若無的清香環(huán)繞著他,“如果給你戴上項圈,你是不是就會聽話一點?!?/br> 段星閣咽了咽口水,想問自己到底哪做錯了,卻又被云棲這幅危險又惑人的樣子蠱得心臟猛跳,他忍不住抬手想去摸懷中人的腰,下一秒?yún)s驀然聽到云棲開口道: “那些藥……苦嗎?” 段星閣瞳孔驟縮,整個人登時僵在了原地。 第63章 坦白 面對眼前的沉默, 云棲踢開拖鞋,抬腳踩在了段星閣的腿上,垂眸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似乎在等一個答案。 段星閣站在那里好像是一座石雕, 半晌才聲音艱澀地擠出了一個字:“我……” 然而說完這個字后, 他又沒了下文, 廚房再一次陷入了安靜。 云棲的耐心在這一刻前所未有好, 過了半晌,段星閣終于開了口,但他說出的第一句話卻是:“哥哥是……怎么知道的?” 他的脖子上還帶著云棲擠上去的奶油, 配上他如此小心翼翼的表情和身上帶著面粉的圍裙, 看起來其實有些滑稽。 可云棲卻并沒有絲毫笑意。 “你把我的指紋輸進(jìn)別墅的電子鎖中, 不就是想讓我知道嗎。”云棲用一只手捧著他的臉道, “怎么現(xiàn)在反倒來問我是怎么知道的?!?/br> 他如果厲聲質(zhì)問,段星閣恐怕還得說點什么,然而云棲如此平靜,他反倒鼻子一酸,像是小時候在學(xué)校受了委屈, 明明打架打贏了,可看到云棲時還是忍不住想撒嬌。 那么多年他都一個人熬過來了,然而此刻面對云棲時, 他卻驀然有了種控制不住情緒, 馬上就要決堤的感覺。 段星閣一言不發(fā)地半跪在云棲面前的地面上, 摟著云棲的腰埋在了他懷里,脖子上的奶油蹭順勢蹭到了云棲的手腕上, 他也不嫌棄,低頭便舔了上去。 “哥哥, 對不起……”段星閣一邊吻著他的手腕一邊低聲道,“不是我故意不告訴你的,實在是我……不知道該怎么開口,而且現(xiàn)在病情已經(jīng)基本痊愈了,我怕說出來讓你擔(dān)心。” 云棲用另一只手摸著他的后頸,沒有指責(zé),只是道:“什么時候開始的?” 廚房內(nèi)面粉混雜著黃油的味道,云棲臉上還沾著干了的奶油。 段星閣抬眸看向他時,只覺得他整個人溫柔得不可思議,外人這輩子恐怕都看不到云棲如此溫柔的樣子,而眼下自己卻能不費吹灰之力地占有他的全部溫柔。 那一刻,哪怕明知道云棲的溫柔純屬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但縱然前方有刀山火海,段星閣恐怕都愿意跳下去。 “癥狀的話從離開家的第一周開始的。”段星閣就那么半跪在云棲面前道,“但我自己意識到不對勁應(yīng)該是第一周的周末?!?/br> 在今天之前,云棲從未像眼下這樣如此詳細(xì)地了解過段星閣不在他身邊的那些日子到底是如何度過的。 涂在段星閣脖子上的動物奶油,因為體溫已經(jīng)開始逐漸融化了,可他卻好似沒有察覺一樣,平靜地陳述著自己經(jīng)歷過的一切。 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勁時,是在一天夜里。 當(dāng)時的他才十九,剛從云棲身邊離開,他用身上所剩無幾的錢買了機(jī)票,提前回到了學(xué)校。 學(xué)生的愚蠢便在于此,哪怕是離家出走,也沒想過休學(xué)或退學(xué)。 云棲當(dāng)然知道他還在上學(xué),段星閣大一開學(xué)時他恰好有事,沒能親自去送,原本他打算等段星閣大二時再去送他,補上大一的遺憾。 未曾想那次錯過,卻成就了兩人終其一生的遺憾。 段星閣是大一暑假扭斷手腕,帶著傷離家回到學(xué)校的。 彼時云棲心下帶著氣,縱然知道他不可能不上學(xué),卻還是沒有去學(xué)校找他,只是生活費該打還是打。 只不過很快段星閣便主動把那些錢全部打了回來,云棲見狀什么也沒說,兩人就這么一個人打錢一個退錢,這便是段星閣大學(xué)剩下的三年中,他們唯一的交集了。 大四畢業(yè)時,段星閣因為劇組的檔期錯不開,所以沒有參加畢業(yè)典禮。 畢業(yè)典禮那天雨下得特別大,天氣又極度眼熱,畢業(yè)生穿著學(xué)士服走在大雨中就跟蒸桑拿一樣,偏偏校長和院長都坐在避雨的地方,演講稿一個比一個長,聽得人煩不勝煩。 大家都在羨慕今天請假的同學(xué),得知這個消息后,段星閣還在宿舍群和舍友開玩笑:“照這么說,看來我沒去是對的?!?/br> 可他不知道的是,那天大雨傾盆,有一個人打著傘在無數(shù)笑容滿面的家長中駐足了良久,最終一個人轉(zhuǎn)身離開了典禮現(xiàn)場。 那人長得實在是太好看了,無數(shù)人為之駐足,甚至有人拍下了照片發(fā)到了表白墻,詢問這是誰的家長。 可段星閣那天在劇組拍打戲,忙得遍體鱗傷,再加上他和他舍友都不怎么關(guān)注表白墻。 至此,兩人便再一次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