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公主-遇白無戰(zhàn)真人(71)
想到即墨姝的生母憐貴妃,紀妃因有些感慨,這般的美貌能在宮中混成這個樣子,還得靠娘家補貼日用,換個人她也干不出來這事兒??! “令貴妃的心態(tài)他真是太......”系統(tǒng)一陣惡寒。 “太扭曲了是么?”紀妃因淡淡接到。作為正常人看到這樣的事情肯定很難理解令貴妃的做法,然而人世間的悲歡,眾人都無法共通,任他人如何歡顏笑語,喜樂融融,身處黑暗里的人總是無法理解的,她們冷眼看著,目光中看不出一絲絲感情,她們活在陰暗里,那里沒有陽光,因此,她們也沒有影子,無盡的烏黑和陰冷籠罩著她們漫長而枯寂的一生,這樣的人生是苦難而不幸的。 紀妃因在21世紀雖然死得早,但活著的十多年都是上了學(xué)的,后來分了文理科,紀妃因生化倒還可以,只是數(shù)學(xué)和物理實在差得一塌糊涂,最后選了文科,一進去文科班,各種美女各種勾心斗角,表面上互稱閨蜜,暗地里互相嘲諷,給對方使絆子的事情她見得多了,最后還不是誰都撈不著好。早就看透這一點的紀妃因乖巧地當自己的好學(xué)生,不參與班級里評選班花,也從不跟著去蹦迪喝酒,最后不僅憑借優(yōu)秀的成績和學(xué)科競賽的國獎取得了名校的自主招生資格,成功考上心儀的大學(xué),而且畢業(yè)宴會的時候一身黑天鵝小禮服,反殺一軍,成為當屆“最美?;ā钡牡弥?,自此風(fēng)靡全校,但凡提到紀妃因,認識或是不認識的人都會稱贊一句“那個校花好美”,而熟識的人還會加上一句“人家不僅長得好看,還考上了wk大學(xué)呢!”,三年到頭來,默默學(xué)習(xí)的紀妃因成了笑到最后的人。 事實上,最開始進入文科班的時候,紀妃因不是沒想過去爭“班花”的名頭,可看著文科班美女眾多,競爭又是那么激烈,紀妃因果斷放棄了這個想法,而是改走另一個“學(xué)霸”人設(shè)。這期間,也有不少有心人看紀妃因長相柔柔弱弱的很惹人憐愛慫恿紀妃因去爭“班花”,然而紀妃因都是巧妙搪塞過去了,事實證明,只要能熬,有方法地熬,勝利總是會來的。紀妃因就等到了這一天,畢業(yè)晚會上,她一改平日里嬌弱的形象,換上了優(yōu)雅的黑天鵝禮服,瞬間成了全校的風(fēng)云人物。 像是令貴妃,就不太能熬。 然而紀妃因不認為令貴妃經(jīng)歷過的的不幸就是她報復(fù)她人的理由,縱然令貴妃出身低微,家中重男輕女,但是后來皇帝南巡,對她一見鐘情,不顧眾臣和太后的反對,力排眾議地將她帶回宮中,給她無盡的寵愛,還竭力保護著她,她卻一直認為自己年少時的不幸是上天給的苦難,是她比別人更悲慘的存在,看著別人家其樂融融,內(nèi)心的嫉妒和憎恨讓她漸漸變得扭曲,她不再是當年那個柔弱的少女了,她內(nèi)心作惡的獠牙在肆意生長。 但是難道別的嬪妃就一生順遂嗎?不是的。就拿憐貴妃,即墨姝的生母來說,她的經(jīng)歷跟令貴妃可以說是形成了一個強烈的對比。憐貴妃出生皇商家庭,家財萬貫,并且因為是與皇家做生意而備受尊崇,令貴妃家境平凡,本性偏柔弱,不受家族重視,進宮后家人送來信箋從無問候想念之類的話語,有的只是要錢,要錢,要錢,而憐貴妃雖有盛世容貌,卻絲毫不受寵,幸好還有家人一直默默支持,時常送銀子進宮接濟一番。相較而言,兩人各有各的不幸,卻也各有各的幸運,但一切都是以現(xiàn)在為重,人也要向前看,憐貴妃已經(jīng)很明顯不受寵了,并且膝下只有即墨姝一個公主,將來最好的結(jié)局無非也就是等皇上駕崩,信任皇帝繼位,順順利利被封個皇太后,但令貴妃不一樣,她有皇子,她有寵愛,她有希望,既然如此,又何必如此容不得憐貴妃呢? 紀妃因目光望向遠方,層層的深宮里一眼望不到盡頭,也許出了這皇宮的最后一層門能看見禁軍,可是,御林軍的蹤跡,又在哪里呢?紀妃因思緒翻飛。 “唯一的一次機會,我一定要抓住?!奔o妃因?qū)ψ约赫f道。 再看一眼宮門外,紀妃因收回目光,她不容許自己有絲毫留戀。 “你在自言自語些什么?”一道男子的聲音從高處傳來。 紀妃因雙眼微瞪,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白衣男子拈花而立:“你是誰?!”紀妃因內(nèi)心一陣后怕,幸好自己聲音不大,若是被有心之人聽見了,后果不堪設(shè)想。 “我是皇上身邊的人?!蹦凶勇曇糨p柔。 “那你不去伺候皇上,鬼鬼祟祟跟在別人后面干什么?”紀妃因一臉警惕。 男子一臉無辜:“我哪里鬼鬼祟祟了?”自己只是剛好逛到這里而已,怎么平白無故就成了鬼鬼祟祟的人呢? 紀妃因還是不信:“如果你不是有意跟蹤我,那你干嘛拿著一朵這么大的花擋著臉?”這花開得甚好,花瓣又大,擋住一個男人的臉綽綽有余。 男子一愣,看看手里的花,失聲笑道:“我尋些藥草,這花有用,自然就拿了?!?/br> 藥草?紀妃因眨了眨眼,認真觀察起男子手中的“花”,的確不像是尋常的花,枝干極粗,枝葉卻極其纖細,仿佛一折就斷了,花瓣大得如銀盤,方才心里驚慌沒細看,如今仔細端詳起來,只覺得這朵“花”妖異得出奇。 “姑娘還是不信我么?”男子無奈:“我叫白無戰(zhàn),姑娘這會總該相信我了吧?!?/br> 紀妃因心里一“咯噔”,此“無戰(zhàn)”是彼“無戰(zhàn)”么?想起即墨術(shù)口中的“無戰(zhàn)”,紀妃因臉上微熱,這下遇上正主了。 “我信你”,紀妃因放下心中的懷疑,借用了別人meimei的身份,終究心里不自在。 “那便好。”白無戰(zhàn)松了一口氣,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 紀妃因面帶歉意,行了一禮:“方才是奴婢誤會大人了,還請大人見諒?!?/br> 白無戰(zhàn)溫柔地托起紀妃因的手肘,說道:“無事,是我冒昧了,不過”白無戰(zhàn)眉頭一挑:“你方才叫我‘大人’?” “不是這么叫么?”紀妃因微懵。 白無戰(zhàn)輕笑,笑意中透著磁性:“叫皇上的朝臣的話是沒錯,只是,我并不是官場之人?!?/br> “那你難道不是皇上的太醫(yī)嗎?”紀妃因指了指白無戰(zhàn)手中的“花”。 “你說這個?”白無戰(zhàn)揚起手中的藥草:“我不是太醫(yī),只是喜歡醫(yī)術(shù),自己隨便學(xué)了些罷了。” “如此倒是我猜錯了?!奔o妃因有些懊惱。 “說來也怪我先前沒有直接告訴你”,白無戰(zhàn)笑道:“我是即墨白家嫡子,皇后娘娘是我的姨母,因此我常來宮中,這一片是我種植藥草的地方,但凡我入宮,這片藥草是一定要來看的?!?/br> 原來如此,紀妃因點點頭。難怪白無戰(zhàn)會出現(xiàn)在這里,自己方才沒注意到白無戰(zhàn)身后的一片藥草,現(xiàn)在看去,只見各種奇形怪狀的藥草旺盛生長著,散發(fā)著一股清幽的氣味。 “原來如此,想必白公子一定是個善良的人吧?!奔o妃因稱贊著。 白無戰(zhàn)聽了嘴角一勾,臉上的笑容略有些怪異:“姑娘何出此言呢?” “你看,你喜歡醫(yī)術(shù),還是那樣顯貴的出身,一不在朝中為官,二不是宮中太醫(yī),卻還在皇宮種植著一片藥草,想必公子平日里救了許多需要幫助的人吧,這樣的人,難道還不算善人嗎?”紀妃因有理有據(jù)地分析著。 閃耀的陽光底下,白無戰(zhàn)微微有些失神,半晌才緩過神來,溫柔地笑笑:“姑娘當真是冰雪聰明。”沒有直接回答紀妃因的話,而是轉(zhuǎn)個彎兒繞過去了。 “啊”,紀妃因突然驚呼一聲:“白公子,時辰不早了,奴婢得回去了。” 白無戰(zhàn)表示理解,點點頭:“好,下次見?!?/br> 聽到前半句拔腿就要走的紀妃因一愣,結(jié)結(jié)巴巴:“下...下次?” 白無戰(zhàn)淡淡的眉眼一彎,笑容溫潤如碎玉中的君子:“白某希望下次還能再與姑娘相見?!?/br> “嗯...嗯好?!奔o妃因應(yīng)聲,旋即提著裙子向淑姝殿走去,走了老遠紀妃因忍不住回頭看去,只見一個白色的身影彎著腰在一片養(yǎng)著藥草的地上仔仔細細尋找著什么東西,紀妃因努力抹去心頭那抹怪異的感覺,白無戰(zhàn)看起來溫潤如玉,行事又是如此仁善,自己怎么會多想呢?紀妃因搖搖頭,繼續(xù)往淑姝殿跑去...... 許久,藥草地上的白無戰(zhàn)緩緩直起了身子,左手是一把帶泥的藥草,右手干凈得一塵不染,白無戰(zhàn)輕輕轉(zhuǎn)身,溫柔的眼眸此刻冰涼如水,確認紀妃因已經(jīng)離開,白無戰(zhàn)微微用力,手中珍貴的藥草頃刻間化為一捧白色的粉末...... 想起紀妃因稱贊自己善良救人的話,白無戰(zhàn)眸光如冷刀,帶著刺骨的寒意,曾經(jīng)那個一心濟世的白家嫡子早就死得干干凈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