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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傾星在線閱讀 - 第七章

第七章

    蓮蓬頭激灑出的冷水兜頭沖下,驅(qū)走盛夏的燥意,灌注滿身清涼。

    綿密的水流潤澤過烏黑而微卷的頭發(fā),也淋遍了立體如雕的五官,接著流過據(jù)而結(jié)實的肩膊胸膛,以及右肩上銀白色的星形印記,然后再滑過全身

    星羅猛地將滿臉的水與頭發(fā)住綁梳撥而去,看向浴室內(nèi)的半身鏡,以及那枚說不準(zhǔn)是胎記還是后天鐫刻上去的星印

    那女人猜得沒錯,他名字的由來,有一半是因這印記而取。他從未放棄追尋他遺忘掉的過往,即使他從未向任何人提起。

    記憶,是他私人的事。雖是紅鏡施法封住,但當(dāng)時似乎是唯一能讓他活命的方式;他不怪紅鏡,也知道他們的法力逐年耗弱喪失,根本無法修復(fù)他的記憶,于是他從不對伙伴提起。

    但在追尋自己記憶之前,他決定先回報叛狼族人的救命之恩。當(dāng)他的法力在兩百年前逐漸恢復(fù)時,加入了他們求取“狼王令”的行列。

    對他而言“狼王令”并不具吸引力,即使他來自狼族,也似乎失去了回狼族的咒術(shù),但那又何妨?他生性涼薄孑然,對任何地方皆無放下濃重的感情,所以他并不能理解“故鄉(xiāng)”這名詞對回不去的人是怎樣椎心的痛。

    雖無同理心,但他愿意助他們達(dá)成這個近千年的唯一渴望。

    叛狼族被逐出狼界將近千年,所以對狼界的諸多訊息與改變并不是太了解。但從那些來人界旅行或修行的狼族旅客口中,多少聽聞過一些事。

    而那些,當(dāng)然也包括“日、月、星”三巨頭!邦聯(lián)政府的三名最高指揮人物、權(quán)力核心,神話般的人物。

    原本的狼界,八大族各自為政,各有律法,而其律法則依各族的稟性制定。好戰(zhàn)的部族認(rèn)為侵略別人沒有罪,殺外族的人無須償命;而愛好和平的部族住往不勝其擾,族人被殺死卻得不到公平的判決諸如此類的事端,長期累積成民怨,于是大小紛爭、戰(zhàn)事頻起。八部族的狼王無法商議出合理的對等公平條款,不合作的人大有人在

    戰(zhàn)爭、不斷的戰(zhàn)爭直到七百年前,金狼族的殷祈以過人的武功法力一一征服了各部族后,在全狼界人民的支持下,八位狼王不得不共同簽下邦聯(lián)條款,從此狼界步入了天下承平的世。

    而這個世的成就,來自殷祈不知打何處找來的三位治理者。

    負(fù)責(zé)弭平滋事份子的日。

    負(fù)責(zé)治理國事的國宰月。

    負(fù)責(zé)制定律法獎懲的星。

    暗聞中,殷祈找來三名能人后,立即退回金狼族狼王的區(qū)域領(lǐng)袖地位,所謂的狼界共主,只是一個虛位而已。沒有人能理解殷祈為何要將辛苦打下的山河拱手讓人,不僅交出實權(quán),還向全民承諾若日、月、星三人若有政策失當(dāng),造成人民重大損失,皆由他一肩承擔(dān)。

    這恐怕會是個永遠(yuǎn)解不開的謎了。因為金狼一族已于五百年前消失隨著金狼皇族的死亡而消失,至今仍是一樁大懸案,沒有人能明白其中緣由。

    季曼曼說他是“星?!?/br>
    她如何得知?不管是“星”抑或是他的身分。她只是一個人類不是嗎?她知道的應(yīng)該與叛狼族一般多才是。

    莫非來自狼界某人的告知?那奇特的氣息

    原本該對韓璇等人發(fā)出勒索信函,但至今仍無所動靜。正如季曼曼所說的他感應(yīng)不到狼王令的氣息,至少是不完整的氣息。雖然不知道它該有的形狀,但屬于狼界的寶物自有其氣息可探尋。

    狼王令的氣味略顯縹緲,但另一股強大的力量則是無法小覷。就連紅鏡也感應(yīng)到了那股不宜輕易妄加對抗的力量。

    是狼界的人,并且是他們從沒遇過的高人,法力之醇厚高強前所未見,卻又奇異的不具半絲威嚇感,它柔和得不可思議!

