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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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守了整夜, 沈恩慈當下第一反應是掀開自己被子查看衣物是否完整。 事不如所愿,完完好好。 想象中的事情并沒發(fā)生。 此時陳泊寧倒了杯溫水過來給她,十分自然地伸手試探她額間溫度, 確認退燒后才起身整理衣服。 “東西找到了嗎?” 沈恩慈雙手捧著水杯小口喝水, 她依稀記得陳泊寧是半夜過來的。 “沒事, 不是多重要的東西。” 沒睡多久,陳泊寧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沙啞,卻像柔軟指腹劃過有質(zhì)感的磨砂紙。 “今天還有事要處理,你有事給我打電話。” 說完,陳泊寧頓了頓, 拿出張銀行卡給她:“密碼等下發(fā)到你手機, 里面可能有幾百萬,不多, 你先用著?!?/br> “等回羌城我再開支票給你, 數(shù)額多少你自己填?!?/br> 不是,這超大餡餅也掉得太莫名其妙了,沈恩慈怕自己被餅砸死, 小聲問他:“昨晚我們真的沒睡嗎?” “沒有?!?/br> 陳泊寧面不改色:“你可以當作這是陳家給你的精神補償?!?/br> 精神補償。 不會是說陳羨和林清意在酒店被拍到的事吧? “支票金額隨我填?” “那我可以填五個億嗎?” 她說了個自己都覺得荒唐的數(shù)字。 結果陳泊寧點頭, 看她的目光平和:“可以?!?/br> 他說可以, 那就是真的可以!沈恩慈激動得差點兒跳下床連翻十八個后空翻。 “下午想去逛街的話讓二仔陪你?!?/br> “有什么看中的東西, 喜歡就買?!?/br> 沈恩慈人生中最美的四個字,喜歡就買。 驚喜之余,她努力回想昨天半夜到底發(fā)生什么,想到頭都疼了也只想起自己抱著陳泊寧大哭一場。 至于說了什么, 半個字都想不起來。 到底是哪句話讓陳泊寧的態(tài)度大變? “我昨天晚上說什么了嗎?” 自解無果, 她選擇直接問陳泊寧。 陳泊寧走到門口,他的手放在門把手上, 并未回頭:“記不起來就忘了吧,以前的事都過去了。” 話落,只留脆利關門聲。 手中的水杯仍有余溫,沈恩慈半晌后才回過神來,她先去衛(wèi)生間洗漱,出來的時候酒店侍應生正好送早餐上來。 邊吃邊看手機消息,二仔給她發(fā)了好多條。 “嫂子退燒了嗎?醒了嗎?” 半夜都還在發(fā),也算是有心了。 沈恩慈回復他:“退燒了,麻煩你昨天大晚上還送我去醫(yī)院?!?/br> 想了想,沈恩慈給他發(fā)了個一萬塊的紅包:“請你吃飯?!?/br> 二仔沒收,大大咧咧發(fā)語音:“嫂子你客氣什么?” “陳總才真是關心你呢!昨天我凌晨三點打電話告訴他,嫂子你發(fā)燒了,他馬上就放下手里的事回來照顧你?!?/br> 陳泊寧找東西的事他是知道的,昨天白天去過的有些地方進去需要權限,難免要找他幫忙。 “那他東西找到了嗎?” 沈恩慈問。 “今天早上陳總還叮囑值班人員幫忙留意,應該沒找到吧?!?/br> 陳泊寧私人去過的地方應該都找過了,那就只剩下個慈音寺。 剛想到這里,二仔就又發(fā)消息過來:“我今天也去慈音寺的失物招領處看過了,沒有陳總要找的東西?!?/br> 慈音寺地處半山,古樹環(huán)繞地形復雜,若是掉到哪個角落了,確實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 視線無意落到從包里探出的紅繩一角。 