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她的手?依然松松搭在我?手?臂上，只像無?意為之。我?既想別?的什么魚不?要出現(xiàn)，好讓這個狀態(tài)再維持久一些；但?也希望它們快點(diǎn)出現(xiàn)，這樣她才不?會失望。

    等了一會兒，還真的游過來兩條體型稍小的灰色鯊魚，在比較靠近水底的高度，還在視野非常好的地方。

    “皮膚的淺灰色好好看。”袖子處又緊了些，袁苑桉問，“這是什么魚？”

    這我?知道：“闊口真鯊，又叫鉛灰真鯊?！?/br>
    “魚你也熟悉？”

    “吳霜的資料上有寫。幫她打印時看到了，還配了圖。”

    “那邊那群小魚呢？”

    ——這叫我?想起了前些天去植物園認(rèn)植物的經(jīng)歷。

    “我?哪知道，就是無?意瞄了幾頁，記不?住啦?！?/br>
    “哦，好吧。”

    我?把身體重心稍稍移向右腳，往她那邊靠近一點(diǎn)點(diǎn)，又說?：

    “不?錯誒，想看什么來什么。還有什么是你想看的？”

    “海龜?！?/br>
    “那我?們再等等?！?/br>
    沒?多久，還真的從遠(yuǎn)處游來一只大海龜！

    等等……海龜是挺可愛啦，但?我?更在意的是一直停留在手?臂上的那些許壓感——如果能更靠近一點(diǎn)，也許心跳就會被擾亂。

    等海龜又游遠(yuǎn)了，臂彎卻空了，她手?拿開了。

    鯨鯊還在眼前，高高的就像浮在空中，優(yōu)哉游哉。我?注視著那緩緩擺動的長尾，垂手?往旁邊挪了挪，觸到她袖口后，就用食指和中指淺淺勾了她無?名指和尾指。

    “運(yùn)氣真好。我?們試試吧？”然后又緊接著說?，“你還想看到什么魚？”

    我?給自己?的唐突留了個臺階，偽裝成“試試是否真的想看什么來什么”。

    袁苑桉說?：“蝠鲼?！?/br>
    嗯，就是那黑白色的魔鬼魚。

    一秒鐘，兩秒鐘……手?里沒?有落空，也沒?有別?的變化，就這么輕輕僵著。我?不?敢看她，只繼續(xù)盯著眼前的一大片藍(lán)色。

    也許過了好一段時間，也許事實上并沒?有那么長，竟真的等到了蝠鲼！當(dāng)那飄逸的身軀從鯨鯊后面?優(yōu)雅展現(xiàn)時——微微蜷曲的無?名指和尾指似是給了些許回應(yīng)。

    她說?：“蝠鲼真漂亮?！?/br>
    嗯，是的。

    就這樣待了足夠久，魚游了一圈又一圈，周圍走馬觀花的游客也已經(jīng)換了一撥又一撥，仿佛只有我?和她沒?有動。

    “去看看別?的？”

    她說?好。

    然后，我?們離開巨幕廳，去走海底隧道，去看水母、看白鯨、看企鵝……

    手?依然松松地牽著。

    原來人?的手?和手?之間，真的有一種專屬的連結(jié)，是跟語言和耳目完全不?同的溝通方式。對方想走想停，想去哪邊，發(fā)現(xiàn)了什么有趣的叫你去看……類似種種全都可以在指間無?聲傳達(dá)。

    不?過啊，談笑間我?又有點(diǎn)把自己?搞糊涂了，那句“我?們試試吧”本就是模棱兩可的，袁苑桉其實只說?了她想看蝠鲼以及贊嘆了蝠鲼的身姿。

    牽手?而已，女性之間牽手?實在太?尋常了，此刻周圍就能見到不?少?例子，三三倆倆，大方自然。

    其實換個角度想想……也許沒?什么特別?的，只是我?多帶了私心，是嗎？

    ···

    園區(qū)的游覽路線是經(jīng)過設(shè)計考慮的，最終必定會穿過各個紀(jì)念品商店。琳瑯滿目的主?題紀(jì)念品看多了，本沒?打算買東西，也最終沒?忍住，買了兩個盲盒——是魚類掛飾的鑰匙扣系列。

    這個消費(fèi)設(shè)置還真的挺抓人?心，你總不?能看著你的同伴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些物件還忍心吝嗇地捂緊錢包。

    當(dāng)然，事實上什么都想買的是我?，阻止我?亂花錢的是袁苑桉，所以最后折中買了兩個小的。

    因著在水族館逗留了很久，不?知不?覺早過了午飯飯點(diǎn)。其實兩個人?都覺得餓和累，找個餐廳吃個快餐順便?休息。

    噢，餐食價格高味道欠奉，這點(diǎn)可以寫進(jìn)匯報里。但?餓還是要吃的，吃飽喝足，再吃個浮夸的雪糕，然后再來享受開盲盒的樂趣。

    話說?袁苑桉今天運(yùn)氣是真的好，竟然抽中了最大的鯨鯊款！旁邊路過的情侶瞧見了，還不?禁羨慕出聲呢。

    等旁人?走開了，袁苑桉把鯨鯊拿出來晃了晃，卻顯得有些許失望。

    “不?喜歡鯨鯊么？”

    “也是喜歡的。”

    那就不?是最喜歡的咯。

    “你最想要哪個？”

    “蝠鲼?！?/br>
    “我?的盲盒還沒?開，要不?給你再開一次？”

    “不?，說?好一人?一個的。你來吧……你想要什么？”

    “原本想要鯨鯊的，但?你已經(jīng)得到了，所以希望是蝠鲼?！?/br>
    “嗯，快打開吧?！彼龁问?托腮淺淺笑著。

    心想事成這種事啊，怎么可能經(jīng)常發(fā)生呢？我?拆開盒子看了一眼，又看了袁苑桉一眼。

    “是什么？”她忍不?住問。

    “l(fā)ucky!”

    真的是蝠鲼噢！今天真是個幸運(yùn)日！

    我?把蝠鲼鑰匙扣拎起來，故意仔細(xì)瞧：“挺精致呢，連腮的紋路都做出來了……想要不?？拿什么跟我?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