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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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她還在這個房子里,哪怕手腳被綁,進行控制也不在話下。整個房子與系統(tǒng)捆綁,她在眼睛里也有裝置植入,只要她閉上眼,手指能動,就足以投過墻壁空間進行一定的cao控,這就是她最后需要做的事。 其實還有第三個問題,她沒特地花時間回憶,但那其實是最為關鍵的一個問題。 那就是,她不覺得現(xiàn)在這個已經(jīng)無法再享受夢境,也無法棲身于現(xiàn)實的自己,還有理由要活下去。 她在盡量理性地梳理對策,一旦進入了解決問題的狀態(tài),就連恐懼都開始變得稀薄,這是她生命中的基礎教育所給予她的成果。 她時常認為自己的生命是分裂的,她既是工具又是人類,她既能理性到把自己的生命都當做連接過程的線路,又無法讓其基礎目的逃開感性的制衡。 好在這種分裂也馬上要迎來結局。她為了不讓自己搞小動作的好友被叫上講臺而自覺充當了上臺答題的人,答不答得上來已經(jīng)不重要了,她只是覺得她愛的人躲在書本后面畫的那個小人有點好看,她希望她能把它畫完,不要早早被現(xiàn)實抹去。 · 杜芢在進行最后工作的過程里也會時不時去望一眼荀安,只要看一眼她就會感到心安,會有勇氣繼續(xù)把這件事做下去。過去荀安靠在她身上時跟她說過她覺得如果杜芢活著那死亡就不可怕,她現(xiàn)在把這句話改個名字如數(shù)奉還給她。 其實也不是完全為了她。就像影視劇里那些做大事的男主總喜歡聲稱自己是為了妻兒子女才走的那一遭,但誰也不能確定主角內(nèi)心里就真沒有點完全處于自己的沖動。 就像荀安說過的,男性們是有些癡迷于英雄敘事的,而太多女性癡迷于自我感動,杜芢不想將那些復刻。 她只是想要最大限度燃燒自己生命的余溫,比起最后在漫長又煎熬的夢里連自己是誰都搞不清楚,她寧愿選擇竭盡全力留下一個火種。 她唯一擔心的是這是自己的一廂情愿,擔心荀安最終只會將自己抱怨。但她昨日在海邊所看見的她的眼神是如此不舍,就算是賭也好,她還是想要賭一下,賭她想活。憑她這么多年在最近距離里對荀安的觀察去賭,賭她還是想活。 她最終還是沒忍住,又打開那個屏幕,定下一個坐標,想著最后看一次,看一眼荀安在做著什么。 就算只有半天沒見也好,她想她了。 她把標記訂好,段落截取,等她能在電腦上看見荀安視角的時候,這段故事其實早已過去。她打開屏幕,看見荀安在與人爭執(zhí)。 她不喜歡看見荀安被人欺負,哪怕她一向?qū)衾锏木用癯錆M了愧疚之情,這時也很想回到夢里去幫荀安說話,去保護她。但幾分鐘后荀安就證明了她在這方面還是比杜芢更為擅長,哪怕有些胡言亂語也能把對方唬住。 她說這是假的,殘忍的實驗,沒有意義。 杜芢是沒有感情的,什么都不說就拋棄了自己。 她很冷血,她不該去愛。 也不算太過意外。 但她沒有移開視線,直到看見荀安把那枚戒指狠狠地丟進雪地里才關掉屏幕。她本想抱怨卻又覺得自己這邊也立不住腳,就算這樣,她戴著那枚戒指的時間也遠比自己要長。 杜芢總覺得生命老喜歡與自己開玩笑,只要她捂著,不去看排名,排名就一定是差的。只要她說最后看一次消息,消息對面就肯定還是冷落了自己,不會有絲毫回應。 她自己盯著桌面看了好一會兒,又覺得這樣其實也沒什么不好,本來這世上也沒什么完全屬于她,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只要荀安不否定她對世間還有留戀就好,她怨恨自己了,那也無妨。 之前有個被試者教育過她,說什么人到了三十歲就該認命了,命運給你的東西就是這樣的,你非要跟天斗,豈不是苦了自己? 凡事盡力了就好。過去她是不信這話的,但她現(xiàn)在想到了它。 她調(diào)整狀態(tài)繼續(xù)做著最后的安排,只是時不時會去荀安那里看一眼,摸摸她的手腕,蹭蹭她的臉頰,看看她身上有沒有出汗。在知道荀安的態(tài)度之后她覺得自己在仗著更高層次的權限占人家便宜,但反正她自己都時日無多了,小小貪心下而已,就原諒她吧。 她在第五次去檢查荀安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提前醒了的事實,她有些無措,不知該作何回應。在昨日還不分彼此的戀人面前她竟表現(xiàn)得如少女般拘謹,明明剛剛還信誓旦旦地想不愛也無妨,現(xiàn)在卻又覺得僅一個厭棄的眼神,就足以抽干她用于支撐自己精神的全部養(yǎng)分。 但她盯著自己的手上綁得不好的繃帶,又覺得可惜:她不看她的話,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她最后還是選擇在荀安的眼里刻下自己真實的存在,惡心也好,厭惡也罷,那都比遺忘要來得更好。她發(fā)現(xiàn)在這樣的選擇前她是惡毒且自私的,當同等的問題擺在荀安面前時,荀安的選擇都是讓她放下自己,走下去。 但她放不下,不用一秒她就能理清自己這份思緒的本源:她在這世上啊,沒留下任何真實的印記。 她帶著假面活過一生,留給世間的唯有她那自己最厭惡的,那呆滯而無趣的模樣。她不曾活過,不曾放肆過,不曾熱烈地愛過!做了一輩子所謂的老實人,最后留給世人的僅有一個令人不解的反叛的謎。杜芢從未在世人眼里存在過,活過的是一個與她同名同姓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