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簡橙的舊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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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 當(dāng)年那件事,差點毀了簡橙。 鬧的那樣大,周庭宴自然是聽說了,可惜那時候他在國外,知道時已經(jīng)遲了。 他最初聽到的都是謠言,是各種對簡橙的惡意揣測,他不信那些話。 真相,是秦濯告訴他的。 “孟糖說,那天晚上簡橙跟她爸媽大吵一架后跑出去,路上被人綁了,綁匪把她賣給了人販子,人販子轉(zhuǎn)手把她賣進了山里?!?/br> “半個月后,她自己跑進了一個縣城的派出所,那兒的民警說,當(dāng)時她遍體鱗傷,有些傷口都露骨頭了?!?/br> “沒有人知道她那半個月是怎么過的,也沒人知道她是怎么逃出來的,她閉口不談,誰也問不出來?!?/br> “簡橙現(xiàn)在屬于半瘋的狀態(tài),她一口咬定綁匪是簡文茜的人,她說昏迷之前聽到綁匪說,是她們家養(yǎng)女害她?!?/br> 關(guān)于綁架這事,后來警方介入,人抓到了。 可那人說,根本不認(rèn)識簡文茜,也沒說過那些話,即便判刑十年,他也咬死了是簡橙胡說八道。 沒有任何證據(jù)能證明簡文茜參與了。 周庭宴從頭到尾,都是信簡橙的。 他想回去幫她,可那時候他還沒接手京岫集團,他一身的麻煩,一堆的事,自顧不暇。 就算能回國,他也什么都不能做。 那時候,國內(nèi)盯著他的眼睛到處都是,如果他靠近她,給她帶去的只有麻煩和危險。 所以,他讓秦濯暗中調(diào)查。 可惜,也是半點證據(jù)沒查到。 秦濯說,“雖然找不到證據(jù),但我總覺得不對勁?!?/br> “簡家的房子在寸土寸金的富人區(qū),如果綁匪去那綁架,應(yīng)該是敲詐勒索才對,怎么有傻子綁了千金小姐,轉(zhuǎn)手賣給人販子?人販子能給幾個錢?” “那混蛋我查了,他就是個混混,這是第一次犯案,說是欠了錢,被債主逼的沒辦法,實在搞不到錢了,就想到自己認(rèn)識一個人販子。” “他說賣了風(fēng)險小,勒索風(fēng)險大,這不扯淡嗎!你他媽真要奔著風(fēng)險小,應(yīng)該綁窮人啊,你綁個千金小姐,不是腦子有病嗎?” “他跟簡文茜確實沒有半點交集,而且簡橙出事那兩天,是簡文茜親爹的忌日,她心情不好,梅嵐一直在家陪著她,她有證人?!?/br> “這事吧,就目前來看,確實跟簡文茜無關(guān)?!?/br> 那時候,所有證據(jù),都偏向簡文茜是清白的,是簡橙受了刺激出現(xiàn)幻覺。 這事還沒完,當(dāng)簡橙見了簡文茜就發(fā)瘋,整個人瀕臨崩潰時,外面謠言四起。 有人說,簡橙被賣進了山里,足足被困了半個月,不管怎么逃出來的,清白肯定是沒了,肯定被糟蹋過了。 簡橙的父母雖然第一時間處理那些惡毒的謠言,保護簡橙不受二次傷害,但是,他們信了。 當(dāng)時周聿風(fēng)還沒變心,但那些話,他也信了七分。 面對外界的惡意揣測,家人沒有惡意卻不經(jīng)意間刺痛她的一次次詢問,周聿風(fēng)的欲言又止…… 簡橙一個人跑去了醫(yī)院。 那張【處女膜完整】的證明,是她自證清白的方式。 也是把她的自尊,完全擊碎的重錘。 周庭宴始終無法想象,當(dāng)時的她,該有多絕望,才以這樣決絕的方式,試圖拯救自己脫離那場災(zāi)難性的海嘯。 多可悲。 一個女孩子,受了那么大的屈辱和傷害,還要被逼著為自己的清白證明。 可即便這樣,那些躲在暗處看熱鬧的人,依舊沒放過她。 他們開始質(zhì)疑那張證明的真假,用‘手術(shù)修復(fù)’,惡毒的揣測她造假。 他們用最鋒利的獠牙造謠,用淬了毒的丑陋手指擊打鍵盤,對一個無辜的女孩,進行兵不見血的圍剿和屠殺。 多可悲。 明明簡橙什么都沒有做錯,卻還要接受那些人的審判。 就算真失了清白又如何,至少她活下來了,活下來明明才是最重要的。 區(qū)區(qū)rou體,怎么比得過簡橙這個大活人重要。 可惜,針對簡橙的那場漫長海嘯,在簡家強行把她送出國后,才漸漸消停。 周庭宴二十五歲時,遭遇過一場人為車禍。 車禍后,他有意放棄周家內(nèi)部的奪權(quán)爭斗,準(zhǔn)備報了車禍仇就遠(yuǎn)離紛爭。 簡橙的這次出事,讓他改變了想法。 縱然不能明著愛她,他也要給她留一個退路。 她想嫁給周聿風(fēng),那他就成為周家的掌權(quán)者,借著救命之恩當(dāng)她的靠山。 她去治病,他給她找最好的醫(yī)生,砸重金投資有利于她的新藥研發(fā)。 