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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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夏的皮膚很不好,也許是常年做農(nóng)活在外頭風(fēng)吹日曬的原因,干裂得很厲害。 書也沒怎么念,都是磕磕絆絆在村里的學(xué)校念的,說話的時候不喜歡抬頭,總是玩著手指。 是一個不太討人喜歡的孩子。 這種不討人喜歡不同于常盼咄咄逼人的討人厭,而是那種恨鐵不成鋼卻又責(zé)怪不成的厭,你沒有辦法去怪罪她這樣的現(xiàn)狀,卻又覺得要趕緊改變。 可常年在落后地區(qū)生活的常夏已經(jīng)習(xí)慣了那里,她習(xí)慣了沉默不語,習(xí)慣了別人的頤指氣使,連反抗都不會。 每天下午的例行聊天久而久之讓老人家也很疲憊,一問三不答的孩子,就這么低著頭坐在面前,局促和不安彌漫在午后的安靜的氣氛里,配上女兒時不時的解釋,讓老人家也不好過。 人一老,喜歡懷念是常有的事情。 對比也是人之常情,東西放在身邊久了丟了就會難過,更何況孩子呢。 常夏每天的例行問候依舊沒讓她自己健談一點,她像是被陌生的環(huán)境堵住了嘴,張口都是沉悶枯燥的單音字,嗯得讓人失去所有興致。 此刻常盼坐在面前,像是揮開了遮蔽多日的沉悶,讓老人覺得高興。 常盼想了想,說:“還行。” 也沒最初想象中的跟著宋香萍去賣燒餅,也沒被迫去打工之類的,除了住得差一點,沒什么大不了的。 之前那場鬧劇被她死死的壓下,她不想講,假裝自己一點也不害怕。 外婆:“父母都對你好的吧?” 楊迎雪削好了梨遞給外婆,老人對她笑了笑,常盼說:“削成小塊兒!” 楊迎雪:“喳。” “好像離婚了,現(xiàn)在跟媽一起,哦對了,還有個jiejie?!?/br> 常盼平淡的敘述著,她的表情非常平靜,眼神里沒有怨恨,一瞬間,竟然讓人覺得她無悲無喜,有點鈍鈍的麻木。 “還有jiejie?多大了?” 外婆抓著常盼的手安慰道,她沒辦法把孩子帶在身邊,只能用不值一提的舉動,去安慰。 “???”常盼撓了撓頭,“好像二十五還是六?” 常盼有點忘了,只能補(bǔ)充一句:“大學(xué)快畢業(yè)了?!?/br> 她笑著說:“她對我挺好的。” 一邊切梨塊的楊迎雪正好瞥到這個有點不一樣的笑,動作頓了頓。 雖然常盼沒覺得有什么不對,但常盼這樣從未有過的溫柔表情,讓楊迎雪覺得有點危機(jī)感。 但她轉(zhuǎn)念一想,“即便她姐是,那又跟常盼又什么關(guān)系呢?” 常盼在楊迎雪遞過來裝著梨塊的碗時還拿了一塊塞到嘴里,用夸張的表情沖外婆說:“好冰哦?!?/br> 外婆也吃了一口,她不能吃太涼的,這一個梨,差不多都被常盼吃掉了。 “對你好就好啰……” 她喃喃的重復(fù)著,臉上的皺紋像是因為這句話沒那么深了,只是慢慢的摸著常盼的腦袋。 常盼感受著發(fā)頂熟悉的感覺,閉著眼,像一只被擼毛的貓。 她忽然發(fā)現(xiàn),方游對她還真的挺好的。 這種好有點面面俱到,所以顯得不是特別宏大。 像是對方織了一張細(xì)密的網(wǎng),而自己是不慎落入網(wǎng)里的食物,對方不急著吃,只是想先養(yǎng)大。 但她馬上被自己的比喻惡心到了,迅速的想別的去了。 傍晚的時候許涵來了,她像是沒看到常盼似的把常夏往外婆床前一推,常盼被常夏撞了一下,好在楊迎雪拉了她一把。 這樣的舉動顯然有點來者不善。 老太太看著這樣的場面,目光有點悲涼. 她看著許涵,許涵女士卻別開了臉,親昵的拉著常夏,常夏還是那副樣子,低著頭。 最后外婆對常盼說:“盼盼吶,你先跟楊楊吃飯去吧?!?/br> 很簡單的一句話,常盼聽了沒辦法再賴著了。 她只是俯身抱了抱老人,鼻尖縈繞的是熟悉的味道,讓她有點想哭,但她忍住了,別過臉,任由楊迎雪拉著,走了。 病房很安靜,甚至有點死寂。 三個人都不想開口,最后是許涵喊了聲:“媽?!?/br> 可惜老人側(cè)著臉,盯著床頭的話,恍若未聞。 “媽!你能不能這么偏心?。俊?/br> 許涵看著再怎么年輕,也是個中年人,這番話說出來不太符合這個年齡的人該說的話。 常夏被親媽撕開優(yōu)雅面具有點尖利的嗓音嚇到了,她往一邊靠了靠。 但這樣的舉動更讓許涵生氣。 她抓著常夏的手把她往前一拽,常夏有點掙扎,但沒什么用。 許涵正想說話,老太太卻轉(zhuǎn)頭,兩個人驟然一對視。 老人年輕的時候是個鋒芒外露的姑娘。 只不過日子久了,鋒芒藏在逐漸的老去的軀體里,看上去變成了服帖的氣韻。 即便眼球渾濁,她的目光銳利起來依舊讓中年的許涵想到少女時期被管教的束手束腳的,瞬間像被針扎了的氣球,一下子就癟了。 “怎么,我對常夏不好嗎?我以前怎么教你的?你現(xiàn)在才是偏心?涵涵,你現(xiàn)在是胡里八涂的……” 直到坐上楊迎雪家的車的常盼還有點恍惚。 她覺得自己從來沒被外婆需要過,這樣的看望,似乎也給外婆添了不少的麻煩。 第一次,她生出這樣軟弱的念頭,但也第一次,沒急著去否認(rèn)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