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纏綿 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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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翻了個身,仰面躺著。 “要吃什么?”王雋坐在床邊,眼神冷冷的。 他是不會笑嗎? 都這個時候了,還是這副冷漠樣。 季煙眼皮打著架:“吃你,可以嗎?” 他伸出手,揉著她的脖頸,一點一點,很輕柔地按著:“還吃得消?” 一個“還”字道盡了一切。 眼見他手就要向前觸摸。 季煙忙往旁邊挪,同時捏住他的手,來回瞧著,說:“不吃,我早上還有個會,睡起來再吃?!?/br> 身旁一陣窸窸窣窣,不多時,床側往下陷了陷。 季煙臉頰微微一側,王雋一雙冷清眼眸即刻觸手可及。 他攬過她,眼睛一閉,說:“睡覺?!?/br> 季煙哦了聲,說:“把燈關掉?!?/br> 她睡覺不喜歡開燈,而他則是相反,必須留一盞燈。 如若她在他這邊留宿,多半會戴眼罩遷就他。 一個月前的某個夜晚,她突然沒像往常一樣遷就他,兩人因為燈光的問題相對無言坐了半小時。 最后王雋拿了枕頭要去客房睡,季煙則是不留一言從他家離開。 那會是凌晨十一點。 王雋當然是不會追下來讓她留下,他只是送她回家,然后獨自離開。 更有甚者,之后一個月,他再是沒來過一次信息。 幾個小時前在機場路口的那條“在哪”,更像是一種他的低頭。 可那是低頭嗎? 剛有過魚水之歡的季煙很明白,他只是想了,所以才找的她。 她覺得一個月前的別扭,更像是她對王雋的一種試探。 試探她對他是否特別。 遺憾的是,她沒得到自己想要的。 現(xiàn)在想想,王雋為什么要留下她呢? 她和他的關系談不上情侶,也說不上朋友,更多的是一種寂寞時的撫慰。 一種處在冰冷鋼筋大廈下的慰藉。 說得更直接蒼白點,不過各取所需,只是她自個認真了而已。 很多人把這種關系叫露水情緣,或者稱之為炮友。 可季煙更喜愛用“肌膚之親”一詞。 這樣就不算那么無情,讓她自覺不是在危險邊緣反復試探的可笑。 臥室的光亮逐漸暗下來,頗有一種黎明破曉時的昏沉感。 季煙疑惑,看著他手中的遙控器,說:“這是什么?” 他沒答,而是問:“這個亮度可以接受嗎?” 可以,畢竟昏昏沉沉的,跟漆黑也差不多了。 是她能夠承受的一個亮度。 她嗯了聲,貼在他的胸口,用頭頂磨蹭他的下額,“你呢?你能接受嗎?” 他沒回答,而是將她攬緊了些,一字一句地低聲道:“別亂動?!?/br> 兩個人地身體幾乎粘合在一起,昏暗的臥室里,處在同一條蠶絲被下的季煙很快察覺到了王雋身體的變化。 …… 她瑟縮了下。 “睡覺?!?/br> 頭頂落下一句。 借著稀稀疏疏的幽微光亮,季煙輕輕地、小心翼翼地親了下他的喉結,然后抓起被子鉆進他的懷里,閉上眼,淺淺呼吸。 被撩了的王雋睜開眼,眼眸往下一瞥,盯著那顆用被子遮住的腦袋,輕輕嘆息了聲,拿開被子。 季煙看他,一雙眼睛跟鹿的眼睛很是相似。 很迷茫,卻又很精怪。 “還有4個小時?!?/br> 他淡聲提醒。 “嗯嗯嗯,我不鬧了,睡覺。” 這一次她倒是安分了,調整了個較為舒適的姿勢,閉上眼,沒一會,呼吸逐漸勻速平緩。 她入睡一向快速,失眠于她仿佛是個陌生的怪物。 這點他不得不佩服。 他看了看她,再看看滿屋子微暗的光亮。 想到好友姜樺聽說他要重新調整家里的燈光時,目瞪口呆的樣子:“80萬就這么被你糟蹋了?” 糟蹋了嗎? 季煙睡得很平和。 一點也沒有一個月前的決絕。 那個夜晚,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錯失感歷歷在目。 不得不說,在某個方面,季煙是個很好的伙伴。 懂得起火,懂得滅火,而且她從來不多求,在公司撞見了,她對他就是一副不認識的樣子,從不引人多想。 很讓人省心的一個存在。 就是這么一個省心的人,唯一所求的不過是夜里能有個環(huán)境足以好好睡上一覺。 實在不算過分。 思慮一天后,王雋即刻聯(lián)系燈光公司做了一個方案。 80萬而已,算不上什么。 王雋探過身,在她額頭落下輕輕一吻。 第02章 六點左右,季煙準時醒來。 睜開眼,她先望著天花板看了會,隨后轉過頭,身旁的位置已空。她伸進被子探了探,冰冰涼涼的,想來王雋已醒來多時。 季煙扎好頭發(fā),走進臥室的盥洗室。 一個月沒過來,她的洗漱用品還是完整地擺在柜子上,悄然靜候主人的歸來。 她刷著牙,環(huán)顧了一遍盥洗室,一如此前的潔凈整潔。想到什么,她走到架子前,伸手抹了下,一點灰也沒有。 還是那個潔癖樣。 不過側面印證了另外一個事實。 王雋一直住在這里。 從盥洗室出來,季煙抬眸,與走進臥室的王雋目光相撞。 他已穿戴整齊,黑色西裝褲搭配白色襯衫,襯衫袖口很規(guī)整地挽起。 他是典型的肩寬窄腰,是以裁剪得宜的西裝到了他身上,仿佛找到了合適的主人,將他襯得禁欲高冷之外,又多了幾分精英矜貴。 也不難怪坊間傳聞,此前有個重要客戶的女兒為了他要死要活的。 美色當前,總是要迷人眼的。 “我半個小時后有個客戶要見,早餐在桌上,你的衣服在柜子里,車鑰匙在玄關的盒子?!?/br> 他一邊解下襯衫的袖子,系好紐扣,隨后又去拿掛在架子上的西裝外套。 季煙眼尖,上前幾步,撈過領帶,示意他低頭,他眉梢微挑,難得配合她。 她一邊系,一邊問:“你吃了嗎?” “吃了?!?/br> “幾點起來的?” 這個問題他倒沒回得那么快。 系好領帶,他仍是一聲不響的,季煙給他壓了壓衣肩,退后一步,很滿意地點點頭:“你忙去吧,我自己會安排。” “車子是那輛奧迪a3。” 出門前,他多說了句車輛的事,至始至終沒回答她的上一個問題。 坐在餐桌前,看著一桌精致的早餐,季煙心里緩緩升起一個念頭。 像是為了印證心底的那個猜測,她拿起筷子,夾了一口青菜。 味道輕淡,油鹽放得剛剛好,像是稱量好的一般。 就跟那個人一樣,做什么事,講究的是一厘一毫的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