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溪瞇著眼睛，眉間帶著一絲慍色，哼了一聲：“吃不到的東西我會一直惦念著，喜歡的吃食我也一定要學(xué)會做法，不管生的熟的我總要嘗過了才清楚，你干嘛阻止我？”

    沈輕舟：“？”

    原來還念著這事兒呢！我不阻止你，可你要嘗的東西長在我身上啊老大！

    沈輕舟把心一橫，算了，先哄睡再說。

    上次的親臉不算，這是兩人的初次親吻，他希望彼此都是在清醒的狀態(tài)下，以后回憶起來還能找回那種臉紅心跳的感覺，而不是只有他一個人記得，但現(xiàn)在看來，不讓他嘗很難收場。

    他乖乖把臉伸了過去，大義凜然道：“來！嘗吧！”

    孟小溪此時卻又害羞起來，垂下眉眼紅著臉道：“夠不著，你再拿近一些?！?/br>
    慫里慫氣的樣子，有一瞬間沈輕舟甚至以為他是在裝醉。

    罷了罷了，他這么大一人，總不能每次都讓人家小孩兒主動。

    沈輕舟坐到床邊，心如擂鼓，慢慢低下頭去，兩道灼熱的呼吸交錯，面前的紅唇不是唇，是伊甸園里誘惑世人犯錯的善惡之果，是獨(dú)行荒漠烈日下出現(xiàn)的一方清泉，是大雪紛飛冷冽嚴(yán)寒中的溫暖爐火。

    觸感柔軟，滋味清甜，兩人小心翼翼的碰觸試探，互相品嘗。

    漸漸地，開始不滿足起來，動作愈發(fā)用力，不知是誰喉間溢出一聲輕嘆，更如燎原之火一般漫卷肆行。

    很久之后二人才分將開來，孟小溪目光盈盈又無助地看著他，似乎不清楚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但雙唇水潤微微腫起的樣子提醒著他，自己或許有點(diǎn)太過了。

    可這又能怪他么？有情之人的嘴巴，就像不同極的磁鐵，一旦碰上就會緊緊吸住，很難分開。

    沈輕舟幫他蓋好被子，貼了貼他的面頰：“睡吧！我出去吃飯，過一會兒再來看你。”

    孟小溪順從地點(diǎn)點(diǎn)頭，閉上了眼睛，可能是累了，不一會兒呼吸就開始綿長起來。

    看上去又乖又安靜，就是不知道明天還記不記得這件事。

    沈輕舟出去快速解決了晚飯，菜還剩下不少，還有未動的牛奶，他仔細(xì)蓋好，留著明天再吃。

    然后不甚熟練地開始和面包餃子，元寶已經(jīng)喂過了，正趴在桌子底下啃著雞骨頭玩，時不時停下來看他一眼，似乎疑惑為什么只有他自己在這兒。

    “你主人他醉啦！先去睡了?！?/br>
    頭一回喝酒就灌下了一整碗，也不知他當(dāng)時是怎么想的，膽子還挺大，幸虧是在家里。

    一個人干活是有些孤寂，沈輕舟想著，以前那兩個長工不愛幫忙做飯，小溪他是不是也經(jīng)常這樣一個人在燈下忙活著？

    和面，切劑子，搟皮兒，把拌好的餡兒包進(jìn)去捏好，這些程序他都會，可做出來就不是那么回事兒了。

    沈輕舟拿起一個端詳著，給自己的成果下了評價：“丑！”

    都忙完之后，他去看了看人，見孟小溪仍在呼呼睡著，便沒有把他叫起來守歲。

    想到了什么，他又去雜物房找了張紅紙出來，把前一陣子做工剩下的錢包在里面，然后回來悄悄放在了他的枕頭下面，給他壓歲。

    半夜時分，外面響起了零零碎碎的鞭炮聲，沈輕舟回味著幾個小時前的親吻，意猶未盡地沉沉睡去。

    新年第一天，天氣晴好，孟小溪醒得極早，嘴巴有些干渴，卻磨磨蹭蹭不肯起床，在被窩里翻來覆去烙餅一樣。

    喝醉之后的事情，他基本都能記得，大膽且混亂，真是太羞恥了，沈大哥會怎么想他？

    要不然干脆裝作忘記好了，可他又不擅說謊，實(shí)在令人為難。

    烙了一會兒，他感覺枕頭下面有點(diǎn)硌人，伸手一摸，一個紅紙包就露了出來，打開一看，竟是一大包的銅錢！

    這是把做工剩下的錢都裝進(jìn)去了，自己也不知道留點(diǎn)，真是大傻子。

    孟小溪笑得甜蜜又羞澀，打了一個滾兒然后起身洗漱。

    昨晚的菜剩下不少，整整齊齊地蓋在桌罩下面，旁邊還有一個罩子，掀開一看，一蓋簾的餃子歪七扭八，如同游兵散將一樣。

    孟小溪笑彎了腰。

    沈輕舟這時也起身了，見狀不好意思地?fù)蠐项^：“我盡力了，但怎么也包不好。”

    學(xué)生的隊(duì)列他能排得整整齊齊，這小小的餃子卻令他束手無策。

    “沒事的，能吃就行?！泵闲∠剡^神來，耳后又悄悄升起了一絲紅暈，“都怪我，本想用酒水解辣，到最后卻醉得人事不省，讓你一個人做這些活兒?！?/br>
    “醉得人事不省”幾個字猝不及防砸了過來，沈輕舟心里一窒，鋪開了滿地的遺憾。

    他果然不記得。

    但怪罪和計(jì)較是沒有的，他舍不得。

    “沒事，平日都是你做飯，我才拙于此事，往后還需多練練?！?/br>
    他也沒提那件事，可能怕自己丟臉難堪吧，孟小溪低著頭小聲道：“多謝你的壓祟紅包，你本就沒剩多少，等會還是去我屋里，拿些留著平時零用罷！”

    “嗯，行，其實(shí)我沒什么地方用的到錢。”

    “備著嘛！我去燒水煮餃子了?！?/br>
    心意表明后，倆人甜甜蜜蜜，每天都興奮得冒泡泡，稀里糊涂親過之后，兩人之間卻又變得尷尬了些，各自懷著秘密。

    正月底，天氣變暖，沈輕舟經(jīng)過打聽，駕車去隔壁清源鎮(zhèn)果園買了一批桃樹苗和葡萄苗枝，權(quán)衡利弊，這兩種水果是盛夏初秋時收獲，不會耽誤夏忙和秋收，一年的時間都被他安排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