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趣完，王雋正經(jīng)說道：“之前賀云萊就因引入戰(zhàn)略投資一事找過我們，那會因為一些細節(jié)沒談攏，我們沒敲定這個項目。這次我重新看了他們的資料，很有投資價值。為了表示尊重，我親自過來一趟?！?/br>
    季煙聽得想笑，但忍住。

    王雋似是看出來，拆穿她：“想笑就笑，這里沒別人?！?/br>
    季煙忍不住露出一點笑，他看著，像被感染了一樣，也跟著笑了。

    聽著他輕輕的笑聲，季煙忍俊不禁：“王雋，這也是你追人的方式之一嗎？”

    王雋凝視著她，沒答。

    電梯叮的一聲，26樓到了。

    王雋站著沒動，季煙看了他眼，先一步走出電梯，她沒等他，不停步地往前走，身后的人無聲跟著。

    到了房間，季煙拿出卡，正想刷，就被王雋攔下，他的手擋在門鎖前，說：“可以聊聊嗎？”

    她問：“聊什么？”

    “聊我和你的事?！?/br>
    他回得太過自然，季煙噎了下，回：“之前幾次談過了?！?/br>
    他便問：“你的答案是什么？”

    “什么答案？”

    “給我一個機會，我想追你?！?/br>
    他的神情很是認真，也很誠摯，和之前的幾次談話并無差別。

    倘若真要說不同的話，是他此刻緊抿的唇線，有種不易察覺的緊張，也有一種等待宣判的緊繃感。

    他是會緊張的。

    季煙看著他，心里的某個地方陷了下去，軟軟的，熱熱的。

    她抿抿唇，說：“你想清楚了嗎？”

    他嗯了聲，鄭重其事地說：“想得很清楚，我的人生目標從沒這么清晰過?！?/br>
    他是在宣誓嗎？

    季煙的想法來得不合時宜。

    她拍開他的手，刷下門卡，然后走進房里。

    王雋還站在門口。

    在等她的答案。

    季煙扶著門框邊，想了下，說：“你考慮清楚了是你的事，能不能實現(xiàn)要看努力的程度。”

    她頓了頓，在關(guān)上門前，她又說：“王雋，會緊張會害怕是好事。”

    門合上，一切又歸于安靜。

    王雋凝思片刻，琢磨清楚她話里的意思，尤其最后一句，他不禁低頭微笑。

    所謂希望，大約就是如此。

    他站了一會，轉(zhuǎn)身回屋，進門前，他多看了幾眼季煙所在的房門。

    -

    等了一早上，賀云萊那邊沒來一絲消息，季煙打電話問秘書，得到一句賀總在休息。

    于是一整個中午，季煙和江烈坐在房間修改商業(yè)計劃書，期間，王雋來敲過門，問她要不要一起吃午餐，季煙看了眼門內(nèi)，拒絕了，她說：“我要加班。待會叫餐?！?/br>
    王雋掃了眼門內(nèi)，問：“江烈也在？”

    “嗯?！?/br>
    “介意多一個人嗎？”

    “？”

    王雋既淡定又從容地說：“我房間的信號不太好，網(wǎng)絡不穩(wěn)定，上傳東西很慢。”

    這么撇腳的理由，季煙才不信：“你可以跟工作人員申請換個房間?！?/br>
    他見招拆招：“其他房間都滿了，沒空房?！?/br>
    她知道他在胡扯，但也明白這人的脾性，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她說：“你開的房間，你隨意?！?/br>
    她沒關(guān)門，轉(zhuǎn)身回屋繼續(xù)敲電腦。

    王雋看了眼，回到自己的房間，沒一會，他抱著電腦和文件進入季煙的房間，然后關(guān)上門。

    客廳有個長條桌，類似中島臺。這會，季煙和江烈面對面錯開坐著，一人對著一臺筆記本忙碌，桌上則是堆滿了文件。

    看到他，江烈很是意外，忙打招呼：“王總?！?/br>
    王雋跟他點了下頭，淡淡地說：“我過來加個班，你不用在意我?！?/br>
    江烈摸了下后腦勺，笑著：“昨晚真是麻煩您了，您后來還幫忙我們開房間?！?/br>
    王雋笑笑不說話，他把電腦放在季煙旁邊，拉了個椅子落座。

