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簡董,好盤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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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嵐把整個后備箱的東西都送了,最后無功而返。 簡宏云氣的吼她半天,梅嵐知道是自己那幾句話搞砸了,心虛,也不敢反駁,挨了半天罵。 孫記者明天就出院了,簡宏云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蚱,晚上親自給簡橙打電話。 打電話前做很多思想準(zhǔn)備工作。 知道那小王八蛋難對付,他想著各種對付簡橙的話,還專門在書房打了個草稿,把兩人可能的對話都模擬下,親情牌和苦情戲也都安排上。 磨磨唧唧半天,十點才打。 結(jié)果,接電話的是周庭宴。 簡橙二十分鐘前睡著了,躺周庭宴懷里睡的正香。 簡宏云打草稿打了滿滿兩張紙,都用不上了,他揉成一團扔垃圾桶,跟周庭宴打交道,也要費腦子,他索性直接打感情牌。 “庭宴啊,長盛要是出點什么事,對橙橙也不好啊,她是我閨女,也會受影響,你說是不是?” 簡宏云又把草稿紙從垃圾桶里翻出來,準(zhǔn)備用應(yīng)付簡橙的長篇大論煽情臺詞感化他。 結(jié)果周庭宴怕吵醒簡橙,只說了一句就掛電話。 “明天早上九點,您和簡佑輝去京岫找我?!?/br> 這通電話打完,周庭宴關(guān)了燈,躺下,摟著老婆安安穩(wěn)穩(wěn)的睡覺。 簡宏云高興之余,把兒子叫回來,父子兩在書房聊到半夜。 …… 簡橙一夜好眠。 次日吃早飯的時候,周庭宴說老簡和簡佑輝會去京岫,問她去不去,簡橙當(dāng)然要去。 周庭宴說今天幫她要股份,她過去高興高興。 簡橙跟著周庭宴去京岫,約定的時間是九點,現(xiàn)在才八點,時間還早,潘嶼送來一堆要簽字的文件,周庭宴已經(jīng)開始忙了。 簡橙也不打擾他,半靠在沙發(fā)上,戴著耳機打游戲。 簡宏云和簡佑輝父子提前半個小時到,八點半的時候,潘嶼把兩人帶進來。 “橙橙?” 簡宏云沒想到簡橙也在這,見她舒舒服服的歪在沙發(fā)上打游戲,身上是周庭宴的西服外套,眼睛里閃過亮光,隨即又是感慨。 這小王八蛋倒是厲害,憑一個救命之恩讓周庭宴娶了她,婚后還能讓周庭宴這么縱容她。 他以前真是瞎了眼了,竟然覺得文茜才是值得培養(yǎng)的那個。 明明簡橙這小王八蛋才是最厲害的。 “這不是在家里,怎么沒規(guī)沒矩的?!?/br> 簡宏云擺出親爹的款,佯裝嚴(yán)肅的教育一句。 “這里是庭宴的辦公室,你坐要有個坐相,幸虧是我和你哥進來了,要是換做旁人,該說三道四了。” 說完還朝周庭宴笑道:“橙橙這丫頭被我寵壞了,庭宴啊,你別介意?!?/br> 周庭宴放下鋼筆,抬頭,先示意兩人坐,然后才說: “我的地方,她可以放肆,怎么舒服怎么來,沒人敢說三道四。” 簡宏云再次感慨,真是看走眼了,簡橙這小王八蛋是真厲害啊。 “是是是,你們和和睦睦,我這當(dāng)爸的,心里也高興?!?/br> 簡橙輸了這局游戲,把責(zé)任怪在簡宏云身上。 “老簡,你可別虛偽了,你看看,你虛偽的我游戲都輸了。” 簡宏云:“……” 再厲害,還是個逆女。 周庭宴把簽好的文件遞給潘嶼,起身走到簡橙旁邊坐下,親自給簡宏云父子煮茶,該有的尊重和禮貌都有。 “簡董今天的來意我明白,我還是想當(dāng)面問一句,簡董想怎么解決這件事?” 簡宏云接過他遞來的茶。 “這件事,肯定是不能報道的,你認(rèn)識電視臺的領(lǐng)導(dǎo),你幫我搭個線,組個飯局,他們想怎么樣都可以,只要能讓孫記者不報道這事?!?/br> 周庭宴把另一杯茶遞給簡佑輝,“你也是這個意思?” 簡佑輝雙手接過杯子,“是,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br> 潘嶼剛才送來了紅心軟籽石榴,周庭宴剝了,喂給簡橙,問她: “你覺得這事,該怎么處理好?” 簡宏云父子面面相覷,顯然沒想到周庭宴會問簡橙的意見。 簡橙自己也愣了下。 她今天跟過來,純粹是看熱鬧的,前一秒還在感慨,有靠山真好,不用動腦子,結(jié)果下一秒就被點名。 這一環(huán)節(jié),周庭宴沒給她預(yù)演過,也沒告訴她,會有這樣一個環(huán)節(jié)。 不過他既然問了,她就說了。 “我覺得,孫記者要報道,就讓他報道啊,哪個公司沒有白癡?盛輝只是長盛旗下的分公司,天高皇帝遠,底下人干什么,總部的人還能事事都知道嗎?” 簡佑輝聽懂她的意思,“你是說,把那負責(zé)人拉出來,讓他全權(quán)負責(zé)?” 簡橙張嘴含住周庭宴喂過來的石榴。 “他自己吃廠家回扣惹出來的事,他不負責(zé)誰負責(zé)?” 周庭宴抽了張紙巾給她擦嘴,“如果你是長盛的決策人,你會怎么做?” 簡橙:“我啊,那我肯定趁著孫記者還沒出院,先把事曝光,主動向大眾認(rèn)錯,給一個態(tài)度,該賠償賠償,該返工返工,只要姿態(tài)擺的低,賠償?shù)轿唬瑯I(yè)主不會再鬧事的?!?/br> 簡佑輝覺得她想問題太片面。 “業(yè)主這么鬧,就是想要錢,想返工,賠償?shù)轿唬麄兇_實能安靜,那網(wǎng)友呢?現(xiàn)在網(wǎng)上的鍵盤俠這么多,跟風(fēng)的人比比皆是,你怎么堵他們的口?” 簡橙又吃一口周庭宴喂的石榴。 “網(wǎng)友就是一個看熱鬧的,這事是盛輝一個小負責(zé)人搞出來的,我一個集團老總親自出面,親自道歉,夠真誠了?!?/br> “堵他們的口?為什么要費那心思去堵?他們有口,我有錢啊,讓公關(guān)部的在網(wǎng)上找一大幫水軍帶帶節(jié)奏,這就是一個反向宣傳,因為集團知道這事,第一時間就補救了啊,是積極影響?!?/br> 她說完,鄙夷的看一眼簡佑輝。 “我都對你們無語,出事了,第一時間不是想著做些靠譜的事,竟然想堵一個記者的口,堵就堵吧,還碰一個硬茬?!?/br> 簡佑輝被她一頓批評,臉色很難看,想反駁兩句,又覺得她這話好像在理。 簡宏云此刻倒是冷靜,他喝一口茶,朝簡橙道: “橙橙啊,這里面的事,你不懂,報道后,上面最多罰款,罰就罰了,整改也能整改,但你知道想讓長盛倒下的企業(yè)有多少?” “萬一對家搞點手段,把事情鬧大,又或者,哪個貪心不足,想用蛇口吞象的業(yè)主趁機鬧事,這事有的鬧了?!?/br> 簡佑輝認(rèn)同的點頭。 