她想回國,他就幫她掃清那些謠言的毒瘤,讓所有人不敢輕易觸碰她的高三。 可是,新傷易止,舊傷難愈。 縱然他給她鋪了一條寬敞的路,也難治她心里的那道疤。 她那樣高調(diào)的向世人展示她的驕傲和囂張,不過是掩蓋內(nèi)心的敏感脆弱罷了。 她喜歡笑。 但是她不開心,很不開心。 因為,她從未對過去釋懷。 怎么能釋懷呢? 那段經(jīng)歷,那張證明,是刻進她骨子里的恥辱,是她這輩子最大的恐懼。 周庭宴不會主動觸碰她的傷疤。 他會等,等她愿意把心事向他袒露,愿意讓他觸碰。 …… 餐廳里,浪漫柔和的薩克斯,換成了悠揚舒緩的小提琴。 溫?zé)岬恼菩母苍谳p顫的手背,帶著灼人的觸感,簡橙回神,整個胳膊一抖,驚愕的抬頭望過去。 她沒想到周庭宴會突然握住她的手。 下意識要收回,周庭宴握緊了,他問,“不喜歡吃這個蛋糕?” 簡橙順著他的目光低頭,整塊布朗尼被她戳的不成樣子,愣了下,她什么時候?qū)Φ案鈩邮值模?/br> “啊,不是,我喜歡吃?!?/br> 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剛才混亂的思緒,她索性不解釋。 周庭宴也沒再問,松開她的手,把自己完整的布朗尼遞給她,把她戳碎的拿過來。 簡橙看著他把自己戳碎的那半塊蛋糕都吃進嘴里,臉上莫名燥熱,欲言又止。 蛋糕拿過來時,她是吃了一口的,他應(yīng)該沒看見吧。 肯定沒看見,不然他肯定不會吃。 吃完蛋糕,兩人并肩走出餐廳。 簡橙偷瞄他一眼,見他臉色溫潤,就把剛才的事又提了一遍。 “這次聽我的好不好?按我的節(jié)奏來?求你了?!?/br> 她用了‘求’。 周庭宴看著她,沉默很久,才抬手壓壓她發(fā)頂?shù)念^發(fā)。 “下不為例?!?/br> …… 元旦假期過后,江榆市的上流圈子,因為一件事炸開了鍋。 “聽說簡家那位特別鬧騰的小公主,把腦子摔壞了,失憶了!” “不對,那不叫失憶,那叫記憶錯亂,她把周庭宴當(dāng)成周聿風(fēng)了,以為自己愛的人是周庭宴。” “周庭宴?靠!是我想的那個周庭宴嗎?周聿風(fēng)的小叔?” “是他!” “聽說簡橙最近一直追著周庭宴跑,到哪都跟著,還嚷嚷著非他不嫁!跟之前追著周聿風(fēng)一模一樣。” “說是從二樓摔下來的,二樓摔下來能把腦子摔壞?裝的吧,她肯定是又看上周庭宴了,故意的?!?/br> “怎么不可能,去年我們家保姆的兒子,就是從二樓摔下去,直接摔腦癱了,這種事不一定,每個人情況不同?!?/br> “而且你要說別人,那也許是裝的,但是簡家那位小公主……嘖,肯定不是裝的,周聿風(fēng)就是她的眼珠子。” “她愛周聿風(fēng)如命,不可能搞這一出,所以,腦子肯定是真摔壞了?!?/br> “周家不是開記者會退婚了嗎,她肯定是本來就受了刺激,然后又摔了下,先是精神打擊,緊接著就是物理傷害,不出問題才怪了。” “我去,那周庭宴也太可憐了吧,被她這樣一個瘋婆子纏上,跟蒼蠅一樣煩人?!?/br> “就是,周庭宴真倒霉,偏偏欠她一個救命之恩,也不好直接把人打走?!?/br> “……” 簡橙摔壞腦子這事,傳來傳去,最后大多數(shù)人都偏向于:她是真的記憶錯亂了。 連周聿風(fēng)都快信了。 這段時間,周聿風(fēng)的手機幾乎被打爆,微信群里艾特他的消息每天都是99 ,全都跟簡橙有關(guān)。 有人看見,她在京岫集團門口等小叔,送上一份愛心早餐,小叔第一次收了,第二次沒收,讓她以后別送了,她還送。 有人看見,她在小叔的飯局,給小叔擋酒,小叔一臉的忍耐,最后讓保鏢把她送走了。 有人看見,她在暴雨天出現(xiàn)在屏璽會所,就為給小叔送一把傘,傘沒用上,她自己淋透,小叔當(dāng)著朋友的面沖她發(fā)火。 有人…… 周聿風(fēng)每天都能收到一大堆這樣的消息。 他潛意識里,始終覺得簡橙是裝的,覺得她是后悔解除婚約了,就利用小叔讓他不痛快。 心里憋著氣,他決定找簡橙聊聊,警告她消停些。 但是,簡橙早就把他拉黑了。 具體什么時候不知道,他只知道秦濯生日那天早上,他給簡橙打電話,試圖讓她放過蔣雅薇。 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被拉黑了。 手機,微信,包括郵箱…… 所有聯(lián)系方式,她全拉黑,夠絕的! 簡橙記憶錯亂的消息,炸開的一周后,心情煩躁的周聿風(fēng)被朋友一個電話叫到clu酒吧。 “你不是想找簡橙嗎?”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朋友抬手指向吧臺的位置。 “喏,那個全場最漂亮,最性感,最好看的美女,就是簡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