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想我一點
曾瑤一只腳曲起坐在電腦椅上,熟悉的用電腦駭入記憶體,竄改了謝言家中的云端攝像頭的時間軸,現(xiàn)在螢?zāi)恢姓诜锤膊シ胖x言穿著休閑服在家中活動的樣子。 「好了,讓他慢慢看吧。」曾瑤哼笑,轉(zhuǎn)過頭來望著正在茶幾上認真寫字的謝言。 「遺書寫好了沒?」 謝言抬頭瞪了她一眼「呸呸呸,什么遺書啊,不吉利?!顾@個閨蜜有時講話也太口無遮攔。 「是訣別書?!?/br> 「好好好,訣別書。你們文組的怎么都那么沒有幽默感?!乖庪S意的咬著口香糖,吹著泡泡好奇的湊過來看。 「….我只當(dāng)你是親哥哥,不想再發(fā)生越線的事情…」曾瑤看著她寫的內(nèi)容念了一段,嘲笑道「臥槽??姐妹,你寫瓊瑤呢?這也太狗血了吧!」 謝言不滿地用手肘頂了她一下「我沒真要寫給他看,我只是寫出來,看看怎么樣說比較適當(dāng)?!顾磉吷⒙渲恍《讶噙^的紙團,她已經(jīng)寫了又劃、寫了又劃一段時間了。 「你當(dāng)你在寫新聞稿呢?」曾瑤大笑「就五個字,我不喜歡你。簡單明了不行嗎?」 謝言沒有回答,‘我不喜歡你’這句話,她說不出口。她心里有些復(fù)雜…她確實很煩嚴(yán)謙老是管著她,也不想當(dāng)他的對象,但同時她也不想讓他傷心難過。 家人都是這樣的吧?她真心把嚴(yán)謙當(dāng)作家人,她還想維持他們的親情,害怕撕破臉。 曾瑤看了看她陰沉的臉色,伸手抱她「好啦好啦,明天再想好嗎?你難得住在我家,陪陪我嘛?我還想聽你多說一點床上發(fā)生的事….比如….」她伸出一只手指戳了戳她的脖子「這個痕跡是怎么來的?」 謝言羞的張口要咬她的手指,兩人打鬧在一起。 ‘大老爺’專屬的鈴聲響起。兩人一愣,很有默契的馬上彈起。曾瑤立馬沖回電腦前,把錄影畫面快切到謝言走回房間。 謝言迅速整理衣服,清清喉嚨,設(shè)定了一個白色的視訊背景,瞄了一眼曾瑤,見她對自己豎起大拇指,才接通了視訊通話。 畫面接通,嚴(yán)謙濕漉著頭發(fā),光著上身,背景像是高級飯店的房間。他一邊用毛巾擦著頭發(fā)一邊看著手機畫面。凌亂的頭發(fā)與平時干練的感覺略為沖突,看起來年輕了不少。 謝言看到他的肩膀有幾個清晰的齒痕,瞬間心頭一緊。 「謝言,你在干嘛?」嚴(yán)謙皺著眉頭問。謝言心虛的與曾瑤對看了一眼。這么快就穿幫了嗎? 「怎么這么晚了還沒睡?」嚴(yán)謙又問。 謝言松了一口氣,曾瑤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怎么睡?你老兄不正打電話來吵人嗎? 換作平常的謝言,肯定會說「好,馬上去睡。」心里翻100個白眼,草草的掛他電話。 今天的她,感覺有點手足無措,她抱著枕頭,小臉紅紅的「哦…要睡了…」難得沒有主動要掛的意思。 嚴(yán)謙停下擦頭的動作,仔細看著螢?zāi)焕锩娴乃?。小東西好像在撒嬌呢。他語氣柔和了不少「怎么了?為什么遮住背景?」 謝言又心虛了,撒謊道「在整理房間,有點亂…」曾瑤對她贊賞的比比大拇指。 嚴(yán)謙隱約覺得怪,但謝言的古靈精怪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只要她在家乖乖的,也沒什么好深究。 「身體怎么樣?昨晚很累吧?」嚴(yán)謙問,謝言手一抖差點弄掉手機,眼角余光看到曾瑤極度曖昧的笑容,羞得臉頰發(fā)燙。 