簡橙說的也是個辦法,但不是萬全之策。 既然周庭宴有這關(guān)系,走走后門,事情就能輕而易舉的辦了,誰還傻逼的鋌而走險? 那個樓盤是給在市區(qū)買不起房子的人住的,業(yè)主事多,他們?nèi)缃窈苄湃螌O記者,所以這事,最終還是得求孫記者出面平息。 要說服孫記者,就得讓周庭宴牽線搭橋。 …… 簡橙這次沒反駁簡宏云的話。 她只是按著自己的想法說,沒打算去改變一個商人的三觀。 商人重利,簡宏云和簡佑輝他們考慮的自然有他們的理由。 意見不同,吵著也沒啥意思。 桌上還有兩個紅心軟籽石榴,簡橙拿過來,跟周庭宴說,“你們聊吧,周陸也喜歡吃石榴,我把石榴給他送過去?!?/br> 她正好找周陸有事。 周庭宴深深的看她一眼,“我也喜歡吃?!?/br> 簡橙啊了一聲,把最大的石榴遞過去,“那給你留一個,最大的給你。” 她怎么不知道周庭宴喜歡吃石榴?好像每次送過來,周庭宴都是喂給她吃。 慚愧啊,她以后要對他好一點。 周庭宴沒接,伸手摸摸她的腦袋,笑笑。 “石榴還有很多,一會讓人送過來,你去吧,周陸換了新的辦公室,讓潘嶼帶你過去?!?/br> 簡橙跟著潘嶼走了,臨走還是把那個最大的石榴留下了。 …… 簡橙離開后,偌大的辦公室安靜了一會。 簡宏云見周庭宴只顧喝茶,一直沒表態(tài),試探著問,“庭宴啊,所以你的意思是?” 周庭宴放下杯子,抬頭看他。 “簡橙比你們有遠見,如果是京岫底下的公司鬧出這樣的事,我會用簡橙的法子?!?/br> 簡宏云覺得他虛偽,這事就是沒被京岫碰上,周庭宴站著說話不腰疼。 周庭宴知道他在想什么,直接戳破他的心思。 “簡董覺得我虛偽?簡董不虛偽嗎?其實您知道,簡橙的辦法可取,可您為什么咬死不報道?” “因為一旦報道,有關(guān)部門就會盯著您返工,一期已經(jīng)裝修了,返工的代價您不想承受,要把瓷磚扒開,人工費也是巨款,長盛付的起,但您不想在這上面浪費錢?!?/br> “不報道,什么事都好說,沒有人盯著,您挑幾家細致返工,錄個視頻,拍個照片,也算返工了,業(yè)主不可能天天盯著你,等瓷磚一鋪,房子一交,就不會再有人扒開瓷磚看,您這道危機,也算過關(guān),損失也不大?!?/br> “最關(guān)鍵的,您省了錢,又通過我搭上了電視臺的人,他們幫你一次,就相當(dāng)于有把柄在您手里,以后長盛再出什么事,您這關(guān)系就好找了?!?/br> “我給您牽線搭橋,也成了您這局上一根螞蚱?!?/br> 周庭宴看著簡宏云,不吝嗇的夸贊,“簡董,好盤算?!?/br> 看似夸,實則淡淡的語氣帶著嘲諷。 簡宏云沒想到周庭宴會一眼點破他的心思,他投資經(jīng)常踩雷,但也在長盛董事長的位子上做半輩子了。 怎么不知道,簡橙那個法子是最好的,不用得罪孫記者,還能趁勢給長盛宣傳一把。 可是,能把長盛跟京岫綁在一條船的機會不多。 只要周庭宴這次幫了他,周庭宴就算助紂為虐了,以后長盛有事,周庭宴如果不幫,這事翻出來,京岫也是網(wǎng)友討伐的對象。 簡宏云被戳穿心思,臉面沒了,一時沒話說。 簡佑輝看了父親一眼,一時也沒說話。 短暫的安靜后,周庭宴給簡宏云添滿茶,意有所指道: “簡董,我?guī)湍袚?dān)風(fēng)險,可以,就看您能給什么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