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金寶做霧化不太配合,溫璃也心疼,抱著它到外頭透氣。 出了門,江倚青站在路邊吸煙,樹葉已經開始枯黃了,只留一道蕭瑟的背影。 溫璃站在她身后,煙霧繚繞,刺的眼睛有些發(fā)疼,她晃了身,眼前又開始發(fā)蒙,好在扶住一旁的樹,這才穩(wěn)穩(wěn)當當的站住了。 聽到后頭的聲響,江倚青神態(tài)自若,轉過身來,抬起手摸了摸金寶,面露關心的問:“它怎么了?!?/br> 有那么一瞬間,她竟以為江倚青還是一如從前那般親近。 真是無可救藥。 溫璃垂著眼睛,一下一下的撫摸著金寶光滑舒暢的皮毛,“腸胃不舒服。” 江倚青把煙頭掐滅,扔進垃圾桶。 她們開始緘默。 這幾天,根據江倚青提供的照片和口述,她遣了偵探開始著手調查,只是沒想到害她的竟是身邊的同學,道貌岸然的一張臉,如今讓人看了惡心, 抽絲剝繭的發(fā)現(xiàn)背后牽扯著一件更大的秘密,事關善書集團高層的風聲名譽,也不敢怠慢,早早的知會了溫書韞,這會兒,集團的律師正在趕來的飛機上。 溫璃人顯得有點憂郁,口氣卻是真摯的,輕聲喊:“江倚青?!?/br> 妄圖從她的臉色里尋找到一點以前的痕跡,又說:“謝謝你?!?/br> 江倚青穿著一件淡灰色的薄開衫,她把手插進口袋里,點點頭,“沒事,別放在心上?!?/br> 說話的間隙,徐銘已經從醫(yī)院里走了出來,復雜的看了溫璃一眼,拿出車鑰匙按開車門,對著江倚青說:“走吧?!?/br> 目送著她的背影遠去,溫璃神色冷冷的,心底卻是一種無可奈何的悲哀。 拐出一條街,徐銘把車停在一家超市邊上,邊說話邊打開車門:“我去買點東西,倒是很久沒去看過阿姨了,你工作忙,我沒事倒可以常去看看?!?/br> 江倚青垂眸望向車外,許鳴正在水果攤上挑水果,回來時手里提的滿滿的,她把頭撇向窗外,低聲說了句:“謝謝。” “別那么說?!痹S鳴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我是真心的,謝謝你常去看我媽,我沒什么朋友,她見到你挺開心的?!?/br> 許鳴知道她這話是無聲的把他們的關系拉遠了,無奈的點點頭,又問:“阿姨吃了特效藥,病有什么起色嗎?” 江倚青搖搖頭:“沒什么作用?!?/br> “哎,你別灰心?!痹S鳴試著安撫她:“總會有辦法的,阿姨也挺樂觀的,多嘗嘗多試試,現(xiàn)在醫(yī)療這么發(fā)達,人輕易死不了……” 他的話驟然停住了,面對江倚青時他總是語無倫次,低聲說:“對不起啊。” 江倚青笑了笑,從口袋中抽出手,把玩著一顆玉米硬糖:“沒事,生死之類的話,我早就透徹了?!?/br> 溫璃下午接見了律師。 看了幾張文件,她這才知道,許家父子涉賭已久,rome酒吧雖然有個光鮮的殼子,里頭確實爛的一塌糊涂。 江倚青在那種地方工作,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 另一邊,秦淮仍舊在酒吧的賭場里頭悠閑自在的打牌。 存儲卡丟失的第三天他才知道消息,宋祁這人雖然有賊心,膽子卻不大,起初以為是自己丟三落四,找了幾天不見,這才猶豫著告訴了秦淮。 彼時他正拿著一口紫砂壺慢悠悠的沏茶,寂靜安詳,聽完這事,竟淡淡的笑了一聲,宋祁以為沒事,終于敢坐下,跟著陪笑。 宋祁的父親在秦家的礦場里做一個小經理,礦場的效益不好,平日里多仰仗秦父維持局面。 他多少有點發(fā)怵。 下一秒,秦淮把壺摔碎在了他的胳膊上,冷著一張臉罵他:“真是成事不足?!?/br> 兩人到監(jiān)控室查錄像。 酒吧人流太大, 熙熙攘攘的人和燈光,幾乎將視角擋死了。 宋祁摸著下巴,指著邊角處的相機包,忽然一道包裹嚴實的人影掠過,他驚呼一聲:“哎,包不見了。” 秦淮的眼睛微微跳了一下,臉色一陣陣的發(fā)白,默不作聲的看著監(jiān)控里同他纏綿的女人,又轉頭盯著他,也是氣極了:“你讓我說你什么好?!?/br> 宋祁捏著尚在流血的手臂,也有點心虛,垂著腦袋:“誰能知道咱們的目的,秦哥,你放心,上次發(fā)帖的地址繞了好幾遭,哪怕被人發(fā)現(xiàn)了也查不到咱們頭上?!?/br> 秦淮怒極反笑:“怎么,我還應該夸你?!?/br> 從監(jiān)控室出來,兩人一路無話,到了停車場,正要上車,秦淮忽然攔住了宋祁,壓低聲音:“這事當沒發(fā)生,別跟任何人說?!?/br> 宋祁迷茫的點點頭。 直到今天,秦淮攛了個請君入甕的大局。 陳江似乎著了魔,富貴人家的玩樂,他卻上了癮,這幾天賭的越發(fā)的兇狠,人總是貪得無厭,嘗到了甜頭便想要的更多,不知道收手。 秦淮也正是利用了他這一點,局越做越大,才使得他在這欲望的漩渦里越陷越深,難以自拔,直到連自己都淹沒了。 他借□□書費,拿到了存有父親撫恤金的銀行卡。 估算著,如今也輸的差不多了。 宋祁也在,他瞧著局面,忽然有點模模糊糊的猜想,后背一陣陰寒,暗自瞥向一旁自若端雅的男人,越發(fā)的他深不可測,要是得罪他,估計連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