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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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讖那蠱陰的很,逢霜沒有和人結(jié)契,蠱發(fā)到一定次數(shù)會喪失神智,變成只會求歡的孌寵;逢霜與人結(jié)契,當(dāng)了爐鼎,若遇上個心懷不軌修為不弱的,容易在雙修時被他人奪去神智,徹底淪為爐鼎。 有時候昭戚想,穆讖究竟有多恨逢霜,才會想出如此陰毒的法子。 “他不會?!?/br> 知曉昭戚在想什么,逢霜無比篤定地說:“他做不出這種事?!?/br> 昭戚神色復(fù)雜地看著他,看他唇角雖有笑容,眼中卻滿滿都是哀戚。 其實知道他們做了后,昭戚就想到會有這一天——那件事可以說是逢霜的底線——可他沒想到,這一天竟來的這么快。 他嘆息一聲:“那你也不該……” 不該在這時候與溫楓良雙修。 仙尊望著湖面,良久輕聲道: “我怕我護(hù)不住他。他修為高些,自保能力就多些?!?/br> “胡說,你是修真界第一人,哪會護(hù)不住一個溫楓良?” 逢霜沒說話。和溫楓良肌膚相親后,他做了好多個夢,夢中皆是溫楓良被逼的走投無路,不得不墮入魔道,每日都在躲避正道的追殺。 好幾次因為修為低險些死在他人手里。 雙修是他思慮再三的事情,他曾經(jīng)厭惡恐懼到想都不敢想,現(xiàn)在卻為了溫楓良,不僅想了,還付諸行動了。 “他知道嗎?” “不知,”明白昭戚問的什么,逢霜說,“你也不必告訴他。” 昭戚:“……” 昭戚冷笑:“你哪天把自己弄死我都不意外?!?/br> 昭戚拂袖而去,隨即又冷著臉轉(zhuǎn)身回來:“手伸出來,我給你檢查檢查?!?/br> 潔白絲帕搭在仙尊腕間,昭戚閉目沉思:“目前沒異樣,不過你也要多加注意?!?/br> “先前給你配的丹藥別吃了,等我重新給你配,蠱發(fā)時你應(yīng)該會更難熬。要我說,你干脆和他結(jié)契算了,還省了諸多麻煩?!?/br> 想到溫楓良昨夜看他的眼神,仙尊慢慢道:“他不愿意?!?/br> “他想逃。他不想在我身邊?!?/br> 逢霜詢問昭戚:“他為何想逃?” 昭戚哪懂他們之間那點子事,胡亂勸了幾句,又道:“看你這為情所困的樣,你想知道就直接去問他啊?!?/br> 仙尊安靜幾息,轉(zhuǎn)移話題道:“那些人想必不會在桃源久留,你照顧好隨之,今夜我再去桃源一探?!?/br> 昭戚眉毛又皺起來:“不行,你身體還沒恢復(fù)?!?/br> 疼的確還有些疼,但不影響行動,仙尊沒理會昭戚,回房給了溫楓良卷軸后,踏著晚霞消失在溫楓良視線里。 溫楓良捏著還殘留有余溫的卷軸,在夕陽下站了一炷香。 如逢霜所料,在第二個企圖逃跑的弟子被發(fā)現(xiàn)后,桃源那些人連夜撤走了。 仙尊通過傳送陣再次到達(dá)桃源,偌大的地方不聞半聲人音,不見半片人影,若非那些匆忙轉(zhuǎn)移留下的痕跡,此處就如被遺棄遺忘數(shù)百年的世外桃源。 仙尊找到了一兩樣?xùn)|西,不知是否是小云姑娘故意所留,除此之外,他還找到了顧白梨進(jìn)來的那個入口。 是在一處人煙罕至的荒山野嶺之中。 仙尊腳步一頓,偏頭看向野草掩映下,早已破敗不堪的廟宇。 他懷里的玉佩,在微微發(fā)燙。 -------------------- 第53章 這座建在荒山野嶺的廟孤零零的,從外面看來,是一座很簡陋很普通的廟,不大,沒有牌匾,也看不出供奉著哪路神仙。 像是山中獵戶所建。 逢霜拂開雜亂生長的野草,推開破敗的廟門。 灰塵被驚動,紛紛撲向外來的一身白衣。 廟內(nèi)空間狹小,屋頂塌了一半,陽光明晃晃撒在地上,照亮廟中景象。 仙尊掃開蜘蛛網(wǎng),繞過倒地的缺了手腳的雕像,手指拂過最里側(cè)顏色黯淡的柱子。 時隔多年,廟里的陣法已快失效,逢霜注入靈力,輕而易舉就讓藏著的院落出現(xiàn)在他眼前。 他緩步走進(jìn)去,只見假山長滿了青苔,小徑鋪滿了落葉,蓮池變成一汪死水,曾經(jīng)的奇花異草盡數(shù)被雜草覆蓋。 逢霜停在一間半開的房間前。 透過那半扇門,他可以看到屋里的情形,家具蒙了層厚厚的灰,被褥帳幔早已褪色,窗臺花瓶里的鮮花被歲月風(fēng)干成枯枝。 唯一還有顏色的,是桌上天青色的茶盞。 逢霜安靜地望了許久。 他無端有種感覺,這里是他兄長住過的地方。 就跟那枚玉佩一樣,明明他沒有兄長,穆讖也沒告訴他他有兄長,在看到那塊玉佩時,他卻清楚知道那是他兄長留給他的。 他在這世間并非孤身一人,還有人與他血脈相連。 他隱隱有預(yù)感,他兄長還活著。 仙尊在門口站了許久,手指一動,平地風(fēng)起,卷著枯枝敗葉飛向上空。 不到半盞茶時間,庭院就恢復(fù)了原本的干凈整潔,仙尊加固了陣法,將這座庭院重新隱在廟后,走出廟外。 燦爛的陽光被樹枝分成一塊塊光斑,不規(guī)則地落在他身上,他仰頭看著湛藍(lán)的天和潔白的云,忽然間就不想死了。 他有兄長,有愛的人,有朋友有徒弟,日后還會有溫楓良的孩子。 他不再是以前那個受了傷只能躲在角落自己舔舐傷口的孩子,也不再是那個把自己落在青羽宮,認(rèn)為前路漆黑無望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