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說的正是石破玉。 石破玉身后一幫人跟著,說說笑笑,那個燕穆也在當(dāng)中。領(lǐng)頭的石破玉言笑晏晏,舉手投足氣度非凡,就這么一會兒工夫,居然換了身新衣裳,抹額也換了塊玉佩。 “你誰啊!”石破玉身邊一位胖公子迫不及待替他說話,“你知道我們石公子是誰嗎?居然敢指著大吼大叫?!?/br> 仉端臉青得厲害:“我是誰?你問我我是誰?” “誰知道你是誰!你腦子不好吧?”胖公子反駁,嫌棄地掃一圈云無渡等人,“就你們,買得起燕來客的茶水嗎?怎么還有狗!多臟!” 小黑聽見有人罵它,叫了一聲。 蕭大,蕭阿妹,阿瑾都是穿了一身潦草的衣裳,仉璋衣著低調(diào)內(nèi)斂,云無渡雖然有些新衣裳,但他懶得變換,于是一行人看起來灰撲撲的,就仉端一個在孔雀開屏。 黑狗和蕭阿妹兩個小孩,兩日就混成好兄弟,一路上隨地打滾,顯得更臟了。 胖公子打著折扇,哼哼唧唧道:“我還以為你多威風(fēng),原來是個人間破落戶,什么打扮的人都能上桌一塊吃飯,真沒教養(yǎng)?!?/br> 仉端罕見地沒生氣,先是低頭打量自己的衣裳,又環(huán)視一圈云無渡等人,臉上露出了“我都沒發(fā)現(xiàn)”的嫌棄表情。 不過,他轉(zhuǎn)頭對石破玉說:“皇家都不介意與民同席,你多大派頭!家里封建死!了吧!” “你——” “欺人太甚!” 石破玉羞得滿臉通紅。旁邊燕穆忽然抓著折扇,一合一擊,一道凌厲的劍光迎面襲來。 云無渡眼疾手快,提起仉端的衣領(lǐng),往后一撤,仉端腳飛了起來,正正踢到燕穆臉上,而劍鋒擦著仉端的頭頂扎進墻里。 屋里頓時亂做一團,各自叫起來。 仉端白著臉,他從來沒見過不說動手就動手的! 在宮里,就算撕破臉皮了那也得等背后下黑手??!誰當(dāng)著面就出手的! 真不體面! 而燕穆,被正正踢到鼻子,捂著臉,兩眼淚汪汪,又羞又怒:“欺人太甚!” 他收了折扇,拔出劍來。云無渡把仉端扔到仉璋懷里,掀起茶幾糊著燕穆的臉,把他摔出門外。 這就叫一力降十會。 仉端拍著手叫好,在一邊喜得打跌:“活該活該!” 燕穆從地上爬起來,祭出了佩劍,云無渡左右看了一眼,抓起了茶幾。 “且慢!”一道郎朗清越的聲音及時叫停。 “兄臺,還請放過家弟?!弊邅硪晃回S神俊朗的公子,拱手做禮,“在下風(fēng)洞山靈宗燕巽,這是家弟燕穆,不知家弟哪里冒犯閣下了,我代家弟道歉?!?/br> 燕巽說完,一撩衣袍就要下跪。 “那就是無雙劍燕巽公子?”“幾年不見怎么如此……”四周看戲的茶客有的是修真界出名的修士,送自家孩子來稷山的,自然也都認(rèn)識燕巽燕穆兩兄弟,紛紛指指點點,壓低聲音竊竊私語。 “大兄!”燕穆委屈叫道。 云無渡“啪”的一下坐回座位,垂頭別眼,揮揮手讓他們自己走了算了。 要糟——這個燕巽就是被他“殺”過的風(fēng)洞山靈宗的大弟子。 云無渡確定自己當(dāng)初刺中了他的心臟,這人應(yīng)該死了才對,怎么又活了? 難道……和他一樣?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雖然燕巽沒得罪過云無渡,當(dāng)初是因為燕巽死命攔著云無渡殺他師傅,云無渡不得已才出手。 云無渡和他沒仇,但又不代表燕巽和他沒仇,如果燕巽認(rèn)出云無渡,一定會不死不休的吧。 燕穆拉他兄長沒拉起來,話音里就帶著哭腔了,可燕巽堅持行禮。 仉端鼓著嘴,唏噓地湊近云無渡,小聲問:“怎么說跪就跪,這也太沒骨氣了吧,你都沒打呢。實在不行,咱們報官唄?!?/br> 云無渡瞥他一眼:“修真不歸官府管,殺人放火理所當(dāng)然,全靠實力說話,要是實力不夠被殺了,自認(rèn)倒霉?!?/br> 修真界就是如此兇殘,人間好歹還有禮法可說,修真全靠拳頭。誰拳頭大,誰就是老大。 所以燕巽才跪得如此之快,要是云無渡真把燕穆殺了,他也沒處哭,只能自己報仇回來。 這么說起來,云無渡真的很慘,上輩子他是被他師尊處決的,自然也不會有人替他尋仇。 燕穆見他們毫不顧忌地討論,幾乎要他們兄弟的臉面踩在地上摩擦,索性把他兄長扔在一邊: “你們是什么人!你們知道我是誰嗎?什么背景!敢在稷山欺負(fù)我!你信不信我讓你白來一趟!一輩子也上不了稷山?。?!哪座山都上不了!” 仉端氣得要摔杯子,仉璋趕緊攔住。 仉端倒也不笨,他拿捏不了修真人士,還處理不了石破玉嘛:“石破玉!你一個小小丞相之子!居然敢當(dāng)以下犯上!” “七殿下贖罪?!笔朴衩蜃?,滑溜地認(rèn)錯。 他旁邊的胖公子驚訝了一剎那,瞬間一個滑鏟,跪在仉端腳下,仰起臉,一張圓墩墩的大胖臉掛著燦爛的笑容:“呀,是殿下呀,小的有眼不識珠。小子寧川金寶世,恭候殿下大駕光臨?!?/br> “去去去!”仉端瞪著眼,“石破玉!你過來,事情你搞的,你不用道歉的么!” “殿下……”石破玉抬頭,少年一張白玉蘭似的臉蛋露出泫然欲泣的堅強表情,看得四周圍觀看戲的食客嘖嘖稱奇,指指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