「…我沒事?!顾套⌒邜u小聲回答。怕嚴(yán)謙又亂說話,她主動提問「你什么時候回來?」 嚴(yán)謙沉默了一下,輕笑著說「怎么?想我了?」嗓音充滿誘惑。 曾瑤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她扶住椅背。今天摔太多次了,再摔她要變成諧星路線了。 「….沒有?!怪x言的語氣生硬了許多,卻連耳朵都紅了。 嚴(yán)謙又笑,笑容里全是對她的寵溺。 謝言喜歡看他這種笑容,感覺心癢癢的,很像回到初中時期一起玩桌游,他看著她輸了耍賴的時候。 「多想我一點,言言?!箛?yán)謙對著鏡頭極其難得的微笑道。 謝言突然想掛電話了,她從鏡頭前逃開,匆匆說了一句我要睡了掰掰,就掛了。 空氣里一陣安靜。 曾瑤曖昧的笑臉格外刺眼。 謝言僵持了一下,才惱怒的說「你想說什么?說吧!」 曾瑤大笑「謝言你再裝啊!你們倆早就在一起了吧!」這什么標(biāo)準(zhǔn)情侶對話啊,平白被秀了一臉。 謝言又羞又惱「沒有。」 曾瑤又說「你干脆點跟他在一起好不好?你這分明已經(jīng)是戀愛中的少女!」 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曾瑤在旁邊看到謝言的表情明顯就是迷戀,怎么還那么裝呢。 謝言還否認,神色益發(fā)沉重「不是,你懂什么,他是我哥?!?/br> 曾瑤本想繼續(xù)逗她,卻發(fā)現(xiàn)謝言語氣開始怪怪的。 「怎么了阿言?」她伸手去摟她的肩。 謝言搖搖頭。 她對親情的渴望,遠勝過這些雞毛蒜皮的感情。 如果有一天嚴(yán)謙不再對她有異想,不再執(zhí)著于她了,她還想做回他的meimei,想叫他「謙哥」,想看著他偶爾無奈又寵溺的笑。這樣就夠了。 嚴(yán)謙以前確實令她害怕又厭煩,越線的感情讓她在嚴(yán)氏家族里喘不過氣,生怕一不小心行差踏錯就被趕出家門,變回那個身邊一個人都沒有的孤兒。 有些東西不曾擁有過就不用怕失去,可一旦擁有過,就能深刻體會到失去親情會有多么痛苦。 這種害怕又無奈的感覺持續(xù)著直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刻印在骨子里,讓謝言既不敢逃離,也不敢讓他更進一步。 更何況嚴(yán)謙因為喜歡而建立起來的感情有多么脆弱,她是看在眼里的。 得知他交女朋友時她問過他。 「謙哥你為什么突然交了女朋友?」她還記得自己當(dāng)時的心情,松了好大一口氣,以為嚴(yán)謙終于要放過自己了。 「嗯…看對眼,喜歡上了?!箛?yán)謙面無表情的樣子,還有他生冷的語氣,讓謝言印象深刻。那股陌生的寒氣,跟青清姐談戀愛時完全相反。 然而過沒兩個月,他就換女朋友了。他十只手指頭數(shù)不完的女朋友,謝言也見過幾個,有些一起吃過飯,有些帶回家過。 有一次謝言一回到家,看到一個女的坐在嚴(yán)謙的大腿上,兩人正在親嘴,嚴(yán)謙的手伸入裙中扶著女人的臀。嚇得她著急忙慌的又出了門,生怕看多了長針眼。 還有一次嚴(yán)謙還在國外的時候,打視訊給她交代事情,螢?zāi)焕镆浑p細嫩的手突然伸過來抱他的脖子,被他面無表情的抓住甩開,動作單調(diào)的像是彈開灰塵一樣,讓謝言驚得雙眼圓睜。 所以嚴(yán)謙的喜歡究竟是什么?他對謝言又有多認真?這些都很難下定論。 本來期待著本家里已經(jīng)在給嚴(yán)謙安排對象,再撐一會或許可以撐到他結(jié)婚,結(jié)了婚就不可能再住一起了吧。 