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我想出國留學
徐既明再次回到床上時,紀月還在睡著,他放輕了動作把她抱進懷里,紀月也習慣性地無意識往他懷里蹭了蹭。 對紀月這些無意識對他的依賴,徐既明十分受用,他落了個輕柔的吻在她發(fā)頂,又才淺淺睡去。 以為一夜無夢的好眠,卻在半夜因為紀月的噩夢而驚醒。 徐既明醒來時紀月浸在噩夢里沒有醒,她蜷縮在他懷里,手緊緊拉扯著他的睡衣衣角,哼哭著不知道說著什么夢話。 徐既明微微湊近,又聽到她在喊著“jiejie”。 “月月,月月?”徐既明拍著她的肩,擔心她被魘住,又加了些力道,才把紀月從噩夢里叫醒。 被叫醒的紀月茫然地微睜著眼,她只覺得自己心臟像被一只手緊攥著一樣難受,但睜眼的一瞬間,剛才的夢又什么都想不起來,只是覺得好難過。 她下意識地又往徐既明身邊蹭了蹭,“我好像做噩夢了?!?/br> “沒事了沒事了,有我在呢,寶寶,再睡吧…我在呢?!毙旒让鳑]有問她做了什么夢,只是重新把她抱在懷里輕拍著她的后背。 徐既明幾乎是一夜沒睡,他起得也很早,紀月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身邊的床鋪都已經沒了溫度。 徐既明一早起來便熬了一鍋養(yǎng)神的蓮子紅棗粥,連孫姨都沒他起得早,熬好后他又等粥涼了些,才端著上樓準備叫紀月起床。 紀月知道今天要回吳州,早訂好了鬧鐘,現(xiàn)在正坐在床上發(fā)呆。 傻傻的模樣徐既明看得心軟,他又坐到她身邊順了順她翹起的頭發(fā)。 “我…我下樓吃?!奔o月也不太習慣在床上吃東西,而且徐既明一大早對她格外照顧的態(tài)度,讓她的心緒又亂了起來。 但徐既明到底也沒讓她下樓才吃,而且比昨晚還變本加厲地,不僅做什么都沒讓她離開他的視線,就算回了吳州老宅,他也像把紀月當隨身掛件一樣帶在身邊,寸步不離。 上午收到的關于紀家的事并沒什么有用信息,只是確定了紀家夫婦昨天回來后有爭吵。紀家的傭人都在紀家十幾二十幾年了,對紀家十分衷心,也問不出來。 而紀月今天也沒有開口的意思,她的隱瞞讓徐既明更好奇,也更焦躁。 方宜瑾是本就不滿徐既明對紀月這種過分的照管,只能生活在徐既明庇護下的兒媳她帶不出手,帶出去也丟她和徐家的臉面。 而徐老爺子就是純粹的對她養(yǎng)女的身份十一分不滿意,只是知曉徐既明現(xiàn)在對紀月上頭得很,兩個人又領了證,他再想拆散,也有些難辦。 不過恰巧方宜瑾也不喜紀月,想讓紀月出國留學鍍個金,這倒是暫時分開兩個人的好法子。外界雖然都因為徐既明無名指的戒指斷言他已婚,但到底他自己也沒公開是誰,徐老爺子心思又有些活絡的跡象。 徐老爺子原打算借著這次家宴也對紀月出國的事推波助瀾一把,紀月一個小輩,總不會拒絕他。 但徐既明今天這旁若無人般照顧紀月的作態(tài),讓徐老爺子根本找不到機會單獨和紀月說話,他本就不悅紀月,徐既明今天的舉動更是讓他覺得憋火。 于是在直到午后的閑聊里,紀月借口去洗手間暫時脫離了屋內低氣壓的氛圍后,徐老爺子的不滿首先爆發(fā)了。 徐老爺子此刻看徐既明也有七八分的不滿意,他不容許自己驕傲的孫子因為一個女人而這樣。 “你今天這像個什么樣!一個養(yǎng)女,被紀家本就養(yǎng)得小氣,唯唯諾諾的,沒有一點大家子女的風范,難登大雅之堂!你今天故意在我們面前做出這副樣子又是想干什么?” 老爺子噼里啪啦一頓怒火,徐父雖然也奇怪徐既明今天的作為,但還是先寬慰著自己父親。 徐既明心里也裝著事,不知道徐老爺子這又是要演哪一出,“您老要是看得煩,我們就先回去了。” 徐既明說著就站起來,又被徐老爺子呵斥站住,“我從前就是這樣教你的?我看你這婚結了,真是越活越不像話了!不如離了!” 徐既明聽見這話,喉間反駁的話就要滾出,又被徐父岔開,“您也別生氣,小兩口正是新婚,親昵些也是正常的?!