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正的話，讓不少陪審團臉上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陪審團對于案子的了解，只有之前篩選陪審團的時候法官的介紹，以及目前聽過的雙方的開庭陳訴。

    或許還有些人，會無視法院的規(guī)定，看了一些社交網(wǎng)絡、電視臺等媒體上的信息。

    但無論如何，陪審團對于案子的了解，是比普通民眾要少的。

    他們對于案子的第一印象，就是根據(jù)雙方的開庭陳訴。

    而在這一點上，顧正比起康妮這位畢業(yè)兩年不到的小菜鳥，要好上太多了。

    “現(xiàn)在只是一個開始！”

    顧正從法庭上走下來的時候，康妮瞪了他一眼，仿佛在傳達這個想法。

    好勝的小姑娘！

    顧正內(nèi)心曬笑了一下。

    但他心里也明白，開庭的一點點小優(yōu)勢，并不能讓他放心多少。

    “嗨！”

    休庭之后，原告席的那名男檢察官站起身來，隔著康妮對顧正打了一個招呼。

    顧正停下了筆，辨認了一下，是不認識的人。

    但伸手不打笑臉人，他禮貌地點了點頭。

    “你就是那個顧正，我的名字是馬克斯奧布里?！瘪R克斯臉上帶著笑容，“我聽埃里克提到過你，沒想到你看起來這么年輕，就好像高中生一樣！”

    這語氣帶了點火氣??！

    一旁的蘇清蟬聽見，也是氣呼呼的。

    亞洲人比起北美人看起來的確是年輕很多。

    顧正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因為你老得快，所以你的辨認模式出現(xiàn)了問題。”

    馬克斯臉色一僵。

    他很快反應過來，但眼中閃過的那一絲怒火，卻沒有逃過顧正的眼神。

    即便是馬克斯隱藏的很不錯，但顧正也看出來他并不喜歡自己。

    理由很多，或許是白人至上的理，或許是因為顧正為殺人犯辯護，又或許是因為嫉妒顧正當律師比他當檢察官掙錢多。

    至于為什么討厭他還要來結(jié)實他，顧正也猜的很清楚，馬克斯是負責唱白臉的。

    “我們來談一談這個案子吧！”馬克斯按捺下情緒，“你我都明白，這個案子你不可能贏的，即便是你有什么詭計，我們也不會放任一個殺人犯在外面威脅社會的，我們有很多其他的辦法！”

    你確定你是來唱白臉的？

    顧正挑了挑眉，這個語氣比紅臉也當仁不讓了吧！

    顧正笑了笑，回道：“我可以認為這是威脅嗎？”

    馬克斯搖了搖頭，臉上始終帶著溫和的笑容：“怎么會呢！我們這是在為政府節(jié)省資源，只要你……”

    顧正直接舉手：“不需要，我喜歡有挑戰(zhàn)的工作！”

    馬克斯帶著一臉的不甘，走出了法庭。

    在馬克斯走后，一直在顧正后面的麥克，才突然開口問道：“他剛剛提到的那些是什么意思？”

    思索了一下，顧正還是將馬克斯的潛臺詞說出來，“即便是我們這個案子勝了，他們依舊可以利用你吸嗨的事情來逮捕你，到時候你面臨的就不是社區(qū)服務，而是真的監(jiān)獄?！?/br>
    “為什么？”

    “因為民眾希望你進去，為了選票，他們就會讓你進去?！?/br>
    顧正隨意地說道，這種規(guī)則還是他之前從貝絲那里聽來的。

    律師很大程度上cao縱了這個國度的司法解釋權(quán)，按理來說，麻這個東西一旦被發(fā)現(xiàn)必然是要入獄的，但大部分律師可以幫你向法庭表達‘認錯態(tài)度良好’，最后就變成了社區(qū)服務。

    而若是像麥克從殺人的罪名逃脫了，檢方無法用同一個罪名起訴第二次。

    檢方就會用其他罪名起訴，而法官也會進行重判，反正就是要你去坐牢，整個體系都在針對你。

    當然了，這種情況只會發(fā)生在民眾都‘認為’他是殺人犯的時候，普通的案子沒有人會花費這么多精力去針對。

    麥克這個案子普通嗎？

    起碼對于洛杉磯市民和加州大學的學生來說，不算！

    麥克有些頹然地說道：“那對于我來說，現(xiàn)在這一切還有什么意義？”

    “只要讓真兇被抓到，那么他們自然會撤訴?！鳖櫿_口說道，“而且，即便是補償審判，也不會比現(xiàn)在更差?！?/br>
    麥克直接忽略了顧正后半句，重點關(guān)注顧正的前半段：“你還在懷疑我？想讓我說出誰是兇手？”

    顧正默然。

    他說不是，麥克也不會相信的。

    反而會讓麥克借題發(fā)揮。

    所以他干脆地閉嘴。

    ……

    下午。

    本案的第一次正式開庭開始了。

    顧正沒有選擇傳呼證人，因為他手里已經(jīng)沒有證人了。

    喬舒亞蘭利現(xiàn)在應該在準備應對檢方的起訴，顧正可以強制要求法庭傳呼他，但現(xiàn)在情況還沒有惡化到要走到這一步。

    至于那位宿管，她坐上證人席的唯一可能，就是三分鐘內(nèi)被康妮擊潰。

    上次康妮已經(jīng)抓住了她證詞的漏洞，她無法確保麥克百分之一百沒有進入那棟宿舍樓，這可比不上卡洛琳這個百分之一百確認看見過麥克。

    “芬尼克警探，多謝你前來法庭作證！”

    馬克斯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對著證人席上的芬尼克警探說道。

    “沒關(guān)系，這是我應該做的?！?/br>
    芬尼克警探回以溫和的笑容。

    顧正望著臺上的兩個人，莫名的喜感。

    這兩個人在自己的團隊之中，都屬于唱紅臉的，兩個人湊在一起，就好像兩個暖男在互相噓寒問暖，兩個大太陽不會燙到對面嗎？

    ……

    “芬尼克警探，你能夠告訴我們，你們是怎么懷疑上被告的？”

    “哦，因為一個匿名舉報，來自電話亭的電話，告訴我他看見過被告進入過那棟女生宿舍?！?/br>
    ……

    顧正聽到其中的這個問題，微微一愣，手上的筆停頓了下來，甚至沒有進行反對。

    這個匿名舉報，無法當做證據(jù)，但卻可以作為卡洛琳的證詞的佐證。

    這是他從來沒有聽到過的，包括在警方報告之中也沒有出現(xiàn)過的內(nèi)容！

    莫非這個人就是那半截指紋的主人？

    顧正思索了一會兒，還是將注意力拉回到法庭上來。

    而馬克斯的盤問，也已經(jīng)進入了尾聲。

    顧正來到芬尼克的面前，他望著芬尼克，直接甩出了一個炸彈：“你當著我的面對我的客戶進行騙供的時候，當時你僅僅只有一個匿名電話的證據(j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