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的發(fā)絲撥弄好,再緩慢地,將陸沅兮平放回黑棺中。 任漪看到她的反應(yīng)松了口氣,可這時候,任黎初忽然看向自己,裂開嘴,露出一個笑容。 “陸沅兮去哪了?我和她說了無數(shù)次,無數(shù)次,我發(fā)了消息之后她一定要馬上回我,她又不聽話了是不是?她只是我的狗罷了,有什么資格不回我的消息呢?陸沅兮!給我回消息!快點打電話給我!” 任黎初看似是在問任漪,卻更像是自言自語。從開始的小聲低語,又轉(zhuǎn)變成后來無休止無意義的尖銳叫喊。 她的話讓陸沅兮父母臉色有些不好,到場的多數(shù)都是任氏集團的員工,也多少聽說過任黎初平時對陸沅兮態(tài)度不怎么好。 可不管怎樣,別人都已經(jīng)去世了,在別人的靈堂前這樣鬧…… 任黎初的“質(zhì)問”沒得到回應(yīng),就像她無數(shù)次發(fā)給陸沅兮的消息最終石沉大海。 她拿起手機,站在所有人面前,一遍遍撥打陸沅兮的手機號碼。可對面沒有人接聽,只有不斷的忙 音,無休止,永遠(yuǎn)不會停歇的忙音。 任黎初不停地?fù)艽螂娫?,而她的眼眶也一次比一次紅,淚水毫不自知地落下。 她很清楚,她也明白,或許陸沅兮的電話永遠(yuǎn)不會再被接通,自己再也無法像以前那樣斥責(zé)她的冷漠。 在所有逃離自己的方式中,陸沅兮選擇了最“完美”也最“決絕”的一種。 “趙萱喻,陸沅兮人呢?” 任黎初看著人群中離自己最近的趙萱喻,像是溺水之人找到的最后一塊浮木。她想讓這些變成夢,試圖尋求救援??哨w萱喻只是哭著對她搖頭,對她宣判了最終的死亡。 是啊,陸沅兮死了。 死在自己離開的時候,死在她最“自由”的時候,死在人群喧鬧的街口。 一個喜歡安靜的人,就連死亡也悄無聲息。 任黎初回過頭,看向躺在黑棺里的人。她臉上沒有自己剛剛打下的痕跡,明明她用了很大的力氣,可是……沒有痕跡,也沒有什么反應(yīng)。 任黎初把手機扔在地上,重新走回到陸沅兮身邊。 她專注的看著她,就像兩個人當(dāng)初第一次相遇,她在小孩子的簇?fù)硐?,望著遠(yuǎn)處的陸沅兮一樣。 直到現(xiàn)在,任黎初才明白趙萱喻反復(fù)和自己說的后悔是什么感覺。 瘋子用錯誤的方法愛著她的牧羊人,最濃烈時,得到對方給予的殘忍。 第177章 離島·2 “老板說了她不會見你,你還是請回吧?!?/br> 任黎初站在一幢漆黑的建筑前,周遭沒什么人,顯得兩邊佇立的路燈形單影只,整條路泛著死寂和蕭條。 她并不理會女生的話,依舊沉默又無聲的站在那里。寒風(fēng)吹刮,把頭發(fā)吹得胡亂鋪在臉上,如果不是偶爾因為腳疼晃動一下,還真像具沒了聲息的石像。 任黎初的沉默讓趕人的女生有些不耐煩了,她蹙眉,推搡了任黎初一下,讓她走。可任黎初只是往后退了幾步,蒼白著臉,抬眸看她幾秒,又把視線收回去。 女生被任黎初冷銳的眼神一盯,有些慫了??煽粗卫璩跄抢w細(xì)的身體,輕輕一推都能倒下的模樣,又有了底氣。 “我說,你這個人是不是聽不懂話???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找來的,但我們老板說了不見你就是不見你,你到底有完沒完?” 女生態(tài)度越來越差,嘴上的話也越來越不客氣。正當(dāng)她還要抬手去推搡任黎初時,漆黑的大門再次開啟。一只素白纖長的手伸出來,將女生攔住,緊接著,高挑的女人從里面走出來。 她身量很高,目測在190左右,女人穿著一襲黑色長袍,松石綠的長發(fā)散在長袍外。她隱沒在黑暗中,一只眼睛被烏黑的眼罩遮住,墨綠色的獨眼在暗處盯著自己,臉上的表情讓人看不真切。 “這一年,你幾乎每天都會過來。你需要的答案在 第一次見面時,我已經(jīng)與你說清楚了。你的事,我?guī)筒涣??!?/br> 女人開口,嗓音和她給人的感覺不太相似。那聲音不算沉穩(wěn),輕挑又厭世,很像是才去某個宴會里大鬧了一場,然后帶著濃稠的酒意光著腳跑出來,在大街上歡笑獨舞。 “是嗎?是你幫不了,還是你不愿意?”任黎初看著女人,干澀的唇瓣動了動。她站在寒風(fēng)中太久,喉嚨早就啞了。 看著她幾乎失焦的眼睛,女人注視了很久,忽然笑了,復(fù)又開口。 “槐生,帶她進去,我忽然有了點興趣?!薄袄习?,你不是說……” “帶她進來吧,否則你接下來每天都會看到她了?!?/br> 女人擺擺手,那個叫槐生的女生也只好把門推開,讓任黎初走進來。 厚重的木質(zhì)大門砰地一聲關(guān)嚴(yán),那瞬間,仿佛隔絕了外面的寒冷,也隔絕了夜風(fēng)的喧囂。任黎初面前是一條漆黑無燈的長廊,整個空間黑到仿佛進入了另個世界。 任黎初摸索著,跟在兩人身后。而女人和槐生卻像是早就習(xí)慣了這片漆黑,步伐和平時沒什么區(qū)別。 長廊的盡頭有扇門,推開之后是亮著燭火的房間,整個屋子幾乎找不到任何一個現(xiàn)代會有的擺設(shè)。石像雕塑,看不懂含義的壁畫。 抬起頭,屋頂是迫近的沉重感,并不是因為舉架太低。而是整個屋頂懸著數(shù)不清的巨大鐘擺,它們看上去厚重而結(jié)實,就這樣高高懸掛在屋頂。任黎初愣怔的看了會兒,再看向坐在桌前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