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身陷牢獄【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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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衙門中午時分便派人送來了開審的令牌,卻由于張榮昏迷不醒,只能推遲此案,一切等張榮醒來再說,那縣令求之不得,時間越多,他就越有充足的時間去安排該如何處理這事才能保住自己的兄弟。 “小姐,張榮依舊是昏迷不醒,該怎么辦”? 履善問道,昨夜怕有人來襲,兄弟二人輪流守候著張榮,今日都有些精神恍惚,李雪顏看著眼圈烏黑的二人,自出門以來,兩人怕都沒有睡過好覺, “傷的那么重,想要立刻醒來怕是困難,再等等吧,我今日要與云兒出去,你們在客棧好好休息,不必跟著去了” “我們不累” 兄弟兩異口同聲的說道,說完有忍不住打了個哈切,李雪顏一笑, “不要逞能了,我與云兒待會換上男裝出去,不會引起注意的,況且?guī)е銈円膊环奖悖銈冞€是留在客棧休息吧,今晚怕是還要熬夜” “是,小姐一切小心” “放心吧,有云兒在” 兩人回房換了男裝,大搖大擺的走出客棧, “公子,咱們去哪”? “去對面那家玉材藥鋪,或許有些收獲” “是” 兩人一前一后走進玉材藥鋪,跑普里的藥童連忙迎了上來, “兩位可是來看病還是抓藥”? “我們是來抓藥的,我家公子嫌前幾日抓取的藥味太苦,所以想抓些甘草回去” 云兒一眼便明白李雪顏遞過來的眼神, “可能讓我看看方子”? “給” 云兒掏出張榮父親那張方子,藥童仔細一看,確實是自家大夫開的方子,只是覺得這方子有些熟悉,不知在哪里見過,甩了甩頭,藥店每日進進出出抓藥的不下百人,有些熟悉也是難免的, “兩位請稍等,我這就去抓” “好” 李雪顏點了點頭,找了個位子坐下,觀察著這個藥鋪,規(guī)格到是挺大的,藥材也算齊全,依舊是人來人往,絲毫沒有被前幾日那件事情影響了生意,藥童抓好藥遞了過來,云兒接過藥付了銀子,兩人正欲離去,卻被藥童叫住, “客官請稍等” 李雪顏回過頭, “還有何事”? 藥童笑著說道, “聽你們的口音像是外地人,如今我們咸州正是鯉魚收獲的季節(jié),當?shù)厝硕贾?,不過就你們外地來的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這鯉魚可是忌甘草的,同食死亡,所以服用甘草的時候切不可吃鯉魚” 藥童說完便走進藥鋪,李雪顏站在原地許久沒有回過神來,腦海中還是藥童那句‘鯉魚可是忌甘草的,同食死亡’,她明白了,她明白那老伯的死因了,李雪顏臉色因為激動而顯得紅潤,云兒遲鈍一下也反應過來,不得不為想出這個計謀的人所折服,如此好的利用天時地利人和,殺人于無形,李雪顏嘴里念念有詞, “我怎么就沒想到呢,我怎么就沒想到呢” “公子,一切會不會只是巧合,畢竟在咸州,鯉魚到處都是,那老伯不知道誤食也是有可能的” “云兒,你忘記那藥童剛才說的了,鯉魚可是忌甘草的,同食死亡,本地的人都知道,那老伯在此處生活了那么多年豈會不知,況且在這個鯉魚多的季節(jié),大夫更應該小心寫明才是,而這方子卻偏偏沒有寫出來,藥里卻加了甘草粉末,其心有待考證” 那人定是算到了老人家會吃鯉魚,所以在藥里加了甘草,如今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兇手是那大夫,與藥童聯(lián)合,偷偷在藥里加入了甘草粉末,另外一種便是另有不軌之人,乘煎藥之際加入甘草粉末,但是還是前者的嫌疑更大,要是后者的話唯有張榮了,可老伯是他的父親,他斷不會做出如此禽獸不如的事情來。 “看來只有等眾人醒來,一切才會水落石出” 李雪顏同意的點點頭,自己千想萬想,就是沒往藥與食物方面去想,要不是今日興起來此走一趟,怕還在那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幾日來心中的郁悶都一掃而光,接下來就是開審的事了,李雪顏如今還沒有十足的把握,況且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測,是不是真的還要等張榮醒來驗證。兩人在街上逛了一圈才回的客棧,此時已經(jīng)過了午膳的時間,李雪顏有些疲憊,等不及云兒端來糕點已經(jīng)沉沉睡去,云兒替李雪顏蓋好被子悄悄的退了出去。夢中,李雪顏夢見自己與大學同學一起在醫(yī)院實習的場景,忙碌卻快樂著,畫面一轉,李雪顏看見痛心疾首的父母,李雪顏上前安慰,卻怎么也邁不動步伐,李雪顏歇斯底里的叫喊著,卻沒有人聽得見,云兒聽見李雪顏的呼喊立馬跑進屋子,打消李雪顏只是在做噩夢,輕輕的搖醒她, “小姐,小姐,醒醒,該用晚膳了”, 李雪顏模模糊糊的睜開眼睛問到, “何時了”? 云兒回答到, “已經(jīng)掌燈了”, 李雪顏沒想到自己竟然睡了那么久,回想著自己剛才的夢,卻怎么也想不起來了,李雪顏甩了甩頭爬下床,云兒問到, “小姐,可要用晚膳”? 被云兒一說,李雪顏才覺得有餓感,想起中午都沒吃什么東西, “也好,叫上他們兩兄弟一起吃吧”, “是”, 李雪顏收拾收拾走下樓,云兒端著飯菜走出來,正巧遇見下樓的李雪顏, “小姐,你怎么下來了”? 李雪顏一笑, “屋子里太悶了,下來透透氣,就在樓下用吧”, “是”, 云兒放下手里端著的飯菜, “奴婢這就去叫他們出來”, 李雪顏點了點頭,在凳子上坐下,她還在努力回想著下午做的夢,自己到底夢見了什么?為何想不起來了呢?履良與履善跟著云兒走過來, “小姐”, 李雪顏點了點有頭, “坐吧”, 云兒給大家盛好飯才坐下, “謝云兒姑娘”, 履善笑著說到,云兒瞥了他一眼繼續(xù)吃飯,李雪顏食之無味,簡單吃幾口便放下了碗筷, “張榮如何了”? 履良放下筷子, “還是昏迷不醒”, 李雪顏站起身, “你們繼續(xù)吃吧,我去看看”, 說著便往張榮的屋子里走去,張榮側臥著睡在床上,屋子里還有一股還沒散去的藥香,看來兄弟兩已經(jīng)給他上過藥了,李雪顏替他把了把脈,脈象平穩(wěn),看來沒什么大問題了,又摸了摸他的額頭再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幸好沒發(fā)燒,要是發(fā)燒有可能就是傷口感染了,在古代傷口感染是必死無疑的,這也是李雪顏如今最為擔心的。履良走進屋子,李雪顏簡單交代幾句, “今晚你們辛苦,要是發(fā)現(xiàn)他有發(fā)燒的跡象立刻通知我”, “屬下明白”, “履善在何處”? “他在外頭幫云兒姑娘收拾碗筷”, 李雪顏點了點頭便出去了,她決定今晚讓履善夜探鮑府,這一個小小的員外郎敢在此胡作非為,背后定有大人物給他撐腰,李雪顏對于那人是誰絲毫沒有興趣,她只想知道他與張榮之間的恩怨,履善一聽小姐有事交代,放下手里的事便跑,這幾日待在客棧都要把他憋壞了,有事做可是他最高興的。