好幾次家族晚餐,嚴(yán)父念叨著該把對象帶回家了,嚴(yán)謙都當(dāng)作耳邊風(fēng),隨口敷衍。最近一次他還嘲諷,黃盛大他一輪也還沒結(jié)婚,要嚴(yán)父先處理好黃盛再來管他,搞得兩父子不歡而散。 但現(xiàn)在情況更復(fù)雜了。 謝言跟嚴(yán)謙睡了,還睡了兩次。 這后面要怎么給彼此臺階下,謝言真的是無法想像。 嚴(yán)謙看起來像是想要她當(dāng)他的戀人,她接受的話,家里人會怎么想?嚴(yán)父會怎么想?這種激情又能維持多久?嚴(yán)謙勢必要找條件更好的老婆,到時候他們怎么辦?還能做回兄妹嗎?不會被識破關(guān)系不純嗎? 謝言仿佛看得見一個狗血的場景,畫面里一個大著肚子的女性扇了她一巴掌,罵她是個不知廉恥的小三。 那如果她拒絕的話,嚴(yán)謙會善罷甘休嗎?這兩次火辣的回憶都可以假裝成意外讓它過去不再提起嗎?他們還能當(dāng)兄妹嗎? 謝言想得腦殼疼,她看著曾瑤為了哄她,搬出新買的光療美甲機,興致勃勃的在幫她弄指甲,思緒翻涌,憎恨幾周前那個喝酒誤事、酒后亂性的自己。 隔天起床是周日,前一天兩人玩玩鬧鬧到很晚,曾瑤搬出渾身解術(shù),聊了一堆她職場上的直男的各種迷惑行為,讓謝言笑到肚皮疼,好不容易把她給哄開心。兩人感情很好的抱在一起睡。 先起床的是謝言,她被手機鈴聲給吵醒,一看是個不熟悉的聯(lián)系人,叫大衛(wèi)什么的。她想直接掛掉,手機卻被一旁的曾瑤給搶了過去,接通了,曾瑤的聲音瞬間變得嫵媚。 這姐們一大早直接開啟獵艷模式了阿。謝言嘆道。 曾瑤拿著她的手機跟別人煲電話粥,她也睡不著,于是就起來洗漱穿衣。 等曾瑤掛了電話,她已玩了兩場瑪利歐賽車了。 「誰啊?」她好奇的問。 曾瑤拿她的手機跟別人留電話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原因也沒什么,就是她自己的手機要掛機打游戲,一邊又想分心吃吃小鮮rou,生活過的挺滋潤。 謝言平時也沒什么朋友會找,看曾瑤這樣撩男也挺有趣,于是也配合她,反正她們倆不在一塊時,謝言對于不認識的來電一律是不接的。 「昨天在咖啡廳里隔壁桌的男大生,長的挺可愛的,你有印象嗎?」曾瑤想起昨天剛好謝言去廁所時留的電話,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 「最近我自己的手機同名同姓的男生越來越多了,有時訊息來容易搞混,這兩天借你手機用用,不介意吧?」 哇,姐們你玩挺開啊。謝言笑嘆。 「不說這個了!快快,我們準(zhǔn)備一起出門。他約了我吃午餐呢。」曾瑤拖著謝言梳妝打扮。 謝言不太想去。 她對異性的印象始終停留在高中時代,被惡男的無名信件霸凌的回憶。 男人幾乎都是齷齪又下流,容易膨脹,偶爾親切一點就總是蹬鼻子上臉,所以她大學(xué)的專業(yè)才選文科,因為女孩子多。 否則原本黃盛想說服她當(dāng)醫(yī)生的。醫(yī)生社會地位高,不容易被欺負,憑她的成績也綽綽有余。但他尊重她的選擇,給予無條件的支持。 此時她突然有點想念盛哥了。 曾瑤苦苦求她,連一生一世的請求都搬出來了,看來是挺喜歡這個男大生的。謝言當(dāng)然還是答應(yīng)了,對于她的閨蜜,她總是拿她沒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