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小祖宗終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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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了電話,簡橙扔了手機(jī),重新閉上眼睛。 幾秒鐘后,猛然從床上坐起來。 “小陸和聿風(fēng)打起來了?!?/br> “他爺爺要打死小陸。” “……” 周陸出事了。 她得趕緊回老宅。 旁邊已經(jīng)沒人了,周庭宴不知道什么時候起來了,昨晚她的浴袍明明被他扔地下了,現(xiàn)在地下干干凈凈,她僅有的衣服也沒了。 都不給她留一件。 念在他完事幫她洗了個澡,簡橙忍著沒罵人,掀開被子要下床,腿一動,倒抽一口涼氣,又想罵人。 “禽獸,技術(shù)差的老禽獸!” 簡橙費半天勁,一手扶著腰,一手扶著墻,嘴里罵著周庭宴,哼哧哼哧挪進(jìn)衣帽間。 昨天穿的衣服沾了血,簡橙沒打算要了,只留著內(nèi)衣,芳姨昨晚拿去洗,已經(jīng)烘干送過來了,疊的整整齊齊放在角落。 衣柜里,暫時只有周庭宴的衣服。 半個小時后,簡橙洗漱完,穿戴整齊下樓。 客廳里,芳姨剛從外面進(jìn)來,聽到聲音看過去,愣了下。 簡橙身上穿的是周庭宴的衣服。 黑色高領(lǐng)毛衣,黑色有松緊帶的運動褲,毛衣遮住屁股,領(lǐng)子被她翻過來,運動褲的褲腳卷了兩下。 奇奇怪怪,松松垮垮,少了些貴族名媛的味,偏又讓人覺得很酷。 渾身透著慵懶勁,微卷的長發(fā)隨意垂下,頭發(fā)絲晃一下都覺得很拽。 芳姨腦子里冒出一個詞:天生的衣架子。 “太太,您不多睡會兒嗎?” 周庭宴走的時候告訴芳姨,簡橙可能要睡到中午,所以芳姨此刻見她穿戴整齊下來,有些驚訝。 “有點事?!焙喅扔檬謸沃呦聛?,“周庭宴呢?” 芳姨見她走路姿勢古怪,領(lǐng)悟到什么,心道自家先生也太不憐香惜玉,太太還受著傷呢,就這么折騰。 不過也證明了,夫妻兩感情好。 芳姨跑過去扶她,“先生一個小時前就起了,吃了早飯去公司了,說讓您多睡會,中午回來陪您吃飯?!?/br> 簡橙:“……” 一個小時前?周庭宴牛逼啊,折騰她整個晚上,出力的也是他,他才睡多久?他不困嗎? 佩服! 簡橙的車昨晚已經(jīng)被周庭宴的司機(jī)開過來,她的腿開不了車,就讓管家給她當(dāng)司機(jī)。 走的急,連早飯都沒顧上吃。 芳姨覺得不對勁,等她走后,給周庭宴打了個電話。 “先生,太太已經(jīng)起來了,早飯沒吃,直接去老宅那邊了,挺著急的……” …… 周家,老宅。 啪—— 拐杖落在皮rou,撞擊聲沉悶,伴隨著一道細(xì)微隱忍的痛苦呻吟。 茶幾旁是碎了一地的花瓶,周陸跪在旁邊,老爺子連著幾拐杖打下去,他整個脊背都彎下去,肩膀聳著,臉色慘白。 因為老爺子身體不好,受不得一絲冷,所以每年冬天,家里暖氣都開得很足。 周陸進(jìn)屋后就把外套脫了,身上只有一件單薄的白色短袖。 后背的衣服上已經(jīng)有血色冒出。 關(guān)清柔在老爺子又舉起手里的拐杖時撲過去,跪在地上護(hù)住兒子。 “爸,夠了……我求您了,你饒了小陸吧,求您了……” “呵?!?/br> 葉綺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fā)上,一直心情愉悅的看著眼前這場鬧劇,聽見關(guān)清柔的話,臉上的笑容更大了。 “老五媳婦,小陸做錯了事,受罰是應(yīng)該的,更何況他打碎的,是爸最喜歡的那個花瓶啊。” 葉綺指示著傭人把她拽走。 老爺子呼一口氣,給周陸最后一次機(jī)會,“你認(rèn)不認(rèn)?” 周陸眼睛發(fā)紅,倔強(qiáng)的很,“不認(rèn)!” 啪—— 老爺子被他強(qiáng)硬的態(tài)度激怒,手里的拐杖不停歇的往他后背招呼,每一下都用了十足的力氣。 周陸狠狠咬著牙,一聲不吭,痛到身體扭曲時,幽暗的目光掃了眼沙發(fā)上的周聿風(fēng)。 嘲諷和失望散去,瞳孔漸漸失焦。 哥哥,也不過如此。 …… 周陸挨打的時候,周聿風(fēng)始終低著頭,胳膊撐在膝蓋,雙手緊緊交握,手背都掐出血痕。 他不敢抬頭,不敢看周陸。 周陸的身體在受罪,他的靈魂在受酷刑。 怪他,是他害了周陸。 今天這事,得從昨天說起。 昨天他在餐廳碰到小叔,他追問小叔到底為什么娶簡橙,小叔讓他回家問。 所以他就回家問了。 他先問的母親,母親讓他不要多問,他不死心說要去問父親,母親直接大發(fā)雷霆。 他覺得事情肯定不簡單,就沒敢多問了,也沒敢再找父親和爺爺。 他準(zhǔn)備過兩天再找小叔談?wù)?,結(jié)果今天一大早就接到父親的電話。 “你媽早上五點就開始給我打電話,莫名其妙的發(fā)脾氣,我今天有事過不去,你去看看,別讓她又在老宅發(fā)瘋,讓人又看了笑話?!?/br> 周聿風(fēng)隱約感覺到,可能跟昨天他問母親的事有關(guān),但父親不愿多說,他也就沒問。 接電話的時候雅薇在旁邊,跟著擔(dān)心,所以他們就一起過來了。 到了之后,只有周陸自己躺在客廳的沙發(fā)上打游戲。 周陸說,“我媽煲了湯送過來,聽說你媽早上沒下來吃飯,就盛一碗給她端上去了?!?/br> 周陸的母親煲湯很絕。 正好她煲的湯多,廚房還有,正好他們來的急也沒吃早飯,所以他就讓雅薇去盛兩碗。 周陸一下從沙發(fā)上跳起來,沖過去把保溫壺拿走,不讓雅薇碰。 “你是我哥,你喝可以,蔣雅薇算什么東西,我媽辛辛苦苦煲的湯,她一個狼心狗肺的玩意喝個屁?!?/br> 這話是當(dāng)著雅薇的面說的。 周聿風(fēng)很煩躁,昨天雅薇在餐廳聽到他和朋友聊天,他回到家就哄半天,還許諾今天陪她逛街購物。 才把人哄好,周陸這一句,他又得哄半天。 他讓周陸給雅薇道歉,周陸不肯,反倒雅薇溫聲細(xì)語的跟周陸道歉,周陸非但不領(lǐng)情,還罵雅薇假模假樣。 他當(dāng)然是護(hù)著老婆了。 言語沖突間,他跟周陸打起來了。 本來打一架不算什么,他們經(jīng)常打,他和周陸這么多年感情,沒那么容易散。 今天,可能要散了。 …… 爺爺最喜歡的那個雙色花瓶碎了。 爺爺對那花瓶惜若珍寶,平時根本舍不得拿出來,是前段時間發(fā)現(xiàn)有個地方彩釉脫落了點,就讓人送到專業(yè)保養(yǎng)古董瓷器的師傅那養(yǎng)護(hù)了。 養(yǎng)護(hù)好后,讓他去拿的。 昨天他帶雅薇去跟朋友吃飯,就暫時放公寓了,今天正好過來,就順便帶過來了,放客廳,還沒來得及給爺爺送上去。 花瓶怎么碎的? 他當(dāng)時和周陸扭打在一起,離花瓶有兩步的距離,是雅薇勸架的時候,自己絆到桌子腿碰到了。 是雅薇不小心打碎的。 可是當(dāng)爺爺問起的時候,雅薇拉著他的手瑟瑟發(fā)抖,眼睛一直往周陸身上看。 然后三嬸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說,“周陸,你怎么這么不小心啊,我也看見了,是你打碎的。” 三嬸說這話,就證明她沒看見,她故意的,她說謊。 