那個主持說她會再去慈音寺,還真被說準了。 陳泊寧剛才說,并不是多重要的東西。 可沈恩慈知道這只不過是應付話,他mama留給他的遺物,怎么可能不重要。 沈恩慈又想起蘇京粵,印象中總是捧著圣經(jīng)的女人,永遠對所有人都和顏悅色。 沈驚月女士對此恨鐵不成鋼:“神都自顧不暇了,哪有空管我們!” 沈恩慈知道m(xù)ama說的是氣話,如果真的有神明存在,mama比誰都希望神率先向蘇阿姨施以援手。 她這輩子過得實在太苦,一生良善,最后竟也不得善終。 就算只是為了蘇京粵,她也想將這枚戒指找回來。 在慈音寺門口遇見主持,沈恩慈雙手合十向他問好。 主持微笑看她,對于她今日再來似乎并不驚訝。 “我可能遺失了一枚戒指在這里。” 沈恩慈直言自己所行目的。 結果主持只道六個字:“月老殿,拜月老?!?/br> 沈恩慈:“……” 可能因為小時候蘇京粵經(jīng)常講圣經(jīng)給她聽,她對西方神明有幾分感情,但又源于中國人骨子里對佛教的天生敬仰崇拜,沈恩慈對東方神明也十分虔誠。 以至于左右搖擺,什么都信什么都拜。 這樣墻頭草半罐水的信仰有個壞處在于,她有時候什么都不信。 比如現(xiàn)在,她就完全不能把找東西和拜月老這兩件事聯(lián)系起來。 這聽起來實在荒誕。 但月老殿自然是要去,那天兩人在月老殿停留過不短時間。 如果要找戒指,月老殿是重點查找地段。 不知是什么好日子,今天月老殿前求簽者甚少,還愿者多,有人甚至直接帶了結婚證來。 沈恩慈本來默默低頭細看每個可能藏匿戒指的角落,結果看得太細致投入,“咚”一聲,撞向放置簽筒的桌子。 趴踏掉出兩支竹簽。 所有人的目光朝她聚集。 沈恩慈有點尷尬,連忙道歉著要把簽放回去,結果解簽的小師父攔住她:“簽文出筒后未解不可放回?!?/br> “那怎么辦?” 沈恩慈不由緊張。 “施主,請擲月半吧。” 她只是來找東西的,但是看著小師父正經(jīng)嚴肅的表情,沈恩慈半個字都不敢多說,只好將手中兩支簽交給他。 連續(xù)三次一正一反,一次通過。 解簽前,小師父讓她提前在心里默念自己的姓名生辰八字和理想對象要求,若是有鐘意人選也可問兩人姻緣,只需對方姓名和生日即可。 其實沈恩慈沒有想過另一半需要是什么樣子,對于她來說,有錢足矣。 一時半會想不出具體要求,又怕光說個有錢就行讓月老爺爺覺得她太敷衍,于是想到小師父說的,問跟某個人的姻緣也行。 她猶豫十幾秒,在心中道出陸亙二字。 睜眼,小師父從兩支簽中隨意取出一支。 沈恩慈忐忑不安,當下便有些后悔說了陸亙的名字,有點怕是不好的簽文徹底終結她不切實際的幻想。 明知不可能,但可笑的是她又期盼上上簽。 “第三十簽,中簽?!?/br> “話別無長夜,相思又此春。瑤姬不可見,巫峽更何人。運石疑填海,乘槎欲問津?!?/br> “引用楚襄王與巫山神女的故事,雙方都知道沒有結果,空相思,緣分欠缺,無可如何?!?/br> “若問緣分,壓雪求油。若問婚姻,謹慎出軌三角戀?!?/br> 談不上失落,竟覺得就該如此。 沈恩慈怔怔接過解簽文,視線落到緣分欠缺四個字上,眼角有點酸澀。 “施主現(xiàn)在可以拿解簽文去主神殿尋你所尋之物?!?/br> “若未尋到,再返回解第二支簽?!?/br> 沈恩慈驚訝抬頭,她并未對小師父說她來慈音寺的來意。 頓時覺得這簽文的可信度又加幾分。 去主神殿拜佛請香,環(huán)繞一圈后未見戒指。 于是折返月老殿解第二支簽,本不死心還想問一問關于陸亙,結果小師父似看穿她,提前告知解簽不可為同一人。 思來想去也沒有適合人選,總不可能問陳羨。 那就陳泊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