    這幾日他與路遙都試圖得知那人的身分,但總近不了身,護令使者的住處皆被設(shè)下了結(jié)界。

    不知道那人和自己,誰強誰弱?

    失憶使得他遺忘了諸多咒術(shù),幸好武術(shù)由不斷鍛練里愈見提升。

    他想知道自己的極限。而那,則須由更高強的對手激發(fā)出來。他相信他與那人必會交手,即使他是“星”是他們認(rèn)為的同伴

    不,他不會對久遠(yuǎn)的關(guān)系負(fù)責(zé)。他沒那么多情。

    憊有許多事得由那女人口中問出來,就算與那女人相處令人不耐,他也得忍受。

    一個嗜辣的女人該怎么懲戒她的無狀呢?

    水流兀自嘩啦啦的噴灑,沖過了他蓋滿身的泡沫,直往地板滑去。合下的眼皮,掩去了雙眸的算計。

    一個男人可以有多變態(tài)?

    季曼曼看著一整餐車的奶油慕斯、蛋糕、松餅,以及一壺甜死人的拿鐵咖啡,忍不住吹胡子瞪眼起來。不蓋你,這一車的點心足以肥死十個趙飛燕!

    連吃了三、四天的川辣料理,換換口味無可厚非,但是老天啊,她可以預(yù)見接下來的每一餐都會是這些東西了。她僥幸的沒有因為辣口味而拉到不行,這會兒若沒吃到反胃,恐怕會胖成一只氣球飛升上月球跟嫦娥作伴去了??珊薜男橇_!她一點也不懷疑這是他的把戲!

    人若變態(tài),看臉也知!

    她是優(yōu)雅的古典淑女嘛,當(dāng)然偶爾也會找一間燈光美、氣氛佳的咖啡館喝喝下午茶、吃吃蛋糕什么的,對糕餅類的東西也算小有喜愛,可若是看到推來這么一座山,還沒開始吃就要先吐了。

    那家伙就只會用這一招來整人嗎?她又沒惹他,他干嘛這么盛情招待她呀?不過話又說回來,身為一個變態(tài),本來就不能以常理來揣度。

    叭了一口甜得連蜜蜂都會昏倒的拿鐵,她努力想像自己正在喝黑咖啡;再吃了匙奶油慕斯,差點被上頭厚厚的糖粉嗆死。噢!這次他可是整對了!般不好正坐在監(jiān)看室里哈哈大笑得像枚綠巨人咧。

    噢!真的不行了!肚子很餓,但胃腸拒絕再接受不人道的荼毒,她決定去刷牙,洗去滿口的甜味。

    “喝!”

    才關(guān)上門轉(zhuǎn)身,她立即嚇得僵直,瞪眼看著浴白上方的影像

    一秒鐘十杪鐘以及許久許久

    腦袋開始運轉(zhuǎn),雖然轉(zhuǎn)得嘎吱嘎吱的不甚順暢。

    她見鬼了嗎?這是靈異事件嗎?應(yīng)該不是,因為韓璇還活得好好的。那么,她為什么會看到一個半透明的韓璇?莫非璇的三魂七魄中,有誰離家出走了?

    懊可怕、好可怕哦“好了,曼曼,要發(fā)呆等會再發(fā)呆,時間緊迫,請聽我說?!笔琼n璇的聲音沒有錯,而韓璇也正看著她,但目光并無焦距。

    “璇!”

    “這是影像傳遞,事實上我無法看見你,所以有什么話就留待見面時再說吧?!表n璇解釋完接著道:“三個小時前我們已接到綁架你的人的電話。沒有意外,要我們半個月內(nèi)交出狼王令,我們便是根據(jù)那通電話的發(fā)訊地點,搜尋到你所處的方位,并且順利借助白逢朗的法力做正確的傅輸。”

