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醫(yī)。去年省司法鑒定中心來校招過一次，不太成功。想招兩個人，結(jié)果沒一個人愿意去，今年就沒來?！?/br>
    “嗯，都需要什么條件？”

    “你如果不想當正式法醫(yī)，只是做個什么助理之類的，現(xiàn)在就可以去。如果你想事業(yè)上未來有發(fā)展，我建議你再去讀一個法學本科?！?/br>
    林珩當下決定到南大的法律專業(yè)再讀一個法學的本科學歷。

    距離父母去世，已經(jīng)整整一年了。

    夏影那夜跟她告別后就再也沒有出現(xiàn)。

    周五晚上，林珩在書房看一本鑒定學的書籍，聽見客廳窗戶有響動。

    林珩來到客廳，看見站在窗邊的熟悉身影。

    夏影站在窗戶邊，有些狼狽。外套有些破舊，袖口和膝蓋有磨損的痕跡。里面的黑t恤領(lǐng)子已經(jīng)卷邊了。

    只一瞬，林珩鼻子一酸，眼淚沖上眼眶。

    夏影伸手遞過來一個東西，用舊報紙包著的，看起來挺沉。

    “送你。”夏影說著走近林珩，一直近到雙眼無法聚焦在她臉上，四目相對，林珩的眼邊紅紅的。

    夏影看著她的紅眼圈說：“這是干嘛？想我了？”

    林珩臉上的皮膚能感覺到夏影呼出的溫熱氣息。

    夏影每次靠近林珩，都會發(fā)現(xiàn)林珩立刻就會臉紅。所以她格外喜歡這樣逗林珩。

    可這次，林珩直接抱住了夏影，“一年了，我不知道你在哪里，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你，我甚至都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到你，我……”

    林珩還沒說完，夏影在她肩頭重重的咬了一口。

    林珩這次沒有躲，沒有罵她。她忍著疼，甚至渴望更疼，好讓這一切更加真實。

    夏影手里的禮物，被林珩順手放到了窗臺上，她不想松開夏影。

    “不打開？”

    “一會兒再看。”

    “我……先去洗個澡?！?/br>
    “唔……去吧……”

    “一起……”夏影拉著林珩就往衛(wèi)生間走……

    臥室。沒開燈。只聽得見兩人的喘息……

    臥室床上，夏影摟著林珩，“去沖澡?！?/br>
    “你先去?！绷昼癫辉敢鈩?。

    “你先去?！?/br>
    “石頭剪刀布?！?/br>
    “來！”

    林珩輸了，立刻補了一句，“三局兩勝?！?/br>
    “jiejie耍賴！你剛才沒說?！?/br>
    “我現(xiàn)在說?！?/br>
    夏影松開林珩，先起身去洗澡。

    林珩洗完澡出來，問：“餓了吧？”

    “嗯?！?/br>
    林珩走到冰箱前，打開冷凍室的抽屜開始往外掏，鹵雞腿，醬牛腱子，凍餛飩……

    她把這一年來精心準備的所有食物都拿了出來，然后去廚房燒水。

    林珩說：“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知道！”

    “一年了，一次都不來看我？”

    “我出現(xiàn)了，只不過你這雙大眼睛看不見我?！?/br>
    “出現(xiàn)在哪兒？”

    “你在公交車上抓小偷，很威風嘛？！”夏影壞笑地看著她，“還有你幫的那個姑娘，長得挺漂亮。你倆相處得不錯？”

    “你！不想煮了，你餓著吧?！绷昼裾谥箴Q飩，把手里的湯勺放下，轉(zhuǎn)身就要往廚房外面走。

    夏影從后面摟住她，“逗你玩的?！?/br>
    林珩不理。

    夏影故意氣她：“看來，我得找個機會去那個姑娘家看看，你猜她穿什么樣式的內(nèi)衣？純棉的？蕾絲的？”

    “神經(jīng)病！”

    “你看看我給你帶的禮物??！”

    “不看！”

    “你看看，你看了我給你講我這一年在哪兒?！?/br>
    林珩把窗臺上包著舊報紙的禮物拿起來，一層層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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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章 仇人的骨灰

    林珩把窗臺上包著舊報紙的東西拿起來，一層層展開。

    舊報紙里抱著一個精致的琉璃香爐，透明紫粉色中間夾雜著灰色的紋理。香爐里面還盛著灰白色的香灰。

    林珩不明白地問：“這是？”

    “骨灰做的香爐，里面的香灰也是骨灰，放在那給林爸林媽上香，最合適！”

    林珩把父母遺像前面的銅香爐換了下來，問夏影：“這是……張明的骨灰？”

    “對！”

    “你怎么拿到的？”

    “張明的骨灰一直寄存在殯儀館，我前陣子夜里去了一趟就‘拿’出來了。骨灰盒還在那，我覺得這輩子也不會有人知道里面沒有骨灰了吧。反正他爸媽一次都沒去過。等明年骨灰盒寄存租金到期，我看他爸媽也不會再續(xù)了?！?/br>
    “這是你做的？”林珩覺得那琉璃香爐十分漂亮。

    “嗯，我之前在一個琉璃制造廠待過幾個月，認識了一個范師傅。這一年我就在這個廠子里當學徒工。你知道范師傅的，人很好?！?/br>
    林珩點點頭，她之前聽夏影提起過。

    “你都不知道現(xiàn)在這些廠子有多黑。學徒工管吃管住，每個月有五百塊的補助，但是這個補助不給你，要等一年學徒結(jié)束跟工廠簽五年合約才能給你。一天要工作十五個小時，嘖嘖嘖，我都不知道那些學徒工怎么熬下來的?！?/br>
    “那你怎么熬下來的？”

    “我不一樣，我只是想學，待夠了我就走了，他們可走不了。不說他們。上個月我讓師傅幫我一起開了個模，把張明的骨灰攪到融化了的玻璃里，再倒進模具，就做成了。還剩了不少骨灰，我留了點當香灰，其他都倒進燒玻璃的爐子里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