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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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糯鮮香的米粥,點綴著翠綠的蔥花。 江倚青盛了兩碗,一碗推到溫璃面前:“吃點吧,要不夜里胃難受,吃完了我送你回去?!?/br> 溫璃沒動,縮在江倚青方才給她披的一件風衣里,心口像窩著一塊寒冰,凜冽的刺痛,開了口,聲音卻有點?。骸拔也幻靼?,為什么突然變成這樣?!?/br> 天邊起了微風,吹的幾只破碎的塑料袋胡亂飛舞,發(fā)出嘩嘩的聲音。 江倚青伸手,把她肩頭滑落的外套攏好,溫璃抬頭看她,眼睛里絮滿了委屈和不解,江倚青避開這束目光,拿一只勺子擱在自己碗里,緩緩攪動著。 “你有什么不明白的?!?/br> “究竟有什么問題,我們非分開不可,江倚青,如果有什么事,你不能瞞著我?!睖亓дf:“感情不是你自己的事?!?/br> 江倚青聽到這話,抬頭看了看溫璃,溫璃也看著她,回國后,她似乎永遠是這般模樣,沉穩(wěn)又默斂,目光如水面波紋一般瀲滟。 “我就像是這骯臟老巷子里的粥,暖胃舒服不錯,喝多了,總有厭煩的時候,我累了,我的心思有限,我有mama要照顧,有弟弟要照顧,沒那么多心思分給你,這讓我很累?!苯星嗾f:“如果你不明白,這就是答案?!?/br> 溫璃搖搖頭,急急忙忙地說:“倘若我愿意喝粥呢?你說的這些問題我明白,我會和你一起承擔的。” 人和人相處,不是只憑著一腔情誼,而是要合適,溫璃還不懂這些,她只考慮著愛,只要愛,更何況還有背后冗雜的不可忽視的過往。 江倚青寧可自己在她眼中永遠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也好過讓她得知事實的真相。 “你會是個大畫家,企業(yè)家,而我只能沾著你一點光,在畫廊賣畫,我以前就是酒吧賣酒的,誰都能踩我一腳,我配不上你高貴的地位,明澈她們結婚會有人祝福,她們勢均力敵,我們呢,誰會祝福我們,我們沒有合適的地方,家境,年齡,性別哪里都不合適。” 原來那天,她都聽到了,溫璃忽然心底升起nongnong的悲哀,她不是悲哀于她們的分別,而是找不出任何一句話來反駁江倚青,她說的沒錯,社會階級的差距確實會壓垮一個人,偏偏江倚青又有最直的脊梁,太驕傲,寧可陷入泥塵,也不愿意被她托著。 兩人注定懸殊,她該說什么才能挽回,又還能說什么。 最后也只問:“那你一開始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br> “我以前不信這些?!?/br> 江倚青忽而倦怠的笑了一下,“現(xiàn)在信了。” 十二月底,天氣驟然冷了下來,宋慈化療效果不顯著,人慢慢糊涂起來,在醫(yī)院躺著也遭罪。 怕是長不了,最后一段時間,醫(yī)生說回去吧,看看老人還有什么心愿,盡力都滿足。 這話說的含蓄。 家里要安裝呼吸機和護理儀器,她們最后在醫(yī)院住了兩天。 江垂云也請了長假回來了,他如今跟著師哥做一些簡單的外包項目,每月也能掙一些錢補貼家用。 姐弟兩人日夜守著。 江倚青人清瘦了很多,每日除了和母親多說些話,就是望著窗外出神。 曾經那里也曾綻放過煙火,如今只剩漸漸枯萎的枝椏樹杈。 宋慈的腦子已經完全亂了。 看見江垂云,卻認為是他早已離去的父親,拉著他,虛弱無力的給了他兩個巴掌,怪罪他,也思念他。 又臆想著江倚青結婚了,念叨著許銘這孩子怎么沒來,是不是工作太忙。 對著江倚青說老了老了不中用,連你結婚的樣子都不記得了,去把結婚照拿來我瞧瞧,現(xiàn)在結婚都拍一本大相冊子,看見你有伴了,好讓我走也走的安心。 宋慈絮絮的念叨了一晚上。 沒辦法,江倚青把許銘找來了。 這事她沒得選擇,宋慈已近彌留,扯不扯謊已經不重要了,只想了了她這一樁遺憾,跟許銘講清了因果緣由,讓他配合自己演一場戲。 許銘也體諒她,沒有任何考慮便同意了。 中午,江倚青在醫(yī)院門口等許銘,他是開車來的,剪了個很利落的發(fā)型,穿著休閑款的西裝,整個人臉紅又精神,從后備箱里大包小提地拿了很多營養(yǎng)品。 他一看見江倚青,愣住了,羞澀的笑了笑:“我這樣行嘛?” 江倚青點點頭:“挺好的?!?/br> 進病房前,許銘還在緊張地問江倚青:“我一會該說什么,要是阿姨問我關于婚禮的事我這么說,這樣,你來說,我順承你,這樣不會有什么破綻……” 他的話頭戛然而止,因為江倚青輕輕的挽住了他的胳膊,眼眶微紅,睫毛都顫抖,這種時刻的江倚青,是破碎孱弱的,她卻極力的掩飾著自己,很輕的咳了一聲,正要推開門。 許銘把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手心。 宋慈看見他們兩個,終于久違的露出了笑容。 兩人在病床邊坐下,宋慈便拉著許銘說起來話,無非是感覺好久沒見過了,問他在忙些什么,怎么這段時間沒來看過她,還說從前他總愛來店里找江倚青,愛吃一份蹄花湯,如今她的病不能再做了。 江倚青愣了一下,扭過頭去擦了一下眼睛,心里說媽你記錯了,愛喝蹄花湯的那個人,再也不會出現(xiàn)了。 終究還是問到了他們的婚禮,宋慈自己怎么也記不起來婚禮的樣子了,想著想著頭又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