    房間內(nèi)，寂靜得只剩下此起彼伏敲鍵盤的聲音，偶爾還夾雜著紙張摩擦的聲音。

    一開始，季煙以為他會做點什么，結(jié)果心神不寧了近半個小時，王雋什么也沒做，他只是單純地過來加班，中間電話響了，他也是做了個打擾抱歉的表情，然后拿著手機到露臺接電話。

    季煙有些在狀況外。

    江烈敲了敲她面前的桌子，季煙回過神，對上他看戲的眼神：“老實說，你和王總什么情況？”

    季煙拿起一份文件，假裝在看。

    江烈毫不留情地拆穿她：“這份你兩分鐘前剛修改過。”

    還真是。

    季煙：“……”

    她重新拿了一份，被江烈奪過去：“你還沒回答我呢。”

    本想回他一句很熟嗎，忽地，一道推拉門聲響起，那邊王雋接完電話推開玻璃門朝他們走來，季煙看著逐漸走近的王雋，突然想到什么，她說：“你這么想知道，你可以問他。”

    江烈一頭霧水：“誰？”

    季煙低頭看文件。

    王雋回來看到這一幕，不知為何，想到昨晚江烈熟稔接過包包的那一刻，心里有點不太平靜。

    他拉開椅子，漫不經(jīng)意地問了一句：“怎么了？”

    看到他，江烈哪里還有開玩笑的心思，搖搖頭，哈哈笑著：“沒什么，我和季煙在討論工作問題”。

    季煙瞥了他一眼，語不驚人地說：“他有事請教你。”

    王雋揚眉，看了眼季煙，然后把目光轉(zhuǎn)向江烈，眸子微斂：“什么事？”

    聞言，江烈舉起雙手搖來搖去的：“剛剛解決了，就不麻煩您了?！?/br>
    說完他狠狠瞪了一眼季煙，季煙平靜地別開眼，繼續(xù)盯著電腦。

    看著兩人默契的小動作，王雋難得地皺緊眉。

    很快就到了中午12點。

    王雋把電腦半合，看著還在埋頭工作的兩人，說：“午餐你們想吃什么？”

    他都發(fā)話了，季煙和江烈先后抬頭，互相看了一眼，江烈說：“酒店叫餐就行?！?/br>
    王雋轉(zhuǎn)向季煙。

    季煙說：“一樣，酒店叫餐?！?/br>
    王雋挑了下眉，定定地盯著她看了數(shù)秒，他移開目光，在手機上點了幾下。

    過了會，他把手機放在桌上，說：“十分鐘后送上來?！?/br>
    季煙和江烈異口同聲：“謝謝?！?/br>
    王雋沒說話，看了季煙一眼，轉(zhuǎn)而對著電腦忙碌。

    季煙莫名覺得那一眼別有深意，她裝作不經(jīng)意般地朝王雋那邊看了下，只是快速的一瞥，王雋卻像是早有察覺，他倏地朝她看來。

    目光就這么撞上。

    愣了一瞬，季煙低頭。

    依稀間，她感覺到王雋那邊有輕微動靜傳來。

    也許是忙去了，剛才那個對視就是個湊巧。

    她這么安慰自己，下一刻，她的手機震了下。

    季煙抬頭，王雋在看文件，江烈在看電腦，一切都很正常，她拿過手機點開。

    甫一看見屏幕上的消息，手機差點從她手中掉落。

    動靜一時有點大。

    江烈疑惑問：“季煙？”

    王雋也朝她這邊看。

    她忙笑著說：“沒什么?！?/br>
    緩了一會，她這才去看短信。

    王雋：【剛才怎么了？】

    季煙吁了一口氣，忽略掉這條短信，將手機反扣在桌面上。

    十分鐘后，門鈴響了，三份午餐送到，三人匆匆吃完飯，繼續(xù)安靜地工作。

    忙到下午三點，江烈以休息為借口下樓買下午茶。

    等人走開了，王雋看著正在認真對數(shù)據(jù)的季煙，敲了敲她旁邊的桌子。

    聽到聲音，季煙抬頭，問：“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