彼麆裢旮赣H,又勸兒子,“既明,大過年的,怎么和爺爺說話的,趕緊和爺爺?shù)纻€歉,這事兒就完了,啊?!币蝗缤6畮啄?,做起了和事佬。 他和弟弟是被母親帶大的,對父親的控制欲體會的比較少,但徐既明幾乎是被他帶大的,所以對徐老爺子的控制欲格外敏感。 徐既明小時候反抗過,卻只是被壓制得更厲害。直到開始接手徐家的事,他首先做的也是一步步鏟除了老爺子留下的眼線,不過這也導致了祖孫倆的關系變得愈發(fā)緊張。 徐老爺子哼了一聲,順著兒子的話下了個臺階,“跟他親昵還讓人跟著江家那女兒去國外?紀月再怎么說也算是徐家人,去江家底下做事算怎么回事。我看正好她也要畢業(yè)了,先去國外留學深造個幾年,回來跟著宜瑾學學為人處事之后,再看看安排點什么事做。” 他到底也沒說安排進本家的企業(yè),紀家都不要的養(yǎng)女,丟給他們徐家又養(yǎng)又教,他們已經算仁至義盡。 徐老爺子的話剛說完,徐既明首先看向的便是自己母親,然而方宜瑾只是皺著眉看向徐父。 徐既明又嗤了一聲:“我的妻子,她想做什么也由不得您的安排。您要是看不慣,正好以后我們也就不回來給您添堵了?!?/br> 說著,徐既明便往門口走,打算去找紀月,帶她回海市。 徐老爺子被氣得不輕,徐父又緊著安慰自己父親,兒子那邊便交給了妻子。 方宜瑾叫住徐既明,再怎么說,她跟自己兒子總是比跟徐老爺子親的。 天陰沉沉的,連廊冷風貫穿,徐既明本想讓方宜瑾先回她們院子,他把紀月送到自己院子里再回頭和她細談,但方宜瑾目光在他身后流轉片刻,只是搖了搖頭。 “兒子,你爺爺?shù)南敕ㄎ掖_實不知道?!狈揭髓f著,無奈輕嘆,“不過你爺爺說的對,紀月是徐家的兒媳,在江家做事,沒這個道理。還是你打算一直就這樣,不對外公開紀月的身份?讓外界胡亂猜測,讓一些阿貓阿狗都來蹭徐家兒媳的身份?” 徐既明眉頭緊鎖,“媽,我說過,紀月的身份我只是暫時沒打算公開,她年紀還小,而且…” “既明,你21的時候已經能獨立替你爸和國外談合作了?!狈揭髓嵝?,又道:“你也看得出來,紀家原本就不重視她,對她這輩子根本沒什么規(guī)劃,她對紀家的作用也只是在合適的時機聯(lián)姻,難道你也打算像紀家一樣,只是把她當作聯(lián)姻的棋子而已?” “不是所有人的21歲就要做成什么事,既然我有能力讓她在21歲做自己想做的事,我只想就讓她去做?!?/br> 方宜瑾聞言微頓,她知道這是徐家長孫的身份欠徐既明的,可擁有的多,背負和付出的就多,自古都是,徐既明作為徐家和方家的孩子,不可避免的,就是在21歲不能擁有別人的自由和愜意。 就像紀月作為紀家的養(yǎng)女,背負的責任便是聯(lián)姻,而她作為徐既明的妻子,在所難免的也要背負這個身份帶來的一切。 “你不能一直安排她要走的下一步路,紀月終究要公開站在你妻子的身份上獨當一面的,你想要等到什么時候呢?等到她在你現(xiàn)在這個年紀?這七年就被你藏在公眾之下?。”方宜瑾問他,而后又嘆了一聲氣,“既明,這對人家女孩不公平。” 方宜瑾最后的話,也有站在紀月的立場上。 紀月嫁給徐既明半年了,卻一次宴會都沒被他帶出去過,外界一些猜測又多又亂,雖然被他處理的得也多,但總歸對紀月和徐家的名聲都不好。 方宜瑾最后又勸他好好想想,也問問紀月真實的想法。 等方宜瑾一離開,徐既明便看到紀月從廊拐角后出來。 他知道紀月肯定聽到了,一下也明白了他媽剛才也是故意說給紀月聽的。 “月月,過來。”徐既明向她伸出雙手。 吳州比海市還要冷上幾度,下午的天空也更加陰沉,廊下的光線更加暗,但徐既明仍能看清她眼里那抹不曾見過的堅毅。 徐既明見到她一步步走近,卻在自己懷前停下腳步。 明明腳步那么堅定地在靠近他,卻是說著要選擇離開他的話。 他又聽到她說:“我想出國留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