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br>
    “真?的沒有？”

    “真?的?！?/br>
    “那袋子?里的東西呢？”

    “……”

    “說?！?/br>
    “胡子?……”

    他立刻擰起?眉頭，“又要嚇我？！”

    “不是。”克里斯委屈地抬頭看他一眼?，又低下了，“是跟你一起?玩的……”

    埃德加的一口氣就卡在胸腔，上不來也下不去。

    看著面前的人像孩子?一樣不知所措，半天也沒抬起?頭，他嘆了一口氣，伸出雙臂，把人拉進(jìn)懷里，輕輕撫摸著后背。

    “埃迪……”

    “閉嘴！”跟溫柔的動作相反，嘴上兇得很。

    克里斯立刻噤聲，討好地蹭了蹭他的脖子?。

    “胡子?就是你送我的禮物？”

    “不是，逛街才?是?！?/br>
    克里斯仰頭，眼?巴巴地看著他。

    “我知道你很生氣，但是你可不可以先別生氣，和我一起?去逛街？”

    埃德加的心里一軟，最后一點卡住的火氣也不見了，低聲問：“怎么?逛？”

    “貼上我?guī)У募俸??！?/br>
    沉默了會，埃德加低下頭，溫柔地吻著他。

    “好啦……我不生氣了，你喜歡過節(jié)日那就過。但是我們要約好，以后都不許拿這?種事開玩笑?！?/br>
    “再也不了！”克里斯點頭如小雞啄米，“真?的不生氣了？”

    “本來就沒生氣，是被你嚇的。”

    克里斯整個人都活了過來，笑逐顏開，拉著他到沙發(fā)?上坐下，又獻(xiàn)寶似地拿過袋子?。

    “這?是我托一個化妝師買的專業(yè)道具，保證沒人能認(rèn)出我們！看，這?個遮住半張臉的是大胡子?是你的，我給你貼上！”

    眉飛色舞的樣子?，看得埃德加忍不住笑。

    “你怎么?越長大越像小孩子??！?/br>
    “胡說，我不知道多成熟！要貼了，不許說話不許笑！”

    因為技術(shù)不熟練，就兩個假胡子?折騰了半個小時。

    大功告成的時候，兩個絡(luò)腮胡男人大眼?瞪小眼?，忽然都大笑起?來。

    埃德加拍拍他的臉，“白白嫩嫩的，太假了！”

    “那這?樣呢？”他披上衛(wèi)衣帽。

    “這?還差不多……”

    就這?樣，兩個大胡子?準(zhǔn)備出去壓馬路了。

    克里斯卻又大呼小叫起?來。

    “你怎么?還穿著睡衣便鞋啊？”

    “不知道?！?/br>
    埃德加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可能是我就愛穿這?樣出門?！?/br>
    克里斯這?才?想到他這?樣沖下來都是因為自己?，理虧地腆著臉笑，“去換衣服吧？我等?你，很耐心的?！?/br>
    等?一切終于?搞定，兩人出現(xiàn)在熱鬧的集市。

    不免還是有些緊張。

    攤位上散發(fā)?著誘人的香氣，琳瑯滿目的商品在燈光下閃閃發(fā)?光，噴泉邊的音樂家已經(jīng)開始表演。宛如一幅絢爛的油畫，燈火輝煌，色彩濃烈。

    游客們穿梭于?集市之?間，沒人注意到他們。

    埃德加左顧右盼，總覺得比往年多了許多游客。

    就在這?時，一只手?悄悄塞進(jìn)了他的手?心。

    他側(cè)頭，和緊張的克里斯對視。

    忽然噗嗤笑出聲，“你在做賊呢？”

    三年前德國已經(jīng)通過一項法案，合法化了同性伴侶的民事結(jié)合。作為司法首都，他們這?里要比別的城市更包容，同性情侶也更常見。

    他傾身側(cè)過去，靠得很近，嘴唇幾乎貼著耳廓，“看，我們是一對出來玩的情侶。感覺怎么?樣？”

    “好極了！”克里斯在笑。

    埃德加盯著他，只能看到彎彎的眼?睛和白白的牙齒。

    “不知道兩個大胡子?接吻是什么?感覺，你要試試嗎？”

    克里斯眼?睛一亮，立刻左右張望。

    埃德加笑吟吟地看著他，“你在找什么?？”

    “找一個人少的地方呀！”克里斯小聲回答。

    “不用??！?/br>
    他聞聲扭過頭，“不用?？你不是不喜歡被人看嗎？”

    埃德加笑著不說話，伸手?抓住他臉頰兩邊的衛(wèi)衣帽，用?力往前一拉。

    在克里斯的頭順勢靠過來的時候，他俯身湊過去，“抬頭……”

    隨著他越靠越近，小小羅藏在帽子?里的臉逐漸被暗影覆蓋，眼?睛卻越來越亮。

    兩人站在熙熙攘攘的集市上接吻。

    男人拉著另一人的帽沿，只看得到覆蓋著胡子?的下頜，另一人的臉則被完全?遮住了。

    來來往往的游客經(jīng)過他們，都會笑著看上一眼?。

    克里斯比以往更動情，更投入，兩手?緊緊抓著埃德加的衣袖。

    直到許久，兩人戀戀不舍地分開。

    埃德加沒有立刻直起?身，依舊把他藏在帽子?里，蹭著鼻尖，低聲問他，“感覺怎么?樣？”

    “癢。”

    他剛想拉開距離，又被握住手?腕。

    克里斯低聲補(bǔ)了一句，“心里癢?！?/br>
    埃德加一笑，熱氣灑在他的臉上，眼?下一片紅，連胡子?也遮不住了。

    兩人就像一對尋常情侶，手?牽著手?逛集市。

    為家里添置裝飾物，品嘗小攤美食，看噴泉燈光，聽街頭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