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會什么？

    就會什么來著？應(yīng)該用什么詞語去說，去完整地將這個東西說出來？

    貝蒂呆呆地看著漢尼拔，看見他的嘴唇在一張一合，貝蒂聽到他在說話...？說話？他說什么？將他說的每一句話組合起來是什么意思？哦...他說...他說....

    外面很危險，只能夠暫時待在這里。如果你看見了什么告訴我，我會告訴父親，我知道這可能會暴露你奇怪的能力?；蛟S他們會說我們只是在做噩夢不要說胡話。但是我想我們應(yīng)該可以在戰(zhàn)爭稍微平息的時候遠(yuǎn)離這里。貝蒂，你聽得到我說話嗎？你聽懂我說什么了嗎？貝蒂...？貝蒂？

    對，漢尼拔是這樣說的。她終于理解了漢尼拔這些話的含義。她應(yīng)該怎么說？對了，她應(yīng)該說，有一輛坦克，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坦克，但是上面有著俄文，她看不懂俄文，她只能夠聽懂，她猜測那些人是蘇聯(lián)軍人，然后他用俄語和另外一種貝蒂聽起來覺得像德語的語言說：他們需要水。然后——

    為什么又再說話？貝蒂盯著眼前出現(xiàn)的人在說話，這個是誰來著？哦，是聰明的雅科夫先生，他說的是什么？他說——

    怎么又有人在說話。說的是什么？好像說的是：貝蒂。

    她轉(zhuǎn)頭過去。

    不知道什么時候陽光照射進來，這意味著天亮了。貝蒂感覺到陽光的溫暖。看見漢尼拔站在這里，身后有著斑駁的樹蔭。

    她聽懂了貝蒂?？墒菨h尼拔的嘴唇在張開合攏，她又無法聽懂了。她嘗試著告訴他，組織了很久的語言，很久之后貝蒂說：“蘇聯(lián)...”

    “是的...戰(zhàn)爭...蘇聯(lián)....德國....希特勒...”

    說的是什么？說的是什么??？到底說的是什么？

    貝蒂急切地不斷想著。一種無法忍受的無力感侵襲她。她急切地整張臉漲得通紅。她看見約翰嘗試著把手放在貝蒂的身上?？墒?，貝蒂知道這不是疾病也不是病痛。約翰之前所做的只是吸走貝蒂身上極度的疲倦所以讓她看起來精神了很多而已，雖然她不知道為什么沒有再做夢。

    約翰做不了什么的。

    然后接下來的日子，她把一個人的話語記在腦子里。一點一點去拆分每一個音節(jié)，然后組裝在一起，過了很久之后她才能夠知道對方說的是什么。然后貝蒂再把自己想說的，一點點組合起來，很久之后她才能夠說：“德國的...轟炸機...”

    她看見漢尼拔轉(zhuǎn)頭笑著對她說了什么。說的什么？不知道。只是看見漢尼拔把手指按在鋼琴鍵上——這是一架在這狩獵小屋里很小的鋼琴，好像萊克特夫人也會使用。她聽不懂任何的人類語言，理解不了任何舉動多包含的含義。但是這一個時候，貝蒂聽到了，漢尼拔指尖的音樂流淌出來。

    “不要再試圖說出來。”

    這好像是丹尼的聲音？不，不是。丹尼不會說這么流利的英語，不會有這么沉穩(wěn)的語氣。不是從耳朵里傳遞過來，是從腦海的深處。

    是東尼。那個一直存在于丹尼話語中聰明而又神秘的男孩。但是他擁有和丹尼一模一樣的聲音。

    “你不能干涉別人的未來?！?/br>
    她現(xiàn)在好像又存在于另外的地方。她轉(zhuǎn)頭看見身邊的是漢尼拔，她的手被放置在冰涼涼的溪水中，能夠感覺到很清冽舒適的感覺。在清澈的水底滑溜溜的鵝卵石鋪在貝蒂的手底下。她看到米莎晃晃悠悠地走在淺淺的溪水中。約翰拉著米莎的手防止她摔倒。漢尼拔抓著貝蒂的手，用涼涼的溪水洗干凈她手指上的泥土。

    東尼。你是東尼。你會有辦法的。

    “我只能夠幫到丹尼。讓他看見一些東西。我做不了什么。一直都是這樣?！?/br>
    那我...我怎么辦？他們怎么辦？之前做噩夢的時候很長一段時間也是這種情況，但是沒有現(xiàn)在這么嚴(yán)重。是因為你說的這個原因所導(dǎo)致的嗎？

    她現(xiàn)在好像被莉莉安抱著。她看見漢尼拔走在樹叢之間。他手中的籃子里裝了一些蘑菇。羅薩的手中提著一只已經(jīng)死掉的野雞。他們看起來像是在搜尋食物。漢尼拔不知道察覺到什么轉(zhuǎn)頭看來，他走過來，朝貝蒂的方向遞過來一個圓溜溜的果子。是莉莉安接過來的。她將這個果子塞在貝蒂的手心中。

    可是要怎么脫離這種情況？

    “你被困住了。你要擊破它。”

    怎么做？

    “我可以讓丹尼教你。他認(rèn)識到了一個人。他學(xué)會了這一點?！?/br>
    東尼冷靜沉穩(wěn)的聲音徹底消失不見。貝蒂看見眼前漢尼拔在說什么？說什么？看起來好像很高興的樣子。很高興就好。雖然聽不懂在說什么。

    “貝蒂！東尼居然帶我找到你了！我們好像很久沒有交流過了？為什么呢？不過我學(xué)到一個新東西你要感受一下嗎？就像這樣，像我這樣投出一個念頭。迪克說只要用力地去想就好了。像我這樣?！?/br>
    【嘿！貝蒂！】

    貝蒂感受到從很遠(yuǎn)的地方有什么東西投擲過來。雖然很遙遠(yuǎn)但是是這么清晰并且尖利，在貝蒂的腦子里轟然炸開。貝蒂感覺到一種疼痛感溢出來，幾乎是一種可怕的力道重重攻擊而來。有什么東西碎了，一種一直禁錮著的東西好像因為這樣的攻擊完全地碎掉了。但是那樣?xùn)|西的被擊碎，就意味著貝蒂會遭受到來自丹尼的意念攻擊。丹尼強大的攻擊能力重重地侵襲過來。貝蒂趴在莉莉安的肩頭，手中拿著一個紅紅的果子。突然一下，她猛然地吐出一口鮮紅的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