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繼續(xù)擁抱在一起, 在這個位置他可以輕易地將自己的腦袋埋入貝蒂的頸肩。這讓貝蒂無法看清楚在漢尼拔臉上的到底是怎么窘迫的神色——他看起來不想被看穿這件事。貝蒂感受到漢尼拔溫?zé)岬暮粑鼑姙⒃谧约耗且粔K裸/露的肌膚上。

    在這本來就視線昏暗甚至有些擁擠狹窄的畫室當(dāng)中，貝蒂的身體早就在漢尼拔的懷抱中回溫，她沒有再感受到那種微冷的感覺。她鼻息之間的全部都是漢尼拔的味道。他凌亂的頭頂?shù)衷诹素惖傧骂M的位置, 貝蒂現(xiàn)在只能繼續(xù)被壓在躺椅上盯著黑漆漆的天花板。

    她覺得她應(yīng)該說點什么，是的，不然這種情況實在是太尷尬 ——漢尼拔是真的動情了。貝蒂清晰地感受到這件事。

    貝蒂嘗試著挪動雙腿, 希望自己的腿部不要太清楚地感受到這件事。但這依舊不會有什么好的效果, 甚至那種感受更加成功地貼近了貝蒂。

    這是貝蒂從未感受過的觸感。她感受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翻滾，她想動，想離開他也熱熱的懷抱。但是漢尼拔將吻落在了貝蒂的肩頭，他柔軟的嘴唇貼在她的肌膚上，然后他說：“貝蒂, 請讓我抱一會兒，別動。親愛的?！?/br>
    貝蒂什么話都不能夠說出口。漢尼拔每動一下都讓她能夠聽到衣服布料摩擦的聲音, 他并沒有做什么，只是換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繼續(xù)抱著貝蒂。然后他又繼續(xù)將腦袋埋在了貝蒂的肩窩當(dāng)中。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貝蒂在這寂靜中聽得到兩個人的呼吸聲, 她整個人被漢尼拔扣入到他寬厚的懷抱當(dāng)中。

    這個姿勢沒感覺到什么。

    過了一會兒——貝蒂不知道時間到底是怎么流逝的, 只是覺得應(yīng)該是過了挺久一會兒。反正在這段時間里, 貝蒂覺得時間異常地緩慢。所以她忍不住問：“還沒好嗎？漢尼拔?！?/br>
    他這一次竟然真的就這件事回答了貝蒂, 雖然只是一個簡單的鼻音：“嗯?！?/br>
    會這么久嗎？貝蒂呆呆地想著。

    她并不會因為這件事而感覺到意外, 畢竟現(xiàn)在的漢尼拔還是一個年輕的、并未嘗試過愛情的男性。在剛才的擁抱與親吻中失控是不值得驚奇的事情, 他需要平息自己的悸動，但是——這真的有點久了吧？

    貝蒂都快在他溫暖的懷抱當(dāng)中睡著了。他的衣服上始終會有一種淡淡的香味，或許是香皂，或許是香水，又或者是香薰，不過無論那是什么，只要貝蒂能夠嗅到這種味道就會讓她感覺到安心，她忍不住閉上眼睛。如果不是漢尼拔又突然說話，貝蒂很有可能在他的懷抱中睡著了。

    漢尼拔說的是：“我不喜歡孩子?！?/br>
    貝蒂的睡意一下子煙消云散，她不知道漢尼拔的思緒是怎么去到那里的，也不知道他在這段時間里到底在思考了什么?？傊惖偈遣恢涝掝}為什么會突然到了——孩子？

    “我不想我們之間進入第三個人，那沒什么意義。”他終于繼續(xù)凝望著貝蒂，眼睛里已經(jīng)看不見那似乎無法熄滅的火焰，他已經(jīng)恢復(fù)到了平時他那副冷靜的模樣。甚至他現(xiàn)在就是用這副模樣談?wù)撨@件事：“那也會對你的身體造成損害。那沒有什么意義。我需要在做那件事之前做一些準(zhǔn)備，貝蒂?，F(xiàn)在我什么都還沒準(zhǔn)備?！?/br>
    他的語氣太過正經(jīng)嚴(yán)肅，簡直讓貝蒂都沒有臉紅的機會。貝蒂看著漢尼拔著安靜看著自己的眼睛，貝蒂說：“你明白你在告訴我什么嗎？漢尼拔。”

    “我當(dāng)然知道，我知道你并不拒絕我。你只是擔(dān)心我將來不會愛你。你控制住對我的感情，卻又忍不住一次次對我容忍與心動?！?/br>
    “漢尼拔，你是什么時候——”

    “在我夢中都是你裸/體的時候。我迎來了第一次生理反應(yīng)。”

    他的話太過直白，這讓貝蒂臉紅了。他的指腹摩挲了一下貝蒂紅通通的臉頰，然后他吻了貝蒂的臉頰。漢尼拔說：“你從來不注意我，貝蒂?！?/br>
    “我——我只是知道你將來有自己的愛人?！?/br>
    “我在你的眼下長到這個年紀(jì)。那個瘦弱的男孩在你的關(guān)心照顧下長成這樣的男性。你看看我貝蒂，”他抓著貝蒂的手撫摸上自己的臉頰，他的眼睛深深凝望著貝蒂，“這張面孔?！彼麕е氖謴牟鳖i撫摸下去到胸膛，貝蒂的手指透過這襯衫撫摸他的身體，他繼續(xù)說：“這副身軀，這個在你眼前的男性，是在你的食物給予，在你的關(guān)心愛護中慢慢長成這副樣子的。你難道就愿意這樣看著我與別人在一起嗎？”漢尼拔捧著貝蒂的手親吻貝蒂的手指：“我不愿意。貝蒂，說實話。最好不要讓其他人接近你。正如你說的，我會失控的?！彼樕铣霈F(xiàn)一抹輕微的、可怕的笑容：“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么事情。”

    貝蒂說：“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漢尼拔?！?/br>
    “我在說我愛你?！?/br>
    聲音忽然寂靜下來。

    他們的愛是直率的，貝蒂不止一次聽得到過羅伯特和紫夫人說這句話，也不止一次聽到很多人之間的我愛你，比如艾比很喜歡說我愛你來表達自己欣喜喜歡的感情。但是在此時，在準(zhǔn)確聽到漢尼拔說這句話時，沒有什么比這更加深刻的，近乎要帶入到漆黑的墳塋中永恒不朽。

    貝蒂撫摸漢尼拔的臉頰。他微微歪頭，將自己的臉輕柔地靠在貝蒂的掌心。他依舊在凝望著她，似乎在認真地等待她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