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尊重
密斯萊城北。 野格面色異常沉重地走向自家大門。 他腦袋里思緒如亂麻般紛雜,一天內(nèi)被目的未知的邪異玩弄了兩次,現(xiàn)在只想快點回去休息,甚至忘了回應(yīng)兩側(cè)的衛(wèi)兵向他行的扶槍禮。 這一幢三層高的房子位于光明神教堂三公里內(nèi),是教會分配的專屬住宅,派專人守衛(wèi)。 今天不是清掃日,雇傭的日間仆從都沒有來,這棟大房子里只有他一個人,顯得格外冷清安靜。 野格換下制服,進房間換上浴袍,余光掃到一旁的落地鏡,便站在鏡子前審視自己的狀態(tài)。 身上留存的只有一道橫穿腹部的猙獰長疤,是數(shù)年前所留。至于昨日的新傷,已經(jīng)盡數(shù)愈合了。 鏡子中熟悉的臉龐被愁云籠罩,褐色的眼眸里甚至有些茫然的情緒。 姜鴉還會再來找他的。野格非常非常確定。 ——因為那家伙臨走時一臉沒玩夠的模樣。 那個邪異還沒厭倦自己。 “為什么……像是被賣了?!?/br> 野格忍不住自言自語道。 他本想以自己為餌,與教皇溝通設(shè)陷阱驅(qū)逐或封印姜鴉的。 但光明神對姜鴉的態(tài)度似乎很曖昧。 在那個叫姜鴉的邪異離開后,野格去正殿神像祈求了神諭。 出乎意料的,神靈的確給了模糊的神諭,內(nèi)容只有兩個字——“接觸”。 先是允許姜鴉隨意進出祂的教堂、在向祂祈禱的凈除儀式中做手腳;然后百年難得一見地降下神諭,要他和邪異繼續(xù)接觸? 簡直想是……把自己打包送給姜鴉了一樣。 野格忍不住生出這種不敬的想法,隨后猛然搖了搖頭。 不、不會。 光明神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考驗,這一定是神靈的考驗。 “先不想這些了。” 野格有些頭痛,手指插入短發(fā)發(fā)絲間,把額角的短發(fā)向后捋了捋。 “海港和愛麗絲區(qū)最近有邪教徒活動的蹤影,圣利沃區(qū)疑似有污染蔓延……” 他喃喃自語著打開浴室的門,走到花灑下,試圖用這些亟待處理的公務(wù)來填滿大腦、避免自己在姜鴉的事情上投入過多無效的思考。 雖然在接受凈除前已經(jīng)清洗過一次了,但他還是喜歡用這種方式讓自己冷靜下來。 偏涼的水流從頭頂傾瀉而下,打濕黑發(fā),劃過線條利落的面龐,沿著寬闊的胸膛匯聚到肌rou溝壑中,成股淌下。 野格的手掌撐著墻面,微弓起脊背閉上雙眼,任由涼水澆在身上。 過了一會兒,重新睜開的灰褐色雙眼中的茫然消散,重歸平時的穩(wěn)重和堅毅,緊繃了許久的神經(jīng)逐漸在淋浴中放松下來。 洗完澡,野格渾身上下只披一件浴袍,用一根帶子在腰間簡單束起。 “該去處理公務(wù)了?!?/br> 野格吐出一口氣,洗漱過后推門走出浴室,在臥室擦干頭發(fā),便徑直走向自己的書房。 平日里,野格白天一直忙于圣騎士團的各種事物,入夜才能回家。 那時負責(zé)清洗打掃的日間仆從都早已離開這里了,房子里時常只有他一個人。 因此他習(xí)慣在家里只穿睡衣或浴袍,最多再加件內(nèi)褲,以減輕身體的束縛。 端著一杯剛沏好的熱茶推開胡桃木門,剛踏進書房,野格臉上的輕松愜意瞬間當然無存。 一個穿著純黑色外袍的人影正坐在他的書案邊緣,暗影包裹下漆黑而筆直的小腿從長袍下露出,正在拿著幾頁紙張閱讀。 野格心臟一下子墜到了低谷。 姜鴉! 他知道她回來找自己的,但沒想到竟然這么快! 剎那間,后退、關(guān)門、轉(zhuǎn)身,一系列動作行云流水。 然而,再抬頭,野格發(fā)現(xiàn)本應(yīng)退至門外的自己,不知為何已經(jīng)位于書房之中了。 野格微微抿唇,沒再做多余的動作試探自己能不能離開。 他的目光落在眼前專注地翻看著手里幾頁紙的姜鴉身上,忽然發(fā)現(xiàn)—— 她手里拿著的好像是他的任務(wù)安排和行程表?! “不跑了?” 這時,姜鴉悠哉悠哉地抬頭看向他,神色縱容,像是在看自己籠子里養(yǎng)的貓。 野格默不作聲,警覺地盯著她。 姜鴉惡劣一笑,忽然松手讓手里的文件飄散在身前的地板上,隨后食指虛點了幾下。 野格會意,深呼吸,慢慢走上前去,彎腰去拾那三頁紙。 剛屈膝俯下身,一條陰影觸手忽然從身下的影子里鉆出,勒住他的膝蓋往下猛然一拽。 與此同時,姜鴉赤裸的足底踩在他寬厚的肩膀上,微微用力。 野格重心不穩(wěn),“咚”地一聲雙膝砸在地面上,被迫跪在了姜鴉身前。 他微微一愣,本能地單手撐著地面試圖起身,卻失敗了。 直到他不再掙扎,束縛著他小腿的觸手才消散去。 頭頂,姜鴉聽不出情緒的聲音緩緩響起: “是圣騎士的膝蓋比命珍貴……還是覺得我不會殺你?” 野格頭顱低垂,頂著壓力堅決地沉聲說道:“圣騎士向來只跪光明神?!?/br> 甚至只有向光明神禱告請求贖罪時才會雙膝跪地,平時的禱告以單膝跪地的騎士禮進行便足夠。 “好死板啊?!苯f的語氣忽然又放輕松,愉快地拍了下手,“我喜歡你這一點。” 這幅不情不愿妄圖掙扎的模樣有趣極了。 姜鴉腦袋里閃過魅魔的那張漂亮臉蛋,忽然有些遺憾。 多適合被玩弄的一張臉,可惜是自己的信徒。 說著,她用足尖抬起騎士的下巴,迫使他抬頭看向自己。 視線沿著那滾動的喉結(jié)向下,能從寬松大敞的浴袍領(lǐng)口把結(jié)實的胸肌和上面深紅的乳暈看得一清二楚。 野格很不習(xí)慣這種被俯視的視角和姿態(tài),神色有些僵硬: “其實我可以改……” 她喜歡什么他改什么。 姜鴉沒理會他,跳下桌子踩在柔軟的陰影上:“起來吧?!?/br> 野格嘆了口氣,站起身拍掉膝蓋上的灰塵,發(fā)現(xiàn)姜鴉打量他的眼神有些奇異。 “原來你有裸奔的興趣???”姜鴉好奇地問。 如果喜歡裸奔的話,她就可以牽著他去外面溜溜了。 她很尊重個人意愿的。 野格感覺浴袍下的陰影在漲縮蠕變,很快一只小觸手在里面成形、戳了戳他垂在胯下沒有任何束縛的yinjing。 他的臉頰簌然染紅,咬牙道:“這是在我家。” 姜鴉頓感十分遺憾:“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