    “難怪那么久還沒有動作。”她嘟嘴。

    “如今我們初步確定‘星’不僅忘了自己曾擁有的身分,更不知道他身上擁有三分之一狼王令??梢韵胍娺@失憶的數(shù)百年來,他從未察覺自己身上有何異狀。曼曼,你必須引導(dǎo)他找出來?!?/br>
    “我!”她張大嘴,呆呆的指著自己嬌呼?!皠e急著抗議你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事實上只有你才辦得到。別忘了你的磁場強烈的與‘星’互相吸引,一般來說是不可能的,但你硬是成了例外,可見老天爺頗為幫忙。我們并不確定他失去記憶的原因,恐怕要他恢復(fù)記憶更難,因此目前我們只能把目標(biāo)放在他身上的狼王令。你務(wù)必要取得它。”

    “我桖bi一個人質(zhì)、rou票去自由的小可憐桖bi”“殷佑猜測他必然把令牌放在他星形印記的地方,呼喚出令牌的咒語是最困難的一環(huán)”

    “前提是我得見到他,又不被他整死的話?!?/br>
    “殷佑建議你可以多接觸他,吻他、抱他或什么的,以你的磁場去撞擊他的堡壘,也許有用”

    “拜托!那小表何不直接叫我去自殺算了!”季曼曼翻起白眼,不相信韓璇居然會采納。

    “還有半個月的時間來讓你努力。再有,弄清楚他們奪狼王令的目的是什么。別抱怨,無計可施之下,急病亂投醫(yī)也是值得原諒的。請你務(wù)必試試看。”

    “我可不保證會有成果。”

    “即使達(dá)不成目標(biāo),拐來一名愛人也不錯,我相信他會是你畢生的挑戰(zhàn)。”

    “他可沒中了情咒,你別想了好不好!”她覺得韓璇快要走火入魔了,居然建議她去收了那名禍害!她又不是地藏王菩薩,哪那么犧牲奉獻(xiàn)呀!送她她都不要!

    “若半個月后不見成效,我們會去救你,并且像消滅黑狼族人一般的消滅那些對我們有威脅的叛狼族人,你明白我們不能交出狼王令?!?/br>
    “是呀,是呀?!彼底源蛄藗€寒顫,為那些與韓璇為敵的人感到憂心。因為韓璇明白什么是輕重緩急,她絕不會囿于私人情誼、善心而置大局于不顧。

    想抓一個季曼曼威脅狼王令?得了!就算今天抓的是韓璇,她仍會下這樣的決定,因為她的鋼鐵意志力不容動搖。

    “加油,曼曼,一切看你的了?!?/br>
    杯面漸淡,直至消失,浴室內(nèi)僅剩她一人。

    “可惡”她吁了一口氣?!懊髦廊思易钣憛挌⒙?,干嘛威脅人家?怕人家偷懶就說明白嘛,還要我背負(fù)愧疚為別人的性命負(fù)責(zé)。討厭的璇,就會利用人家的弱點”

    嘰嘰咕咕的一長串抱怨被嘩啦啦的水聲淹沒。她倒了好多沐浴精,撩起了整缸泡沫,決定洗個大泡泡澡,以撫慰自己被嚇壞了的芳心。

    討厭!真討厭!

    “給我一個吻啊,可以不可以啦啦啦”

    當(dāng)星羅打開房門,就聽到她以儂軟的聲音唱著老歌自娛。而早上七點送來的甜八寶粥與甜漬梅正被她有一口沒一口的吃到現(xiàn)在快中午了。

    老實說她的歌聲還不錯,但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刺耳。似乎只要是她發(fā)出的聲音,他的忍耐力就會煙消云散,份外的想叫她住嘴。

    十個在菜市場喧嘩的歐巴桑都不能動他分毫心緒,就她一人可以,沒道理得可以!

    “肚子餓嗎?”他走近她。

    “我在唱歌自娛。怎樣,好聽吧?大學(xué)時我是歌唱比賽場上的常勝軍,還捧過幾個獎杯哩。”將手上那鍋八寶粥放回茶幾上。她挑眉看他,對她的歌聲可沒得嫌了吧?

    “噪音?!?/br>
    “可見你這人從來沒受過藝術(shù)的薰陶,我原諒你?!辈环獾乃珠_口道:“不然我再唱幾首拿手的歌,保證你挑不出毛病”興匆匆的站起身,擺好pose,就要引吭高歌。

    星羅右肩一動“你別又來了哎唷”聰明人都知道要閃。這沒品的家伙又要鞭人了!

    但小小局促的空間里又填進(jìn)了個他,讓她能逃的空間被剝削了不少,一個腳步踉蹌,她竟向前撲入他懷中

    他沒閃開!