不奇怪,三嬸跟五嬸之間有恩怨。 這么多年,三嬸一直是明著暗著踩五嬸一家,什么事都要插一腳,當(dāng)年周陸就差點被她害死。 現(xiàn)在有機(jī)會坑周陸,她補(bǔ)一刀不奇怪。 周陸自然是否認(rèn)的,讓他開口給自己作證,“哥,你知道不是我。” 當(dāng)時,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 “爺爺,小陸是不小心的?!?/br> 開口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周陸難以置信的目光。 周聿風(fēng)知道,從爺爺?shù)墓照嚷湓谥荜懮砩系哪且豢涕_始,他和周陸之間,就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可是他能怎么辦? 那個花瓶對爺爺?shù)降子惺裁匆饬x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爺爺讓他去取回來的時候,一遍一遍的囑咐,讓他千萬小心。 所以他不能不幫雅薇。 雅薇剛嫁過來,母親本來就不喜歡她,如果捅這么大簍子,母親更厭惡她,爺爺也會惱上雅薇,那雅薇今后在周家的日子,簡直寸步難行。 周陸到底是爺爺?shù)挠H孫子,爺爺再生氣,總不能打死他。 反正爺爺也一直對周陸這個孫子不管不問的,打一頓就打一頓,對周陸沒什么影響。 事后,他會好好跟周陸道歉。 …… 啪—— 客廳里的懲罰還在繼續(xù)。 不過,打手換了人。 老爺子大病初愈,年紀(jì)又大了,體力有限,打累了后就坐下休息,見周陸后背已經(jīng)被血染紅,也給了他喘息和思考的時間。 給了他半小時,問他認(rèn)不認(rèn)錯,周陸牙齒咬碎了,還是不肯承認(rèn)。 “不認(rèn)!” 老爺子最近也是燥郁難消,怒火三尺高,因為小兒子娶了簡橙這件事,他連著兩個晚上都沒合眼。 本來就煩躁,今天關(guān)靈留下的花瓶又碎了,還碰上周陸這么個倔驢。 他是真惱了。 覺得自己在這個家里沒有一點位置了,小輩個個跟他對著干,事事不順心,正好也需要一件事發(fā)泄火氣。 周陸就是那個倒霉蛋。 老爺子累了,把拐杖給了鐘管家,“我倒要看看,他的嘴巴能有多硬,往死里打,打到他承認(rèn)為止!” 鐘管家拿著燙手山芋,雖然同情周陸,但也不能不聽指令。 每次費盡心思控制力道的時候,他總是冒出一個念頭: 如果,簡橙在這就好了,她跟周陸的關(guān)系一直很好,她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來鬧一鬧,周陸就有救了。 關(guān)清柔被葉綺和周聿風(fēng)的母親曹瑛一左一右挽著胳膊,根本掙脫不開。 瞧著兒子已經(jīng)整個人縮在地上,后背血淋淋一片,她整個人幾乎崩潰,絕望時,門口傳來一陣噠噠噠的高跟鞋聲。 伴隨著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 “呦,都在呢,大家早上好啊。” 像天籟。 關(guān)清柔的眼睛幾乎瞬間亮起來,鐘管家也暗暗松了口氣。 來了!這小祖宗終于來了! 周陸的后背已經(jīng)痛到麻木,佝僂著身子蜷在地上,臉貼地,他最先感知到了門口的高跟鞋。 鐵銹味充盈干裂的唇微微動了下,擠出苦澀的笑。 這丫頭…… 不對,小嬸,是小嬸。 完蛋了,他這糟糕的蠢樣,又要被小嬸看見了,她又得笑話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