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當(dāng)年的綁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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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最初察覺到老簡他們偏心時,簡橙會覺得自己做的不對,會很乖。 后來實在委屈,會跑奶奶懷里哭,奶奶總會跟老簡和梅嵐吵一架。 奶奶身體一直不太好,經(jīng)常被氣到吃救心丸。 慢慢的,她就不告狀了。 有委屈她自己上,她懟老簡,氣梅嵐,罵簡佑輝,打簡文茜,把家里攪的天翻地覆,反正鬧成什么樣她都不哭。 流血流汗,就是不流淚。 因為她哭,奶奶也哭,她心疼奶奶。 奶奶是在她高二那年深秋走的。 臨走時把老簡和梅嵐叫過去,說十八歲很重要,讓他們發(fā)誓,一定給她一個盛大的成人禮。 老簡和梅嵐當(dāng)時都答應(yīng)了。 高三那年的清明節(jié),他們從奶奶的墓園下來已經(jīng)很晚,回家直接是晚飯時間。 她提了一句成人禮的事。 先開口的是簡文茜。 “這些年因為我,橙橙不能過生日,我一直很愧疚,也一直在想辦法解決。” “前陣子,我找了一個很厲害的風(fēng)水大師,帶他回老家看了一下,他說,是我生父走的太冤,怨氣重,才會在忌日這天折騰,大師說,重新給他選一塊風(fēng)水寶地就能化解?!?/br> “那大師給算的吉日,就在端午節(jié)后面幾天,所以橙橙,你的成人禮可以辦,但是能不能推遲幾天,等遷墳結(jié)束再辦?!?/br> “畢竟這些年,也不知道為什么,你生日那天,我生父總來找事,我怕出什么事?!?/br> 這話一出,老簡和梅嵐直接同意了。 簡文茜的話,簡橙當(dāng)時是一個字都不信,她覺得簡文茜肯定又沒憋好屁,所以不同意。 然后,老簡和梅嵐對她一番教育,說簡文茜的考慮是對的,都是為了她好。 簡橙忍了那么多年,奶奶也不在了,再忍,就真成忍者神龜了。 她鬧了,掀了桌子,砸了簡文茜剛掛上去的全家福。 一巴掌落在臉上的時候,簡橙反倒安靜了。 那會兒她在想什么? 她想,沒意思,真沒意思,鬧了沒意思,生氣沒意思,跟他們吵架沒意思,待在這個家沒意思,當(dāng)簡家的女兒沒意思。 她馬上成年了,奶奶給她留了很多錢,她不用他們養(yǎng)著,周聿風(fēng)說大學(xué)畢業(yè)就娶她,她再等幾年,她就有自己的家了。 她的人生一片光明,何必在這受窩囊氣。 所以她跑了,她一刻都不想在那待著,多一秒都窒息。 …… 如果有回頭路,如果有后悔藥,簡橙寧愿那晚信了簡文茜,也不會跑出去。 推開那道門,她以為自己跨向的是新生活,不想,是深淵。 后腦勺突然的墜痛她受不住,鼻息間突然的香味更奪了她的意識。 醒來的時候,她在一輛行駛的面包車上,手腳都被綁著,嘴巴上有膠帶,身上沒勁,聲音都發(fā)不出。 駕駛座的男人在打電話。 她聽明白了,這人把她綁架了,要把她賣給人販子,他正在給人販子打電話,商量價格。 六萬。 簡橙當(dāng)時恐懼的同時,還挺無語,她好歹是擁有一整條街的小富婆好嗎,才值六萬? 這男人是不是腦子有病? 簡家那塊是富人區(qū),他跑富人區(qū)綁人,如果想要錢,直接勒索老簡,搞筆大錢不是更好嗎? 冒這么大風(fēng)險,就要六萬? 車子開了很久,久到簡橙又昏迷了一次,再醒來時,車已經(jīng)停了,那男人把她抱下車。 迷迷糊糊中,她聽到綁匪說了一句話。 “丫頭啊,你也別怪我,要怪就怪你爸媽,收養(yǎng)了一個蛇蝎心腸的養(yǎng)女,是你那jiejie要搞你,我只是拿錢辦事。” 簡橙在綁匪的車上躺了一整晚,又被綁匪送到另一輛車。 她像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完全沒力氣反抗,從平緩寬敞的馬路,到顛簸崎嶇的山路,她一直處在半夢半醒之間。 腦子里,唯一深刻的就是綁匪最后那句話。 ——是你那jiejie要搞你。 …… 半個月。 準(zhǔn)確的說,簡橙在那個不見天日的小黑屋,待了十六天。 第一天醒來的時候,她手腳還是之前被綁著的樣子,躺在一間十多平米的房子里。 那天見到三個人。 臉上帶刀疤,六十多歲的老頭;只會傻笑,又矮又胖的二十歲男人;皮膚黝黑,瘸了一條腿的三十多歲女人。 傻子是老頭跟第一個老婆生的,女人是老頭的第二個老婆,兩人沒孩子。 他們說方言,簡橙一句聽不懂,不過從那老頭的手勢中看懂了,他們把她買過來,是給那傻子當(dāng)媳婦,生孩子用的。 當(dāng)天晚上,老頭就把那傻子和她關(guān)一個房間了。 她的腳被松開了,手還綁著,晚上那女人喂她吃了飯,恢復(fù)了點力氣,趁著傻子脫她衣服的時候,她連著兩個高抬腿,差點讓他斷子絕孫。 后果是挨打。 老頭用搟面杖打了她半小時,打出血才滿意,后來是那女人進(jìn)來,給她簡單處理傷口。 