    極之稀奇的,他居然愿意充當(dāng)rou墊!

    雖然他的胸膛很硬,但總比跌在地上好上幾倍。沒讓她有機會細(xì)細(xì)品味就已被他拉開,嫌惡的表情仍擺在他那張疆尸臉上沒有變,那他哪來的惻隱之心救她免于出模?她很清楚他這種男人可不是所謂的外冷內(nèi)熱那種人,而是實實在在的性情涼薄。

    貶不會一抹想法突然飄入她仍在發(fā)呆的腦袋中。

    這家伙不會是開始在意起她了吧?哇哈哈哈這蠢女人在傻笑些什么?星羅伸出右手撈住她衣襟搖了搖,勸她快點把三魂七魄歸位。

    被他前后拉扯得七葷八素的季曼曼趕忙拍開那只粗魯?shù)氖?,很快的把之前那抹幻想打碎。這男人若是懂得愛人,后羿都可以跟嫦娥團圓了!

    “你別那么粗魯行不行呀!就算不信憐香惜玉那一套,至少也該具備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尊重吧?本人已非常了解你拒聽天籟之音,可以了吧?!蓖肆撕脦撞?,遠(yuǎn)離他逞兇的危險范圍。

    “如果你愿意閉嘴,相信就有時間談?wù)铝??!?/br>
    “說得好像我有其它選擇似的?!彼p哼,撈來一根指甲銼刀,坐下來修指甲邊回應(yīng)他。

    不理她的胡言亂語,他道:“除了星形印記,還有什么證據(jù)證明我是‘星’?”

    “很遺憾,五百年前人類還沒發(fā)明照相機。我想你八成也不容許任何一位畫匠畫下你的肖像供后人緬懷”閑閑涼語霎時轉(zhuǎn)為亢奮的積極:“哦,是這樣的!因為‘星’的標(biāo)準(zhǔn)配備是一根鞭子,再加上你五百年前的同事偵測后加以證實,八九不離十,你必是星沒有錯。因為當(dāng)年你被打得像豬頭般奄奄一息后,一個龜派氣功便將陷入半昏迷的你給轟到天外天,喝!就見得,自此你消失于茫茫狼海,誰也找不著你?!庇T不能的說書完,她大大喝了一口水,小心瞅著他肩上呼之欲出的鞭子,直到殺氣消失,她才敢確定自己又撿回一條小命。

    這人!翻臉像翻書一樣快,真沒eq,也沒風(fēng)度。

    這女人,深諳貪生怕死處世術(shù),已能比任何人都迅速察覺他情緒的好壞,能曲能伸之神技,必然是女性敗類中之翹楚,莫怪會是臺北公關(guān)界的名女人。

    兩人各有心思的對望著,由第三者眼中解讀,必然可稱得上含情脈脈、深情款款、兩情相悅、兩心

    “打攪了!”剛強且僵硬的女聲如闃夜中的爆竹般乍然響起,炸碎了所有曖昧氛圍。

    兩人同時把目光轉(zhuǎn)向門口,那里站了兩男一女。

    “怎么來了?”星羅問。

    五、六坪的房間實在過于局促,因此門口那兩名男子沒有進(jìn)來,而女子跨了一步,踏入了囚犯的領(lǐng)域,犀利如刀的目光直刺向坐在沙發(fā)上雖無脂粉妝點,卻仍美得柔柔弱弱的女人。

    “由于我們偵察不出‘殷華’那邊有何動靜,我們決定來人質(zhì)這邊探口風(fēng)?!奔t仙冷漠而公事化的說著。只敢在星羅目光投向別人時,悄悄瞥以愛慕的幾眼。

    “不是因為他進(jìn)來太久,有人不放心才硬是過來看看的嗎?呵呵我馬上閉嘴?!毙Φ揭话耄淮橇_動作,她很識時務(wù)的以雙手食指交叉放于嘴上,但一雙妙眸則瞟來瞟去,挪揄挑撥的意味濃厚。

    算你識相!星羅看她一眼,唇角動了下,微乎其微,但捕捉到的人都訝異他會為了女人而笑,都怔住了。

    “想問她什么?”星羅看向路遙。

    站在門邊的路遙清了清喉嚨,事實上本來他正在吃拉面唏哩呼嚕得好不過癮,但氣急敗壞的紅仙一把揪了他就過來了,他怎么知道要問她什么?

