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的一個女孩看見他，害怕得往旁邊避了避。

    周圍的人都驚疑地看著埃德加。

    他只好再度捂住不再流血的傷口：“不要害怕，小姐。我不是森林隊球迷?！?/br>
    他們混在曼聯(lián)球迷中，向出口艱難行進(jìn)，可是沒等走幾步，警察很快又放棄了策略，開始攔住曼聯(lián)球迷不讓他們離開。

    “埃迪，發(fā)生了什么事？”

    克里斯不明白那些英國警察在喊什么，這讓他又緊張起來。

    其實(shí)那些警察什么也沒有解釋，只是叫喊著呵斥著，讓他們不準(zhǔn)離開。

    已經(jīng)有無數(shù)人涌到了出口，工作人員開始全力疏散著主場球迷離場。埃德加看明白后，放輕語氣安慰他。

    “森林隊的球迷太多了，警察控制不住。不要怕，等他們走光了，我們就可以離開了。”

    此時，曼聯(lián)球迷還被警察隔離在自己的看臺。

    周圍的人開始七嘴八舌地向埃德加打探，他一再解釋不是球迷斗毆，只是意外受傷。

    克里斯看看埃德加，又看看激動的人群，不耐煩地?fù)]手推開他們，用英語大喊：“閉嘴！”

    不待人們變臉，埃德加連忙把人按到懷里，不讓他說話。

    “我的頭有點(diǎn)痛，抱歉，可以讓我休息嗎？”

    人群外圍的警察回過頭來看了一眼，見沒什么事就不管了。

    不管怎么說，埃德加總算得到了清凈。他的神經(jīng)總算放松了一點(diǎn)，額頭也開始抽痛起來。

    克里斯緊緊挨著他，他低下頭去，卻只能看見小朋友的頭頂，額上的墜痛感更明顯。

    趕緊又抬起頭。

    “沒事的克里斯，不要怕?！?/br>
    克里斯抬頭看了他一眼，緊繃著臉沒有說話。

    那個女孩子把圍巾解下來，遞給埃德加。

    “你感覺還好嗎？把臉擦一擦吧?！?/br>
    埃德加謝過她，在座位上坐下，隨意地抹了抹。

    克里斯伸手想要幫忙，見他搖了搖頭，跟著坐下來，湊近小聲問：“埃迪，你痛不痛？”

    “一點(diǎn)都不痛?！?/br>
    他一直盯著埃德加的額頭，發(fā)現(xiàn)不再流血，總算沒那么緊張了。又看了看周圍，驚魂未定地問：“他們會打起來嗎？”

    埃德加不知道怎么回答。

    英國足球流氓的確臭名昭著，但這場混亂的確不算暴.動，更多只是發(fā)泄情緒引發(fā)的誤會。

    而且他也不想讓克里斯因此對英超畏懼退縮。

    他猜測是因?yàn)榈聡蛎詣傊圃炝耸澜绫瓚K案，現(xiàn)在正是歐足協(xié)痛定思痛，嚴(yán)厲打擊足球流氓的時候……

    “估計警察只是不想再出現(xiàn)沖突，也不一定是森林隊球迷想做什么?！?/br>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凝重和焦躁在看臺上蔓延。

    又過了半個小時，其他看臺已經(jīng)完全空了，可是緊閉的客場門還沒有放行的意思。被圍困的球迷開始煩躁起來，他們要求警察放他們離開。

    “這只是一場比賽！你們沒見過足球比賽嗎？被嚇……”一個警察回頭亮了亮警棍，那個叫囂的球迷把話咽了回去。

    克里斯小聲問他：“埃迪？那些人不是走光了嗎，為什么我們還不能離開？”

    埃德加無言以對。

    他也是第一次遇見這種事，而且現(xiàn)在頭腦開始昏沉起來，讓他有點(diǎn)無法思考。

    人們開始竊竊私語，壓抑地傳遞著消息。

    那個女孩接了一個電話后，低聲和埃德加說，賽場外已經(jīng)聚集了幾百個森林隊球迷，他們高呼著口號，叫罵著今天的勝利者——曼聯(lián)。

    “該死的！4個不夠，5個不夠，為什么非要踢8個！”女孩低聲咒罵著，漸漸帶了哭腔。

    又過了不知多久，外圍球迷爆發(fā)出歡呼，人群終于開始移動起來。

    中午1點(diǎn)的比賽，一直到下午4點(diǎn)，他們才出了球場。

    外面也不是想象中的風(fēng)平浪靜，廣場上停著一排警車，幾名騎警在馬上驅(qū)散著人群，甚至還有警察牽著狼狗驅(qū)趕一個年輕人。

    埃德加立馬把好心女孩給的圍巾扔了——這是曼聯(lián)應(yīng)援圍巾。

    隨后拉高大衣衣領(lǐng)，一把拉過看呆了的克里斯，帶著他匆匆離開。

    二月份的英國，還沒有擺脫冬季的寒冷，角落的地面上還有薄薄的冰層。

    路邊的櫥窗上映出一個滿臉血污的狼狽青年，行人好奇又警惕地盯著他。

    埃德加覺得自己有點(diǎn)頭暈眼花，干脆直接在露天咖啡座坐下，侍應(yīng)生隔著櫥窗望著他們，沒有過來。

    天空陰沉，空氣濕冷，屋檐上的冰水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克里斯的手就像個小火爐一樣。

    埃德加這才后知后覺自己還死死握著小孩的手腕。松開手后，一圈紅紅的印子留在上面。

    “怕嗎？”

    克里斯把手抽回來，緊緊盯著埃德加，搖搖頭。他們的座椅靠得緊緊的，扶手之間沒有一點(diǎn)縫隙，他把手放在上面，傾身湊過來哀求。

    “埃迪，不要在這里坐著了，我們?nèi)メt(yī)院吧?！?/br>
    “嗯。”

    現(xiàn)在不可能打得到出租車，埃德加給加里打了個電話，簡單說明了情況。

    在等待的時間里，兩人也沒有交談。

    椅背不夠高，克里斯的肩膀也一樣，無處可靠的埃德加只好坐著閉目養(yǎng)神。

    埃德加能感覺到克里斯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