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蒙氏以蚓投魚(二更)
德宜宮正殿。 德妃蒙氏,蒙知韞,面色萎黃的讓春茗攙扶出了凈室。 伺候身側(cè)的奶嬤嬤即刻上前來,憂心忡忡的挽住她發(fā)顫的身子,又命人將榻上軟墊迭起,好叫蒙知韞坐的舒適些。 “主子,今日可也……” 奶嬤嬤試探問了一句,見蒙知韞柳眉輕蹙,抬手虛擺了擺,便噤聲不敢多言。 只愁容滿面,心底焦灼不已。 春茗嘆聲道: “主子,長此以往只怕沉疴難愈,若不然,還是讓奴去尚藥局尋司醫(yī)來,早些診治才是?!?/br> 蒙知韞得此怪疾已有數(shù)月余,起始乃承寵時陰戶輒痛,漸成難以忍受。后又交接出血,致使今上敗興而歸,發(fā)了好一通脾氣。 期間尋女醫(yī)私下來治,吃了幾個方子也不見好,后妃私疾難上臺面,蒙知韞拖著不肯尋尚藥局,近半月已日益消瘦,眼見容妃一黨氣焰囂張,德宜宮上下無不惱恨。 蒙知韞又何嘗不知此事關(guān)鍵? 原本她與孫氏那狐媚子勢均力敵,她雖不如孫氏艷麗,勝在文識出眾,德行有宜,今上曾稱她有執(zhí)掌鳳印之才,孫氏不過貌美些,怎與她爭? 偏這怪疾敗了今上興致,她承不了寵,又如何懷有龍?zhí)ィ?/br> 只讓她去請司醫(yī)來,此事鬧的人盡皆知,若是孫氏知曉了,怕還要多生事端。 蒙知韞以手撫額,輕搖了搖頭: “罷了,你再去信催催阿娘,讓她緊著此事?!?/br> 宮內(nèi)多耳目,不得輕舉妄動,蒙知韞將此事寄托于宮外氏族之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便是為了中宮之位,他們都得想方設(shè)法才是。 春茗幾番欲言又止,見她容色倦怠,不好再提,只得領(lǐng)了命退去了。 * 次日晨,春茗前往內(nèi)侍省尚食局,為蒙知韞親提早膳。 此疾來的怪異,蒙知韞自染病后,就將周遭又清洗了一通,如今她只信春茗與自己的奶嬤嬤,凡事不假人手。 便是提膳,也是春茗親自來的。 她正在此間盯著司膳為德妃做那金銀夾花平截,手剔這蟹rou蟹黃,夾入蒸卷里,切作大小相等的幾段,吃的是一口鮮。 才見蟹rou剔出,忽聽膳房外吵吵嚷嚷,似兩個女子在拉扯。 宮內(nèi)如此喧嘩,實在不懂規(guī)矩。 春茗落了臉,領(lǐng)著兩個宮婢往外走去。 打頭便見一圈宮婢圍了,春茗領(lǐng)人撥開,周遭那些個宮婢們就紛紛俯身行禮,口稱春茗姑姑,予她讓出一條道來。 膳房外兩個宮婢互相推搡,其一著了冬制宮服,瞧著是個粗使的,另一個卻一身舊衫,形容瘦削,衣擺都洗的發(fā)白。 春茗擰眉,竟認不出人,就連她身上縫縫補補的宮服都似是幾年前的形制了。 就聽那瘦弱宮婢啐道: “你這蛆嚼!收了我主子這方子,卻背著人說三道四,是哪來的道理?!” 粗使的宮婢駁嘴: “渾說什么?!誰曉得你哪來的幾張破紙,就要換了吃食去,我何曾答應(yīng)了?” 二人嗓音又尖又利,聽的春茗耳際嗡鳴作響,壓著火點人去攔。 不等婆子們近身,就見瘦弱的那個兀的往下一蹲,從地上拾起個雪團子,照著另一人的面上就砸了過去。 邊砸邊罵道: “活該你這人陰毒潰膿而死,往后走著瞧,誰還救你這下作黃子!” 音落,把地上散著幾張紙一揉,塞進懷里,竟是扭頭就跑開了。 幾個婆子正要去追,卻見膳房里出來個面帶肅容的尚食姑姑,喊停了她們: “莫去尋了,那位是陵夷宮里的,你們合該曉得厲害,平白惹了一身晦氣?!?/br> 春茗在一旁聽了,心口一跳。 陵夷宮。 大舜后宮唯一的冷宮,里頭也只關(guān)了一位嬪妃。 紂氏嫡女,紂嫽。 春茗斂了心神,與尚食問了禮,開口問道: “此事因何而起?只聽那丫頭說方子,是甚方子?” 尚食來了,方才被砸個滿面的粗使宮婢自然上前來認罪,聽得春茗詢問,將忍不住,把滿腔委屈脫口而出: “何來的方子?那日奴葵水淋漓,隨口與姊妹說了兩句嘴,不知她在哪個角落頭里聽了,瘋瘋癲癲上來說有治婦人之疾的良方,只與奴換幾個胡餅來吃。” 宮婢拭了拭淚,面上潮紅一片,不知是惱的還是遭砸的, “奴當(dāng)她說笑,隨口應(yīng)了,誰知她今日當(dāng)真來了,拿了兩張破紙要換胡餅,奴哪里肯依,這才有了一場鬧?!?/br> 婦人之疾,良方。 聽得近日頗為敏感的春茗眼皮子直跳。 旁人當(dāng)陵夷宮內(nèi)是魔怔了,瘋癲了,她隨侍德妃多年,自宮外至宮內(nèi),卻是親眼見過她紂氏榮光。 這等氏族,若真有甚秘而不傳的方子,也著實說得過去。 紂嫽如今,已淪落至此了嗎? 春茗垂眸,聽身側(cè)尚食訓(xùn)斥宮婢,面上不顯波瀾。 心底卻急轉(zhuǎn)起來,對那所謂的兩張方子,起了幾分興致。 ———— 珠珠和加更都可以解鎖加更哦!~我的存稿已饑渴難耐哦~ 投珠贊助雙子出場,嘿嘿嘿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