    “咳!我想是為了頂防韓璇等人以膺品充當(dāng)狼王令,所以紅仙認(rèn)為應(yīng)該請季小姐畫出狼王令的模樣以供辨識。畢竟我們沒人看過。”真崇拜自己偉大的掰功。

    “不錯的理由?!毙橇_雙手環(huán)胸,點點頭。

    “才怪!我來一星期了,為什么今天才想到要我繪圖,還挑星羅在的時候?這個地方兩個人剛剛好,三人以上就太擠了,不是嗎?星星。”嬌聲嬌氣的戳了他們的借口一記,還以嬌嬌女天性的本能對另一個女人所垂涎的對象尋求支持認(rèn)同,證明兩人一心一德同一國。

    “星星?”風(fēng)揚嗆了一下?!澳阍试S她這么叫你?”不會吧?

    “好問題。我允許你了嗎?”星羅有禮地問。

    他老大又要變臉嘍!季曼曼涎著諂媚的笑。

    “哎唷,自己人就別小家子氣的計較了嘛。”

    “自己人!誰和你這狐媚子是自己人?別攀親帶故了!”紅仙冷哼,蓄滿殺氣的身形迫近季曼曼。若她再有失態(tài),不介意讓她記取教訓(xùn)。

    季曼曼輕巧的跳起來,繞過雙人沙發(fā),躲到星羅背后,小鳥依人的趴得很順手。

    “借靠一下?!彼娴暮懿恢阑?。

    “不借。”他微微一笑,像死神的微笑,不介意觀看兩女斯殺的場面。

    她伸長手抱住他腰,這是最佳保命符,豈有放開的道理?

    “別忘了你還有很多問題想問我?!彼粨Q條件。

    他聳肩,堅定的拉開她手。

    “不問也沒關(guān)系?!?/br>
    她再度發(fā)揮吸水蛭的特異功能。

    “問啦!拜托你問啦!我很樂意回答哦?!?/br>
    星羅轉(zhuǎn)身面對她,抓下她雙手,不讓她再碰觸他的最好方法就是抓著不放。這女人根本沒半點男女之防。

    “忘了告訴你,我最討厭別人碰我?!?/br>
    “呀?”然后咧?怎么突然講這個?

    突然,他俯下頭重重吻住她櫻唇,一路吻得她魂飛魄散,嚇得不知今夕是何夕房間內(nèi)只聽得到空調(diào)運轉(zhuǎn)的聲音

    靜,靜得連抽氣聲也被遺忘

    呆若木雞是星羅以外所有人的寫照。

    他露出白森森的牙齒,移到她耳邊細(xì)語:“祝你被追殺愉快。”

    然后,他有禮的扶她坐回沙發(fā)上,沒讓她癱倒在地上難看。拍拍屁股走人也。自那之后,季晏曼正式步入悲涼的人質(zhì)生涯。

    不再有作怪的餐點,因為那對她的威脅不夠,直接升級到飽嘗被人追殺的滋味比較快。

    折磨人質(zhì)有很多種方式,不是非動手動腳不可。斷食、騒擾、逼問、謾罵如果由她來,至少可以想出上百種虐待人質(zhì)的方式。

    惹火一個嫉妒的女人是不智的,因為女人一旦火大起來,沒有什么做不出來,就算她們承擔(dān)不起后果,也會先任性行事再說,反正就是吞不下那口宣泄不了的氣。

    都是那個記恨的男人惹的禍!

    女人之所以為難女人,絕大因素來自男人這個禍害。星羅肯定知道這個叫紅仙的女納粹私心愛慕他,否則不會當(dāng)眾吻她。

    目前為止,這的確是最有效的方法。

    “把‘狼王令’畫出來,否則別想吃飯!”坐在房內(nèi)唯一的沙發(fā)上,紅仙一襲改良軍裝,冷然的再一次說出她的要求。

    茶幾上擺著一碗干面,沒有青菜、rou燥佐拌。據(jù)說這是人質(zhì)唯一能得到的待遇,沒資格要求山珍海味。

    雖已被禁了兩餐,但季曼曼仍是對那碗面沒半點覬覦。想她二十三年來生活優(yōu)渥,吃穿有一定的品味,早已不知屈就為何物,怎么看這一碗面上眼?拜托!煮得那么糊,不知道這是面食大忌嗎?她煮的都比這個能吃。

    “很抱歉,我并不想吃?!?/br>
    “還由著你挑呢,你當(dāng)這是什么地方?”

