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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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她算是又往自己身上攬了個沉重的任務(wù):去愛她,去愛荀安,也被她所愛,如此便好。她仿佛又對上了母親那雙冰冷的眼睛,“給你布置個任務(wù)”,這是她常對自己說的話。 但杜芢卻并不覺害怕,因為她知道只要自己做好了任務(wù),那么那冰冷的視線也會被化為春日里的暖陽,她將會被認可被照亮。她以此為食,她從小到大都一貫咀嚼著靠自己爭取而來的溫暖存活于世。 她能做到的,對吧?她足夠聰明也足夠努力,無論是任務(wù)還是愛情,她都可以將其完成。用公式用總結(jié)用歸納,她總能將那些問題一一解答。她想,她不會讓她失望的。 她真希望在這短暫的日子里,自己不會讓荀安失望。 她能開心就好。 那日早晨,杜芢在撫摸著因草戒指慘遭毀滅而把頭埋在自己身上尋求安慰的荀安的長發(fā)的時候,在心里又重復(fù)了一遍這句話。 · 那之后,過去了近六年。 在半獸人世界中她們自然沒有得到理想的結(jié)局,貧民窟的人們擁有自我的同時也擁有了自私,最終一切在他們把荀安推出去作為替罪羊后迎來了結(jié)局。杜芢拉著荀安逃去遠方免于一死,卻也找不回了屬于她們的優(yōu)勢,打敗反派的目標在這個世界中終以失敗告結(jié)。 在之后的幾個世界里,也大體如此。 荀安是努力的,她總是很努力,努力到令杜芢憐惜。她拼命扮演著勇者扮演著偉人,扮演著那個打破權(quán)威之人。但說不上是時間不夠還是敵人太像人,她們總是每次都差那么一點。 哪怕在每個世界里都能擁有頂尖的天賦和種族優(yōu)勢作為保底,哪怕夢中人類的智商與知識量基本不會超過荀安本人的水平,想要在兩年內(nèi)當一次勇者,改變一個世界也絕非易事,更何況留給她們的時間大多遠不足兩年。 她們只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圍內(nèi)聽天由命,祈禱著未來某日的天時地利。 而如果說這樣充滿了失敗的幾年里還有哪些事是值得欣慰的話,那么杜芢認為她保住了自己與荀安的感情可以算作一點。這幾年根據(jù)面板上的顯示,荀安對她的感情曲線一直都保持著一個較為穩(wěn)定的水平,雖也有波動但并未隨時間而有明顯下跌。那么就這件事而言,她是有好好進展下去的。 她是有好好把“愛”這個任務(wù)完成下去的,這值得她感到那么點小自豪。 只不過同等的時光如果讓荀安來講述的話,則會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個故事。 · 荀安常覺得杜芢這家伙根本就對愛這回事有著很深的誤解。 如果讓杜芢來述說她們這些年的感情的話,她搞不好真會寫成什么索然無味的實驗報告,再沾沾自喜地打幾個對勾。真要說這件事那還得荀安自己來,她認為只有自己才能把自己這些年的委屈難過不解,給抖個干凈,說個痛快。 當然,是說個痛快,不是罵個痛快,遣詞造句還需注意。因為如果真要罵的話,她倒也舍不得。 只是杜芢好像從未理解過荀安這份對她的不舍。 這么多年,如果一定要打個比方的話,荀安會覺得杜芢早已悄然走進了她的生活之中,甚至直接滾進了她心里的床上把被子給翻了個底朝天,卻從未想過把她也拉進自己的生活里去。無論是受傷還是難過杜芢都從不求助于她,荀安不確定這是否是一種不信任的證明。 在最初的五年里杜芢也有這毛病,但在當今變化莫測的生活和更為親密的距離里,她們的這種問題被凸顯地更為鮮明。 那些觸目驚心的紅總是會突然涌進荀安的腦海中去,讓她在每一個沒有夢的夜晚被驚醒。她總是不斷想起那些杜芢瞞著自己,在房間外抽紙?zhí)幚戆滋靷诘臉幼?。不斷想起杜芢有時從陽臺走來,手臂上又某名奇妙多出一些的微小燙傷與劃痕。 杜芢好像從來沒有在乎過自己的身體,她的身體對她而言似乎只是一個可以為了任何目的隨意蹂/躪的工具,荀安甚至不確定上面有沒有連接痛覺神經(jīng)。 她想起自己一次次復(fù)讀機般地提醒杜芢,要依賴她,受傷了的話要告訴她,正如她也會在有需要的時候求助杜芢。但杜芢只是口頭答應(yīng),最終還是會把這些約定變?yōu)橐粓鰣鼍牟贾玫膽騽 ?/br> 她那么聰明,自然也善于演戲。荀安到現(xiàn)在都忘不了杜芢那天伸出被刀片誤傷的手指,一臉可憐地讓荀安幫她包扎的樣子。荀安覺得如果自己有尾巴的話當時肯定已經(jīng)翹到了天上,他還以為這家伙終于學會依賴自己了,難免有了點苦盡甘來的欣慰。 如果不是當晚幫派斗爭后,荀安在天臺的拐角處憑著聲音找到了獨自一人偷偷往傷口上抹粉遮痕的杜芢的話,她那場夢倒是還能做得再久一點的。 只是她那時也從杜芢的眼中看出了,她并不后悔于自己對約定的破壞,只是后悔被荀安給抓了個現(xiàn)行。 后來這種事情也重復(fù)過多次,多是表演成分居多,真心實意為零。到后來荀安自己都覺得這小可憐蟲裝得挺累的,自個還是放過她吧,也就不再對杜芢有所要求,只能自個多多盯緊。 她不理解杜芢為何不能全心全意地依賴自己,甚至很少主動索求親密,也從未對自己述說過她的過去。她只是安安靜靜地存在于那里,不開口,不拒絕,溫柔地等待著荀安的使用或是請求,像一臺只是遵循著忠誠的機器。那她的愛呢?她的愛則成了那對著數(shù)據(jù)接口,怎么投都投不進去的廉價硬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