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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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反正都活進每隔一兩年就倒帶的夢里了,又哪有什么成長可言。荀安在思緒再次飄進那個拐角前懸崖勒馬,她又穿回了昨天的那一身衣服,彎著腰問杜芢家的雨傘在哪。 最后她像跟在頑皮小孩后面嚷嚷著“你別給你娘踩那天殺的水坑啊”的老母親似的跑著舉傘跟在了杜芢身后,看著她把一盆盆花卉搬進屋內。 直到進了光亮處荀安才看清那些花的模樣,紫色的橘子,綠色的水仙,湖藍色的康乃馨……她不太能分辨哪些花卉是現(xiàn)實里存在的哪些是擴展裝置的衍生創(chuàng)作。還有這個長得像個卡通恐龍的食蟲植物是個什么東西?她敢肯定現(xiàn)實里至少沒這玩意。 頭頂傳來又一批飛船隊伍的聲音,把杜芢給嚇得愣了一下。荀安安撫她這是蛞蝓人正在批量撤離,還特意加了句這是她的功勞。她仰頭看了一眼那行駛于云霧中,如渾水之魚,擦肩而過的外星人隊伍。感嘆一天前她還站在最近距離研究著它們的構造,而現(xiàn)在竟身在小巷深處幫助可愛的普通市民撐傘搬花,未嘗不是一種造化弄人。 真有意思,她知道這個世界外圍整個星系的構造,卻不知曉這里居然還存在著長了張恐龍臉的豬籠草。 大約半小時后杜芢就把外面的花全都搬進屋內,她跑得太急了,盡管有荀安幫她撐傘,也還是不可避免地在頭頂上沾了點水。荀安拿毛巾蓋住了她的整個腦袋幫她擦拭,為杜芢清掃她不在意自己身體而落下的爛攤子好像已經(jīng)成了件特自然的事,就算過了四年都還留存有肌rou記憶。 一想到這荀安又難過起來,說到底她不想總是如此,她們之間,應該存在點脫離了這種模式的故事。 擦著擦著杜芢又開始迷迷糊糊地往她身上靠,荀安一開始還擔心她是困了還是有點發(fā)燒,而片刻后她才意識到自己的擔心純屬多余。 她才不累呢,她還打算給這已經(jīng)足夠混亂的早晨再添點猛料。 如果是往回倒幾年的話,一切一定會立即變得一發(fā)不可收拾。但是現(xiàn)在不同,荀安只是握住那只不安分的手,把它從自己身上拿開,原原本本放回了杜芢自己的膝蓋上面。 “算了吧,注意身體?!?/br> 她說完這話后覺得有點好笑,像什么坐懷不亂的老領導。 而杜芢只是默不作聲地把頭低得更低了一些,把臉埋在荀安身前蹭來蹭去,像是一種獨特的撒嬌?!安恍芯褪遣恍信??!避靼草p聲嘆氣,她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現(xiàn)在這樣自然是甜蜜的,卻又更像是一種觸及不到本質的短暫歡愉。 是擱著衣服的撫慰,是拿咖啡去代替休息,是把沒有營養(yǎng)的工業(yè)糖霜當飯吃。只是她也知道杜芢一看就是那種真敢拿工業(yè)糖霜當代餐的人,正如她那戒不掉的煙癮,還有夢癮。 如果有些事還是需要確認的話,那讓自己來就行,荀安如此想。她好像已經(jīng)過了那種會糾結于“你先說還是我先說”的年紀。 “杜芢?!彼p聲問她,“你一直在找我,想對話的,應該不只有我的身體吧?” 這話說出口后荀安才感到不是那么妥當,她盡力調節(jié)為開玩笑的語氣,但對杜芢而言可能還是太過尖銳了點。她看見杜芢沒有繼續(xù)在磨蹭,她抬起頭與她對視,沒有表情,這讓荀安下意識地擔心是自己的問題。 她還沒把抱歉兩字說出口,杜芢就先開了口。 “我們過去高中時總是路過的那間大學,是我畢業(yè)的院校,其實我挺怕路過那里的,可能是因為我從未真正地融入過那里,盡管我也確實曾在那兒做出過了不起的成就?!彼灶欁缘卣f著自己的事,荀安了解她那過分認真的說話方式,只是微笑傾聽。 “還有那個公園,我也不喜歡,我過去總是坐在那里逃課抽煙,反而會被那些路過的我眼里的幸福人秀一臉?!?/br> “你總看的那個城市新聞節(jié)目我也很怕看見,誰能想到我會去嫉妒那些能上電視的人呢?我總覺得我也該待在那里,憑什么隨便什么人都能出名我卻不行?” “你居然會想出名嗎?”荀安含笑問她。 “對,很想,你失望了?” “不,這樣才更真實。”荀安說,“我們都熟到這份上了,你知道的,我永遠不會對你失望?!?/br> “荀安?!倍牌\看著她,好像這兩天第一次叫她的大名,“我過去誤解了親密關系的本質,對你有過太多隱瞞,我現(xiàn)在也……不知道該如何彌補,但如果你想知道的話,關于我的一切,我現(xiàn)在都能給你說?!?/br> 她向荀安伸出了手。 “真的什么都能說?”荀安從下方接過那只手,笑得不安好心。 “有……選擇性地說?!?/br> 這句才是真話。 “那這樣也很好,我很高興認識你哦,杜芢?!避靼哺變簣@生交朋友似的握住那只手晃了兩下。 “我也很高興認識你,安?!倍牌\陪著荀安玩起了這幼稚游戲,又叫回了她那更習慣去叫的單字小名。 她不會知道自己現(xiàn)在在荀安眼中是什么模樣,她或許并不習慣被描述為一種年少時初次與戀人對視的心動,或是那晴朗的日子里被晨光所臨幸的第一顆甘露。 荀安看著她身著一襲白衣占據(jù)著自己的視野,總覺得如果一旁的花們真有生命的話,那它們應該都在看杜芢。她確實出了名,在荀安的世界里出了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