    “叛狼族虐待可憐人質(zhì)的地方?!别I得無力,半躺在床上的季曼曼聲調(diào)更添了五分令人酥茫的慵懶。

    “你還沒嘗過什么叫虐待!需要我示范嗎?”紅仙抽出腰間的馬鞭,一副威嚇人的樣子。

    “好呀,鞭子給我,你這么皮厚rou粗,鞭起來一定很過癮?!?/br>
    啪!馬鞭重重拍打茶幾,發(fā)出巨響。

    “別耍嘴皮子!”

    “講不過人家就發(fā)狠,可怕喲,”“別以為我不敢動你!”紅仙氣勢凜然的站了起來。恨透了那女人的矯柔做作、充滿女人味的模樣。“如果你再不合作,我多的是辦法對付你!”

    “怎么對付?叫星羅來吻我?”戳戳戳,命中痛處。

    “你該死!”她兩三大步走過來,揮手一掌就打上她如白玉凝脂般的臉蛋,啪地一聲,讓季曼曼幾乎要跌到床底下。

    耳朵轟轟然作響,季曼曼不是沒料到她會動手,只是沒想到她這么快就使出這一招。捂住左臉,想必烏青一片了,紅仙到底多恨她的美麗?

    像是一不做二不休,紅仙伸手又要揪住那頭美麗眩目的長發(fā),但一個聲音喝住她:“紅仙!別再造次!”房門上方的監(jiān)視器旁有個傅音裝置,發(fā)聲的是紅鏡,口氣甚是嚴(yán)厲。

    “狼主”紅仙心一虛,忘了這房間是有人監(jiān)看的,她的暴行全被看到了,不知道星羅有沒有看到?

    “你鬧夠了,馬上過來。我讓風(fēng)揚過去替你?!?/br>
    “我不!”這女人需要更多的教訓(xùn)。

    “還是聽令兄的命令比較好哦,紅仙?!遍T被打開,走進(jìn)端著一碗rou骨粥的風(fēng)揚,他斯文的臉上有著譴責(zé)。叛狼族只是想求取狼王令,從不曾意圖傷人,除非生命遭受威脅。紅仙犯了大忌,該去領(lǐng)罰。

    辦仙冷哼了聲,大步走出去。沒關(guān)系,她還會再回來,就讓那女人多享受一些安逸時光吧,反正也不多了。

    “還好嗎?”風(fēng)揚將稀飯放在茶幾上,走到床邊問著。他是叛狼族內(nèi)的醫(yī)師,也學(xué)過人類的醫(yī)理,所以紅鏡才會派他過來。

    “你是誰?”曼曼捂著麻辣的左臉,淚光盈盈的問他,覺得自己的臉腫成山東大饅頭了。

    風(fēng)揚小心拉開她的手。

    “我是風(fēng)揚,你昨天見過的?!?/br>
    “是嗎?”怎么沒印象?

    “沒有咬破口腔內(nèi)壁,這片紅腫看來嚇人,其實沒有那么痛?!彼\斷完畢?!笆菃??讓我打打看你就知道我有多么疼痛了?!?/br>
    風(fēng)揚掏出一瓶清涼的葯水交給她。

    “早晚各抹一次,很快就會消腫了,而且這瓶還是養(yǎng)顏美容的極品,多抹有益?!薄爸x啦!”沒有多問,她開始抹傷處。

    “你恨星羅嗎?”他突然問。

    “沒頭沒腦的,什么問題嘛?!泵樗谎?,覺得這男人很八卦。

    “你不會看不出來他在整你?!?/br>
    “那又如何?我是可憐的人質(zhì)?!?/br>
    “你不介意?”

    她沒好氣的嗔視他。

    “我介意有用嗎?”今天身分對調(diào),她也會這么整他。人們不都會去整治自己看不順眼的人?