李雪顏簡單明了的說到, “今晚你去鮑府走一趟,找找看有沒有他與何人來往的信件,不過一切都要以自身安全為大,不要逞能,還有切莫打草驚蛇”, “屬下明白”, 履善明白此次事情的重大,收起一臉的嘻笑,認真的回答到,李雪顏相信履善的本事,別看他平時嬉皮笑臉的,嚴肅起來可不比履良差到哪里去。他回房換了身夜行衣,與履良簡單說兩句之后便從窗戶跳了出去,融入黑夜之中。夜色中,要是不仔細看,很難發(fā)現(xiàn)屋頂上穿梭著一個人,履善的輕功又進步了。他停在鮑府的后院門口,豎起耳朵聽著周圍的動靜,待確定四周沒有巡邏的家丁之后縱身躍了進去。履善按著自己的自覺,摸摸索索的來到鮑府的內院,大戶人家都喜歡將書法設在內院,即清幽又顯得有品位,履善在內院尋找著書房,時不時躲避來往的巡邏的家丁,終于發(fā)現(xiàn)一間燈火通明的屋子,履善慢慢靠近,這才發(fā)現(xiàn)里面不止一個人,履善用手指在紙糊的窗戶上戳了一個動,觀察里面的動靜,只見里面兩名男子在說些什么,說的不是很響,所以聽得不是太清楚。只是隱隱約約聽見什么‘私地’‘牢房’之類的話,履善干脆躍上屋頂,移開一塊瓦片,在書桌上尋找著李雪顏說的信件,果然發(fā)現(xiàn)桌子上有好幾封信,再四周看看,發(fā)現(xiàn)屏風后面有扇窗戶,履善靈機一動,有了。他從屋頂上又躍了下來,輕輕打開窗戶,閃身進去,躲在屏風后面, “這事還要多仰仗您了” “好說好說” “這點小小心思不成敬意,還請縣太爺大人收下” “鮑員外客氣,都是自己人,不必如此” “應該的,應該的,打點也是要花銀子的,縣太爺盡管拿去,要是不夠派人來一趟就是” “那我就不客氣了” 兩人心照不宣的大笑起來,履善從兩人的對話中聽出些什么,看來一位是鮑員外,一位是縣太爺,官官相護的事情履善見得多了,他最恨得便是這個。履善猜測這縣太爺為何而來,照例說該是鮑員外登門拜訪才是,為何堂堂咸州縣太爺會放下身段親自跑一趟?他們兩人之間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 “時候不早了,本官縣衙里還有事,就先告辭了,鮑兄留步” “請” 兩人相繼出了書房,履善從屏風后面走出來,確定門口沒人之后快速的來到書桌旁邊,拿起書桌上的信件,信件已經(jīng)拆開了,履善拿出里面的信紙,他跟履良一起讀過幾年的書,所以上面的字還是認識的,他拿起筆,將三封信原封不動的抄了下來,將他們的信塞進自己的懷里,又將自己寫的信塞進信封里,放回原位,從進來的窗戶翻了出去。 得手的履善按照原來的路線一路狂奔到后院門口,正欲躍出去時,身后傳來一陣呵斥, “誰在那”? 履善心中暗叫一聲不好,被發(fā)現(xiàn)了,運起輕功飛了出去,那些私兵這才反應過來是小偷或者刺客,他們大喊, “有刺客,有刺客,快捉刺客” 履善不屑的一笑,我都出來了,你們能奈我何?徑直往客棧的方向而去,四處巡邏的私兵都被引了過來,眾人沖出后門,朝四面八方分散追去,在門口送縣令的鮑員外一點都不之情,兩人繼續(xù)寒暄著,直到管家來報,鮑員外臉一黑,卻還是勉強笑著對縣令說, “府里發(fā)生了些事情,我就不遠送了,縣令大人慢走” 那縣令雖不知是什么事情,但還是笑著告辭了,鮑員外目送他的轎子走遠,厲聲問道, “到底發(fā)生了何事?府里可少了什么”? “還不知,各房各院的都還在清點中” 鮑員外腦子一轉,不好,加快腳步便往書房而去,管家不知發(fā)生了何事讓老爺如此著急,卻還是緊跟了上去,鮑員外沖進書房,見桌子上的三封信件還在,頓時松了口氣,都是自己太大意了,他緩緩走過去拿起信件,一封一封的打開,見里面的信紙還在,又環(huán)顧了四周,沒有少了的東西,他越想越奇怪,難不成不是來盜取書房的,是來盜取別的地方的?