連著兩天,傻子都在養(yǎng)著,她也得了兩天清靜。 第四天的時候,老頭進(jìn)來把她的手腳都綁了,晚上又把她和傻子關(guān)一起,她差點把傻子的耳朵咬掉。 連著兩次,老頭徹底惱了。 燒火棍幾乎把她骨頭打斷,打去她半條命,等她身上的傷稍微好一點點,又把傻子帶進(jìn)來。 老頭手里拿著干農(nóng)活的鐮刀,往旁邊一站,跟死神似的。 說,要看著傻子跟她洞房,還揮著鐮刀警告她,如果她敢反抗,就打死她。 簡橙那會兒,真的沒怕。 她袖子里有把刀,是那個瘸腿的女人晚上給她送飯換藥的時候留下的,折疊刀,不大,藏袖子里正好。 她不知道那女人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總之,她沒提醒她。 本來是想留著防身,沒想到當(dāng)晚老頭就讓傻子來了。 她有辦法對付傻子,卻不可能逃過那把泛著冷光和寒意的死神鐮刀。 所以,她把刀拿出來了。 刀尖對準(zhǔn)了自己。 她不想活了。 第九天了,沒有人來救她,她知道自己躲不過去了,與其在這暗無天日的小平房里沒有尊嚴(yán)的被糟蹋,不如死了痛快。 刀不大,一刀捅不死,她不知道往身上劃了多少刀,也不知道刺的哪里。 那時候不覺得痛,只是難過。 她等不到周聿風(fēng)娶她了,她還沒跟周陸和孟糖告別,還沒等到小姨的新電影上映…… 她命大沒死。 畢竟是六萬塊錢買的,老頭也不想錢打水漂,給她買了藥,讓那個瘸腿女人看好她。 她那時候確實是不想活了,絕食,不肯配合。 “我能幫你逃出去?!?/br> 這是她來那么多天,那瘸腿女人跟她說的第一句話,她還以為她是個啞巴。 那女人叫雙禧,原本是個大學(xué)生,大一寒假在街上發(fā)傳單,被兩個聲稱是記者的人拉上車采訪。 車門一關(guān),再醒來,她也躺在這個十多平米的小平房里。 老頭的第一個老婆死了,留了個傻兒子,老頭想要個正常的孩子,村里娶不上,就把她買過來。 她最初也是天天想著逃,懷過兩個孩子,都在初期被老頭無意中打掉,傷了身子,不能再懷,還想著逃跑,老頭直接打斷她一條腿。 “我逃過很多次,有一次已經(jīng)看見大路了,又被他們抓回來了,雖然我現(xiàn)在的腿逃不出去了,但路我還記得。” “我在這生活了十幾年,村里的情況我也大概摸得準(zhǔn),等你身上的傷不礙事了,趁著半夜他們熟睡,我把你送出去?!?/br> “你年輕,腿也沒瘸,跑得快,只要你跑得夠快,就能藏到山里去,到了山里,你就按著我給你畫的地圖走。” 這事得賭一把,如果失敗,不但她完蛋,雙禧也得被老頭遷怒。 簡橙問她,為什么幫她。 雙禧沉默了很久,眼睛盯著遠(yuǎn)方。 “我那天故意給你留了把刀,是知道他們晚上要進(jìn)來,我讓你防身用的,我以為你會用刀保護(hù)自己,結(jié)果,你把刀尖對準(zhǔn)了自己。” “你那時候,很絕望吧,等了那么久,也沒人來救你,我也是,我當(dāng)年,也等了很久,也幻想著有個人能來救我,可是沒有。” “所以,我救你,也算成全了當(dāng)年的我自己吧?!?/br> “我一直茍活到現(xiàn)在,是因為心里還有牽掛,我是單親家庭,我媽還在等我,她最疼我了,她一定一直在找我?!?/br> “所以簡橙,我讓你跑的時候,你一定要跑快點,你一定要活著逃出去?!?/br> “如果你成功了,你救救我?!?/br> …… 那里離最近的鎮(zhèn),純靠兩條腿,得七八個小時,雙禧讓她從村后頭的那條窄路往山上跑。 只能凌晨三點半出發(fā),因為村里睡最晚的人,那個點才會入眠。 那條平時要走一個小時的路,她必須半個小時跑完,因為四點之后,村里有人起。 村里有去鎮(zhèn)上的拖拉機(jī),每天早上六點一趟,臨時有事等不到拖拉機(jī)的,會在四點出發(fā),年輕的會選從山上翻過去,近一半路程。 她當(dāng)年就是偷偷跟著那些人找到的路,可惜運氣不好。 雙禧說,不能保證那天會不會有人翻山去鎮(zhèn)里,但最穩(wěn)妥的,就是半小時內(nèi)跑到山上先躲起來。 第十六天的時候,等來一個機(jī)會,老頭去鎮(zhèn)上哪個親戚家吃席,太晚沒回來,雙禧在凌晨三點半把她送到進(jìn)山的岔口。 簡橙那時候的傷口還痛,中間跑太快還摔了一跤,膝蓋胳膊肘都磕破,沒敢停,爬起來繼續(xù)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再回頭時,能看到猩紅的火光。 雙禧回去后,把關(guān)她的那間屋燒了,她說這樣她有辦法跟老頭解釋,萬一那時候有人起床,也能幫她轉(zhuǎn)移視線。 簡橙方向感不好,手里拿著雙禧給的地圖,走的也很慢。 尤其是,在山里待了兩天,她找不到路了,找不到雙禧畫的那顆有標(biāo)志性的樹,大概雙禧很多年沒來,樹被砍了。 外面有動物的叫聲,她躲在山洞不敢出去,然后那天,孫一淼闖進(jìn)來。 簡橙不想見孫一淼,跟孫一淼無關(guān)。 是她不愿回憶,那段過去。