    “你們之間的氣氛很微妙?!边@是他唯一能想出來的形容詞。

    “哦”“他吻你,他從來不吻女人的,即使是出于任何目的?!爆F(xiàn)在全宅上下最想知道的是星羅究竟在想什么。至于狼王令那追尋了數(shù)百年的東西,因為太遙遠(yuǎn),所以沒能有立即的渴盼。

    “我這么美,他當(dāng)然會想趁機揩油。”拜托!懊像被他吻了是多么天大的恩賜似的?!案闱宄?,受害者是我,被吃豆腐的是我?!?/br>
    風(fēng)揚微微一笑。

    “星羅不碰女人。也許你不知道,他尤其討厭你這種美麗又有手段的女人?!?/br>
    季曼曼不以為意的點頭。

    “我知道呀!那又如何?我該為此而自殺嗎?有一千個男人愛死了我,我會因為一枚沙豬討厭我而自我否定去跳淡水河嗎?少驢了。他那種男人也只配紅仙那種女人了,幾百年來你們怎么不努力一下,畢竟納粹女配惡劣男算是同時除去兩名禍害,你們到底在猶豫些什么?”說到這個,不免要怪這些人辦事不力。

    風(fēng)揚苦笑。

    “小姐,你以為星羅是誰可以支使煽動的嗎?”

    “他留在你們叛狼族了不是嗎?”不然以他那種性情,早閃到荒涼的地方過完他孤獨的一生了。

    “那是因為他要幫我們得到狼王令。”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路遙開口道,緩緩的走近他們。

    季曼曼大大的吁嘆,顯得很無奈。

    “狼王令、狼王令,誰都想得到它,卻又不知它的長相,也不知怎么使用它,偏生寄托了無數(shù)的期望,你們不覺得這挺盲目可笑的嗎?”

    “我們別無選擇?!甭愤b道。

    “路遙”風(fēng)揚不認(rèn)為該讓她知道許多

    “沒關(guān)系。正如季小姐所言,如果我們得到它卻無法使用它,到時也許需求助于護令使者?;蛟S該讓她明白我們的目的?!?/br>
    季曼曼揮了揮小手。

    “還能有什么目的,不就是回故鄉(xiāng)的心愿嘍?!?/br>
    兩人楞了下,互看了一眼,再由路遙開口:“看來你們對我方并非一無所知。是的,我們想回狼界,但還有另一個重大原因,就是叛狼族的壽命與法力正逐年縮減中,更別說那些與人類結(jié)合生育出的第二代,皆失去了狼界的能力。人界的氣場太臟太亂,大大耗損了我們的生命力,再加上當(dāng)初被逐出狼界時,我們皆被烙下了封印,被剝奪了部份咒術(shù)以及修練的能力。”

    她好奇地問:“正常來說,你們能活幾年?”

    “經(jīng)由修練自我提升,活到三千歲是正常。而普通的狼界之人,則至少可活一千五百年?!憋L(fēng)揚答道。

    暴!長壽桖bi想想真是不可思議。

    “其實這并不稀氨,你們?nèi)祟愓ν度肷萍佳芯恐校坏┙忾_基因密碼,傳聞壽命將可以延長為現(xiàn)在的十倍以上。我們狼界只是更早找到方法而已?!甭愤b解釋。

    “紅鏡我們的領(lǐng)袖,傾向于謀求合作,只是星羅自有他的不同看法。我們無意為難你,紅仙一事,我們”

    曼曼打斷風(fēng)揚的道歉“那是我跟星羅的私怨,跟公事無關(guān)?!狈凑詴o他好看?!拔铱梢愿嬖V你們,狼王令不是人人都能敔用的。它目前的主人是金狼皇族,你們該知道?!?/br>
    “但據(jù)聞殷祈全家人五百年前皆被殺害,金狼族也全部消失,狼王令算來應(yīng)是無主的。”

    “不,它是有主的。你們沒想過嗎?為什么五百年來狼王令毫無動靜,卻在今年出現(xiàn)?”

    風(fēng)揚搖搖頭。

    “你不會是暗示我們金狼族還有活口吧?”不可能,人界是他們的領(lǐng)域,數(shù)百年來,從未聽聞過金狼族的遺族事跡。

    “否則誰能召喚狼王令?我們這幾個號稱護令使者的平凡人類嗎?”

    “但是”路遙滿腹不解,正要開口,她突然詭異一笑,打斷他們的問話

    “我還可以告訴你們一個小秘密哦?!?/br>
    “什么?”兩人自然而然的湊近她。

    “星羅身上藏有一部份驅(qū)動狼王令能量的咒術(shù),可惜他失去記憶,否則你們其實大可不必舍近求遠(yuǎn)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