管家立在門口,等候著吩咐,各房各院都拍了下人來支會沒有掉東西,這讓管家更加著急,難不成是老爺?shù)臅康袅藮|西?要是真是如此,自己怕是難辭其咎了。 “管家可在門口”? “奴才在” “進來” 管家推門而進, “老爺有何吩咐”? “將這三封信拿去燒了,一定要親力親為,不可假借他人之手” “奴才明白” 管家接過三封信,又偷偷環(huán)顧了四周,這書房他打掃了二十多年,哪里少什么他一看便知,這一圈看下來,沒什么少的,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難不成不是什么小偷,而是刺客? “后院如何”? “各房各院都派人傳話說是沒有少什么東西” “沒有就好” “可是老爺丟了什么東西?是不是要報官”? “罷了,只是丟了個前幾日剛買的那塊玉佩,不必報官了” 管家瞥了一眼鮑員外的腰間,那塊價值連城的玉佩真的不見了,那盜賊到時識貨,那塊玉佩可是老爺千辛萬苦從一個西域商人手里買來的,沒想到最后落在了他的手里, “是” “以讓私兵加緊巡邏,不要再發(fā)生這種事情了” “還請老爺懲罰,都是奴才的錯” 管家跪倒在地,畢竟這鮑府的護衛(wèi)是自己的責任,出了這種事情他難逃其咎,鮑員外掃視了他一眼, “罷了,是本老爺自己將玉佩摘下來放在了桌子上,怪不得你,下去吧” “是是” 管家沒想到老爺會如此說,心中萬分感激,恭敬的退了出去,鮑員外伸出藏在袖口里的手,手上赫然握著一塊玉佩,看來這玉佩以后是不能帶了,他將玉佩鎖進了自己私密的柜子里,這才靜下心來搭理頭緒?既然那人來府,卻沒有帶走一樣東西,那就不是盜賊了,他是何時事來的?他是否聽見了自己與縣令之間的對話?他的目的是什么?背后指使他的又是何人?難不成是名刺客,前來刺殺自己,正巧自己外出送縣令了,這才讓他沒得手的,但是他大可在屋子里的時候便將自己二人殺掉,為何不動手?鮑員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不是盜賊,刺殺自己又不成功,他為何而來?剛剛他說掉了一塊玉佩,無非是為了掩蓋這件事情罷了,畢竟有些事情查起來就會牽連出更多的東西,對他來說是劃不來的。如今他能做的只有等對付主動上門找自己了。履善直接從窗戶進了李雪顏的房間,發(fā)現(xiàn)云兒姑娘也在,履良卻不見蹤跡,李雪顏正坐在燈下看書,一臉的寧靜讓他失了神,云兒喚了一聲, “小姐,履善回來了” 李雪顏抬起頭,見履善站在自己面前, “一切可順利”? 履善單漆下跪, “小姐恕罪,屬下正欲出來時被鮑府的私兵看見了,怕是要打草驚蛇了” “可有受傷”? 履善沒戲想到李雪顏會這么問,頓時傻在那里說不出話來,云兒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姐問你話呢” 履善回過神來, “沒有沒有,他們那三腳貓的功夫怎么追的上我,就是……” 履善有些不好意的看著李雪顏,李雪顏對他報以一笑, “無事就好” “對了” 履善掏出懷里的三張信紙遞給李雪顏, “小姐請看” 李雪顏接過三張信紙,看字跡該是三個人寫的, “以防那人起疑,我手抄了三封放回去了,然后將這三封原信給偷了出來” “做得好” 李雪顏沒想到履善能如此心細,經(jīng)過今夜的事,那鮑員外定是會有所警覺了,不過有了這三封信,李雪顏算是對事態(tài)有了些了解。履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